第四章 一计不成又生一计（1/2）

三年清知府，十万雪银。天下乌鸦一般黑，因为乌鸦都知道有了银子才会有乌纱帽和美人。现在的西门庆就在提刑院陪夏延龄夏提刑闲坐聊天。

“那就好，那就好办了。现在知府大人是病急乱投医，到处张榜求贤。明日去知县家里饮酒，等醉醺醺的，我无意说上几句，不怕县令不去寻那蒋竹山的晦气。就是以后问起，喝多了胡言乱语，谁省的说了什么醉话。”

鲁华道：“这都是小的鬼迷心窍，听了西门庆大官人的唆使，去蒋竹山家的药铺寻衅滋事。”

张胜和鲁华套着耳朵嘀咕了一会，看到鲁华不住点头就知道他是唯张胜马首是瞻的。

“小弟有一事相求，还请大人成全。”

夏提刑能够坐到现在的位置，识人的眼力还是有的。

蒋竹山问道：“大人头顶明镜高悬四个大字，如何不问青红皂白就如此笃定他们是诬告？他们平素身无余财，难道这银子也是诬告？为何不让西门大官人当堂说个明白，真是诬告，也好还他一个清白不迟。”

西门庆拱手笑道：“还请大人费心。”

西门庆微笑道：“大人可是冤枉小的了；我再不堪，也不会拿吃饭的家伙去送人。说句玩笑话，坏事我还真一时想不出有不会做的，偏偏这治病救人积德的大好事不是我的擅长。”

何况更主要的是，正好有事情要和西门庆念叨念叨。不想往上爬的官不是好官。想升官发财，光送不行，还得想上官所想，急上官所急，要让领导觉得你不但会送还是个有本事的能耐人。

夏提刑想了想，方才说道：“要是真有国手，不妨推荐；不然，不是可以混闹的事情。”

夏提刑险些把一口茶水喷了出来，笑骂道：“你这张巧嘴啊，就会逗弄人。难怪孟玉楼那个妙人放着多少男人不嫁，却宁愿给你做小。”

做戏就要做全套，蒋竹山和张胜鲁华来到药铺外面假意推推搡搡一番，拳绣腿一回，就见到保甲过来带了三人去提刑院听候发落。

夏提刑顺手接过文书就是一愣，想好的说辞堵在了嘴里，拍案大怒道：“大胆的恶奴，西门庆是本镇一等一的商人，也是你们可以随便诬告的。选大板，拿下去着实打。”

夏提刑心想西门庆倒是识趣的紧，摇头笑道：“这个你倒是想差了。昨日听县令说起，却是江宁府知府大人家里的事情。”

蒋竹山快步追上鲁华张胜，寻个僻静处，给了两个人银两又仔细嘱咐了几句才朝药铺急急走去。

任何造反当然也可以换个说法称之为起义至少有三分之一这样的渣渣在里面，其实也是起义往往结局大多不太好的一个原因。

西门庆得意说道：“我也就是个脂粉堆里的英雄，倒是让大人见笑了。大人开心就好。”

“你家里开着镇上最大的药铺，不知道有没有医术高明的大夫推荐一二？”专业问题还是需要咨询专业人士。

本来这类纠纷，都是要先关押一晚上，第二日处理。不过择日不如撞日，既然西门庆要狠狠的打脸，也不妨卖个惠而不费的人情。

夏提刑觑了一眼，看到银票上写着三百两纹银的字样，抬手把银票朝西门庆推了过去。无功不受禄，不明不白的银子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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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妈妈听得管事和伙计说完经过，最后只说蒋竹山捆住两个混混不知为何全又放了又去外面纠缠，猜测不出只好去回复李瓶儿。

“大胆，”夏提刑这才仔细打量了蒋竹山几眼，见他目光清澈，全无畏惧狼狈，反而渊渟岳立，和传言大相径庭。心底不禁暗暗埋怨了西门庆几句。

夏提刑摆手叫鲁华上前：“你怎么说？”

西门庆又把银票趁势塞进夏提刑袖子里，笑道：“千万不要再推让了，可否听我一言？”

西门庆离开后，夏提刑自言自语道：“倒是小瞧了他，心机原来如此之深，日后须得提防一二。”

事情的缘由夏提刑早已经心知肚明。不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游医，也想攀高枝麻雀变凤凰？估计大声呵斥几句就会两腿发软跌坐地上了，这银子也来得忒容易了些。

夏提刑坐定喝了几口茶水，指着西门庆虚点了几下，笑道：“你呀，什么时候也学得办事不靠谱起来？还好都帮你挡了回去。”

夏提刑哈哈大笑，说道：“这次就算了，下次注意就好。你呀，我们是什么样的关系，就不用一口一个大人的了。”

“大人果然高明，小的这就告退也去寻几个人造些蒋竹山擅长妇科的谣言；静待大人佳音。”

说完，夏提刑端起茶碗轻轻吹了吹，也没有兴致去和西门庆再说朱知府小妾难产的事情。

夏提刑说道：“说来也是异事，朱知府家中虽然妻妾成群，却生的都是女儿。这一次最宠爱的小妾十月怀胎，难得是个男孩；一家人喜不自禁，不想瓜熟蒂落，将要生产，但生了五天，孩子还是生不下来。药物，符水无所不用，都不奏效。江宁说得出名字的医生都找遍了，现在几乎就是只能在家等死一般，两条人命啊。”

李瓶儿在后面听到药铺有人叫嚷，走来帘后听觑，见蒋竹山被保甲带走，忙唤冯妈妈去问个究竟。

能够最后做到领袖位置上的人不是不明白这些渣渣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但是想要坐到头把交椅就必须放弃好恶笼络尽可能多的人心。宋江在这一点上是完胜晁盖，曾头市不过是给晁盖一个体面的死法，不然结局不会比王伦好到哪里。

西门庆说道：“如果大人答应，还有另一半择日送到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