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甘泉娇女（1/2）

男子身材颀长，一头飘逸白发格外醒目，晃得少女一阵眼晕。

“这是你采药草的篓子。”柳青冥缓缓道，“五天前，你在山崖上方采药草，不慎失足跌落山崖，我当时亲眼看见的，本想救你，却根本来不及，幸好下方有深潭，所以你并没有摔死，后来我便飞下来将你从潭中救了上来，谁知道，没多久，又遇到鹫妖想吃你，我便再次出手救了你，接着便带你回这洞中养伤了。”

“你是真傻还是装傻？我说的不是你的容貌，你仔细看看，当真看不出什么来？”柳青冥真的生气了！

“色？”少女眨眼，“你开玩笑吧？就我这个样子，还会被劫色？算了，大侠，我还是喝汤吧。”

他拉着她贴近水面，“你看清楚了，这水中的人，是谁？”

她伸手去扯他的面具，却被柳青冥一把捉住了她的手腕，黑眸定定看着她，“你想看我的样子？”

“谢谢你救了我，可是为什么？我们以前认识吗？”

在他心里，无论是从前他亲手培养出来的一代女魔头——洪宁襄，还是今天平凡的甘泉娇女——田湘儿，都是同一个人，是他心爱的女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保护她，为了让她过得好。

她本能地朝着那口汤锅走了过去，还好四周没人，地上不知是谁体贴地放了碗筷，她拿起汤勺就舀了一碗肉汤，也不管那汤还十分烫口，就呼呼喝了几大口，一碗热汤下肚，她满足地吐了口气，准备再舀一碗，突然看到前方出现一双黑色的靴子，吓得她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却被一双手及时地扶住了。

看清面前之人不过是戴了一张骷髅面具，说话又温柔又和气，少女紧绷的神经这才放松了许多，对方那么一问，她便用力地回想了一下，从醒来后一直发蒙的脑袋好像被点醒了一般，电光火石的一瞬，她一下子记起了什么！

她突然意识到什么，转身抓住他的袖子：“你为什么让我照镜子？为什么让我看自己的样子？你是不是知道我是谁？”

柳青冥放缓声音，“你当时是背着爹娘和弟弟，偷偷跑出来测试的，结果等到甘泉宫的人要带你走时，你弟弟说什么都不肯让你走，你被他缠得没办法，最后只得放弃了这个机会。”

“你，当真不记得我了？”骷髅脸柔声问。

柳青冥站在她背后，静静看着她。

“没什么可看的！”她左右照了照自己的脸，“和你一样，有眉毛，有眼睛，有鼻子，还有嘴巴，勉强看得过去。没事长那么好看做什么，我才不要惹麻烦。”

柳青冥从乾坤袋中拿出一个篾编的篓子，放到了她面前。

少女激动的情绪因他这句话，平息了几分，点了点头，“你救了我，总不至于再害我，我自然信你。”

——冰雪聪明又没心没肺！这丫头小时候就是这样长大的吗？不过，这样也好，聪明点总不会吃亏。

柳青冥嘴角弯起：“我的真容，不是谁都有资格看。你想看的话，须得答应我一件事，事成之后，我一定给你看。”

“山崖太高，你的头撞到了水里的石头，脑中可能有淤血，可能摔坏了脑袋，有些事自然记不得了。”

柳青冥仍是不做声地看着她，想看看，她还能记起多少事。

“后来呢？我肯定没被选上，否则，怎会掉到这个鬼地方，还摔坏了脑袋，连发生了什么事都不记得了。”田湘儿撇嘴，“可我资质那么好，又怎么会落选？”

一阵莫名的恐惧袭上心头，少女无意识地喃喃：“是呀，我，我是谁？奇怪了——”她使劲敲着脑袋，“我怎么一点也想不起来，我是谁？”

少女看到她所在的地方是一个山洞，洞中有枯树和活水，不远处空地上架起了一堆篝火，篝火上架着的，正是一锅热气腾腾的肉汤！

片刻，她才看清水面之中，站在男子身旁的，是一个身材娇小玲珑的少女。

“你看仔细了。”柳青冥指着水面。

柳青冥一时被反驳得无言，但很快，他和声道：“不为财，不为仇，若是为色呢？”

柳青冥叹了口气，“这一次，你来到此处采药，为的是赚银子，好给你弟弟买一些补药。我知道你并没有去甘泉宫，就一直暗中跟着你，想寻个合适的机会，说服你跟着我拜入仙门，没想到你竟然从山崖上失足跌落。”

少女抬头便看到一个黑色骷髅脸，两只黑洞般的眼睛，吃人一样盯着她，她“啊”了一声，退后喊道：“你，你是谁？”

半晌，柳青冥涩声道：“总之，女孩子在外面，小心总是没错的。”

“是你——是你救了我，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少女脱口喊出。

“傻子？”田湘儿一愣，似乎很难消化这个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