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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部 第一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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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丽莎白的目光环视了一下拼缝起来的墙壁,然后停留在大厅尽头的红色小舞台上。她一度骄傲地想过:这是我的杰作。但没有什么值得自豪的,反正这总该是某个人的作品。

“我必须回去了。”她说,“皮埃尔同弗朗索瓦丝、小帕热斯要到我家吃夜宵。”

“啊!帕热斯把我忘了。”热尔贝失望地说。

他没有来得及卸装,眼皮呈绿色,脸颊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赭石颜料,他比自然状态更漂亮了。是伊丽莎白帮他和多米尼克接上头的,并让人接受了他的木偶节目。她在夜总会的组织工作中起了很大作用。她苦笑了一下。在讨论过程中,因有烟酒助兴,她行动起来有一种飘飘然的感觉,但如同她其余部分的生活一样,这是些毫无价值的虚假行动。在这阴沉沉的三天中,她已经懂得,她所经历的事情,从来没有一件是真实的。有时,在雾天中凝望远方,可以看到某种类似一个事件或一项行动那样的景象,人们可能上当受骗,因为这仅仅是些赤裸裸的假相。

“她忘记您比您以后忘记她将会更经常。”伊丽莎白说。

格扎维埃尔缺席时,由利斯代替她的角色,据伊丽莎白的看法,她至少会同样出色地完成,然而热尔贝看上去不愉快。伊丽莎白用目光探测他。

“这孩子看来很有天赋,”她又说,“但是她做什么事都缺乏自信,这很可惜。”

“我很理解她不喜欢每天晚上到这里来。”热尔贝说,他的回避没有逃过伊丽莎白的眼睛。她长期以来就怀疑热尔贝对格扎维埃尔有点感情。这很有趣。弗朗索瓦丝觉察到了吗?

“我们决定一下,什么时候给您画像?”她说,“星期二晚上?我正好需要几幅速写。”

必须要了解的是格扎维埃尔对热尔贝的想法。她肯定不很关心他,因为有人把她牢牢地控制在手。然而在开幕式那天晚上,当她和他跳舞时,她的眼睛发出异样的光。如果他向她献殷勤,她会作何反应?

“就星期二吧,如果您愿意。”热尔贝说。

他是那样腼腆,他永远不敢主动行动,他甚至都猜想不到他会有运气。伊丽莎白的嘴唇轻轻吻了一下多米尼克的额头。

“再见,我的宝贝。”

她推开门。很晚了,她必须加快步伐,如果她想在他们之前到达。她把陷入孤独的时刻拖延到最后一分钟。她将设法同皮埃尔谈,这一局虽然已经输了,但她想最后再碰一次运气。她咬了咬嘴唇。苏珊娜赢了,南特伊刚接受明冬演《平分秋色》,克洛德又惊又喜。他从来没有像这三天那么温柔,她则从来没有更加倍地憎恨过他。一个野心家,一个爱虚荣的人,一个懦夫,他永生永世束缚在苏珊娜身上,而伊丽莎白将永远是个受到宽容的、偷偷摸摸的情妇。这几天里,真相呈现在她眼前,赤裸裸地令人难以容忍。是出于懦弱,她才怀着徒劳的希望。对克洛德她什么都不指望,然而她将接受任何代价来保住他,没有他,她不能生活。她甚至不为一种宽容的爱情寻找理由,痛苦和怨恨已经扼杀了全部爱。她竟然还爱过他?她可能去爱吗?她加快了步伐。还有皮埃尔。如果他曾经呕心沥血地帮助过她,也许她内心永远不会产生这些矛盾、这些虚伪假相。也许世界对她来说也同样会是充实的,她会心平气和。但是现在都结束了,她正匆匆地朝他走去,心中除了一种要伤害他的绝望祈求外,别无所求。

她走上楼梯,打开电灯。外出前她已经支起了桌子,夜宵的样子确实很诱人。她穿一条百褶裙和一件苏格兰上装,又精细地化了妆,她也显得很妩媚动人。如果人们在一面镜子里看到整个这景象,可能会以为自己正经历一场古老而实在的梦境。当她二十岁的时候,在她那寒酸的小屋里,她为皮埃尔准备涂熟肉酱的面包片和普通的红葡萄酒,可她假想自己奉献给他一顿有肥肝和勃艮第陈葡萄酒的精美夜餐。现在,肥肝在桌上,还有涂鱼子酱的面包片、瓶子里的赫雷斯白葡萄酒和伏特加。她有钱、有宽广的门路,而且已经初露头角。然而,她仍然感到自己远离生活。这顿夜宵只是在一个优雅的模拟画室的模拟夜宵,而她只是活龙活现地在模仿那个她声称将要成为的女人。她用手指掰碎一块小花点。昔日假想式的游戏是有趣的,它预示着光辉的未来,可她不再有未来,她知道在任何地方她将永远不能成为真正的典范,而现在的她仅仅是那个典范的一个复制品。除了这些伪装,她将永远感受不到什么其他的东西。这对她早已命中注定:她接触到的一切都被她变成用来伪装的硬纸板。

进口的门铃打破了寂静。他们是否知道一切都是虚假的?他们肯定知道。她最后瞥了一眼桌子和自己的脸庞。她打开门。弗朗索瓦丝站在门口,手中拿了一束银莲花,这是伊丽莎白最喜欢的花,至少伊丽莎白在十年前是这样认定的。

“瞧,我刚才在巴诺花店发现的这个。”弗朗索瓦丝说。

“你真好。”伊丽莎白说,“花多美啊。”她有些心软了,再说,她恨的不是弗朗索瓦丝。

“请快进来。”她一边说,一边领他们走进画室。

格扎维埃尔羞答答、傻乎乎地躲在皮埃尔背后。伊丽莎白对她的到来早有思想准备,但是她仍然十分恼怒。无论到哪儿,他们身后都拖着这个小姑娘,实在可笑透顶。

“啊!多美啊!”格扎维埃尔说。

她先后看了看屋子和伊丽莎白,毫不掩饰自己的惊讶。她似乎在说:

“我从来未想到她是这样的。”

“是不是,这画室多可爱。”弗朗索瓦丝说。她脱下大衣,并坐了下来。

“脱掉您的大衣,否则您出去时会冷的。”皮埃尔对格扎维埃尔说。

“我喜欢穿着它。”格扎维埃尔说。

“这儿很热。”弗朗索瓦丝说。

“我向你们保证我不太热。”格扎维埃尔固执而温柔地说。他俩都愁容满面地看着她,并且互相交换意见。伊丽莎白克制住自己没耸肩膀。格扎维埃尔从不会着装,她穿了一件老妇人穿的大衣,对她来说太宽大、颜色太深。

“我希望你们又饥又渴。”伊丽莎白轻快地说,“请吃,应该为我的夜宵赏脸。”

“我饿死了,也渴死了。”皮埃尔说,“再说,我吃起东西来狼吞虎咽是出名的。”他笑了笑,其他人也笑了,他们三个人像是串通好似的都很快活,别人可能会以为他们喝醉了。

“赫雷斯还是伏特加?”伊丽莎白问。

“伏特加。”他们齐声说。

皮埃尔和弗朗索瓦丝更喜欢赫雷斯,她确信这点,难道格扎维埃尔竟把她的口味强加给他们了?她在杯子里斟满了酒。皮埃尔同格扎维埃尔睡觉,这是毋庸置疑的。两个女人?这完全可能,他们构成了一个完美对称的三人组合。有时别人见到他们其中两个在一起,想必是安排了轮换交替的办法。但是绝大部分时间,他们全体出动,臂挽臂齐步前进。

“昨天我看到你们穿过蒙帕纳斯十字路口。”她说,并轻轻笑了笑:“你们的样子很怪。”

“怎么怪?”

“你们都挽着胳臂,三个人同时一脚一脚地跳。”

当皮埃尔迷恋上某个人或某件事时,他是没有什么节制的,他始终如此。他能在格扎维埃尔身上找到什么?黄黄的头发、暗淡的脸色、红红的双手,她没有什么诱人之处。

她转过身对着格扎维埃尔。

“您什么都不想吃?”

格扎维埃尔神色疑惑地打量着盘子。

“吃一块鱼子酱面包。”皮埃尔说,“味道很美。伊丽莎白,你把我们当王子招待了。”

“她穿得像个公主。”弗朗索瓦丝说,“你穿得很漂亮,对你合适极了。”

“对大家都会很合适。”伊丽莎白说。

如果弗朗索瓦丝肯于去做,她有足够宽裕的条件打扮得同样漂亮。

“我想我要尝尝鱼子酱。”格扎维埃尔说,做出一副沉思的样子。她拿起一块三明治,咬了一口。皮埃尔和弗朗索瓦丝万分关切地盯着她看。

“您觉得怎么样?”弗朗索瓦丝问。

格扎维埃尔默默想了想:

“好吃。”她肯定地说。

两张脸都放松了。由此可见,如果这小姑娘自视为美女,显然这不是她的错。

“你现在完全好了吗?”伊丽莎白问弗朗索瓦丝。

“我从来没有这样健壮过。”弗朗索瓦丝说,“这场病逼得我彻底地休息一番,这对我大有好处。”

她甚至有些发胖,而且面色红润。伊丽莎白以猜疑的目光看她津津有味地吞下一块涂肥肝的面包。在他们大肆炫耀的幸福中,真的没有任何裂痕?

“我很希望能看看你的近作。”皮埃尔说,“我好久没看你的画了。弗朗索瓦丝说你改变了风格。”

“我正处于蓬勃发展阶段。”伊丽莎白的夸张口气具有讽刺意味。她的画就是把颜料涂抹在画布上,以使其像幅画。她以作画度时光。目的是让自己相信自己是个画家,但是这仅仅是一种令人伤心的演戏罢了。

她拿来一幅画,把它放在画架上,并打开了蓝光灯。上面这些做法都属于常规程式。她即将把她那些假造的画给他们看,他们将给予她虚假的称赞。他们将不知道她清楚以下事实:这一次他们是受骗者。

“果然,这是彻底变化!”皮埃尔说。

看来他真正饶有兴趣地品味起这幅画来;这幅画描绘的是西班牙斗牛场,一个角落里有一个牛头,四周是枪支和尸体。

“这一点都不像你的初期作品,”弗朗索瓦丝说,“你应该也把那幅初作给皮埃尔看看,让他看出发展过程。”

伊丽莎白拿出她的《枪决》。

“很有意思,”皮埃尔说,“但是没有那幅画得好。我认为关于这样的题材,你放弃各种现实主义手法是有道理的。”

伊丽莎白用目光仔细观察他,但是他看起来很真诚。

“你看到了,我现在就是在朝这个方向努力。”她说,“我试图运用超现实主义的松散和自由的手法,但同时加以控制。”

她拿出她的《集中营》、《法西斯景象》、《沙皇屠杀犹太人之夜》,皮埃尔以赞同的神色一一加以研究。伊丽莎白对她的这些画茫然不知所措地看了一眼。总之,要成为一位真正的画家,她缺少的是否不仅仅是观众?一切对自己苛求的艺术家在没有观众、独自一人时是否并不把自己当做蹩脚画家?真正的画家就是能创作出货真价实作品的人。从某种意义上说,克洛德渴望自己的剧上演并非完全没有道理,一个作品在被人了解时才成为真正的作品。她挑选了最近创作的一幅画:《打木偶游戏》。当她把画放到画架上时,她发现格扎维埃尔向弗朗索瓦丝投去惊愕的目光。

“您不喜欢这幅画?”她生硬地笑了笑问道。

“我一点儿也不懂。”格扎维埃尔用辩解的口吻说。

皮埃尔神色不安地猛然向她转过身,伊丽莎白心头的火气直往上冒。他们肯定预先告诉了格扎维埃尔,来这里是不可避免的苦差使,但她开始不耐烦了,她最微小的情绪波动都比伊丽莎白的整个命运更加重要。

“你觉得怎么样?”她问。

这是一幅大胆而复杂的画,值得充分地评论一番。皮埃尔匆忙扫了一眼。

“我也很喜欢。”他说。

显而易见,他只希望赶快结束。

伊丽莎白收起了画。

“今天够了。”她说,“不该折磨这个小姑娘。”

格扎维埃尔用阴郁的目光看了她一眼,她明白伊丽莎白发现了她是举足轻重的。

“你知道,如果你愿意放一张唱片,”伊丽莎白对弗朗索瓦丝说,“你尽管可以放。只是要拿木唱针,以免打扰楼下住户。”

“噢!是的。”格扎维埃尔急忙回答。

“为什么今年你不尝试办一个画展?”皮埃尔边点烟斗边问道,“我确信你将赢得广大观众喜爱。”

“时机不怎么合适,”伊丽莎白说,“现在是一个动荡不安的时期,不可能抛出一个新的名字。”

“然而戏剧发展很顺利。”皮埃尔说。

伊丽莎白犹豫不决地看了看他,然后她突然说:

“你知道南特伊接受了克洛德的剧本吗?”

“啊,知道。”皮埃尔含糊地说,“克洛德高兴吗?”

“何止是高兴。”伊丽莎白说。她深深地吸入她抽的香烟烟雾。“而我,我很伤心。这是能把一个人永远毁掉的那类妥协行为。”

她鼓足勇气。

“啊!如果你接受了《平分秋色》多好。克洛德就扬名了。”

皮埃尔显得局促不安,他讨厌说“不”字。可当有人想向他提出某种要求时,他通常设法从你手指缝中溜走。

“听着,”他说,“你愿意我试着再和贝尔热谈谈吗?正好我们要到他们家吃午饭。”

格扎维埃尔已经搂着弗朗索瓦丝,正带她跳一个伦巴舞。弗朗索瓦丝因注意力集中而脸部肌肉很紧张,好像她拿自己灵魂的安全在冒险。

“贝尔热已经拒绝,他不会改变主意。”伊丽莎白说。她一阵冲动,脑海里掠过一丝荒谬的希望。“需要的不是他,而是你。听着,你明年冬天演你的剧本,但不是从十月就开始吧?如果你演几个星期《平分秋色》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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