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白菜熟了（1/2）

掀开保温的地膜，露出翠白的黄芽根，拢起散落的叶片，整个端在手里轻轻1拔，1颗完整的大白菜就这般采摘了下来。

采摘下来的大白菜往后传递，地垄旁有专人将长得不好看的，有冻伤的菜叶子剔除干净，剩下1颗1颗浑圆喜人的菜心再被向后传递，送上大卡车。

侦察连的卡车就在地头上，1筐1筐的大白菜是连队过冬重要的蔬菜。所谓的疆南4大名菜之首，白菜有很多种吃法，最常见的就是炒，其次就是炖。每周5有1顿包子或是饺子，白菜大肉馅是必不可少的。炊事班处理白菜很随意，砍头去尾，取芯，大部分长得粗糙的菜叶子和菜帮子都喂了猪。只有精华部分是留下来给人吃的。

无他，太特么多了。

侦察连3亩白菜地，今年产了两万4千斤……

这玩意和土豆的储藏方式还不1样，土豆是埋在地窖的土里，防止水分过度蒸发。而大白菜则是用铁钩挂在地窖的菜架子上，等外面1层菜叶子蒸发干了以后，紧紧地包裹住内里的菜芯，以此保证白菜的鲜度。疆南特有的干旱和干燥，能很好地将包菜保存1整个冬天。然后让侦察连的糙汉子们吃得两眼发绿。

赵泽和司务长两人把着磅秤，每过1筐便记录1次。从早晨忙到下午，3亩地的白菜总算才收拾地干干净净。望着那片被几十人践踏的土地，赵泽恍然间发觉自己当初带着老广和表哥在这地里拉着绳子打地垄，把地垄整得跟水泥墙似的，属实是吃饱了撑的。

“哎呀……”司务长看着最后1车白菜装满了卡车，心里感叹，“今年的白菜怕是又得吃到夏天了。去年收了两万斤，你今年倒好，直接干到了两万4。我不得打个报告去后勤部，给你表彰表彰？”

赵泽笑了笑，拿出烟发了1圈，自己点着坐在磅秤旁看马德明摇了过来。他今天啥事也没干，就在菜地边转，也不知道在看个啥。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1把风干的沙枣，也不洗，丢进嘴里就嚼，1边吃1边说：“这沙枣甜。”

赵泽接了几颗，咬了1嘴的细沙，老马道：“怎么样？”

“都收拾好了！”赵泽呶了呶嘴，老马顺着他的视线看了过去，只见老广和表哥两人背着背囊，提着后留包，往卡车上扔。

“枪呢？”

“文书去办交接了。回头1班开车过来帮忙运回去。”赵泽道：“菜地班的卡车太旧了，前天开去修理营了，说要报废。”

“那走吧，菜都收完了，留在这荒郊野地里耍球吗？”老马站起了身，叫小马哥吹哨子整队带回。

赵泽起身望着那1望无际的黄沙和近在眼前的菜地。心里忽然有了1些不舍。菜地班虽然偏远，但生活在这里自有。赵泽怀念在菜地班的院子里围坐1起听老郭讲故事的夜晚，也怀念表哥在厨房里喊吃饭的声音。怀念和通信营老兵下跳棋的休闲，也怀念和老广围着小卖部的小姑娘打趣的闲暇。

更想起和老广表哥拎着木头枪，在渠沟的那1边的隔壁摊上练战术，在营区外的公路上夜跑，以及在沙丘上玩命地冲刺……

可每每1瓶可乐，1块饼，就能驱除心里的郁闷，赶走1日的疲累。

还有狗腿子，它老了，以至于再也不能跟上赵泽们的脚步，只静静地站在公路旁，看着3个年轻人跑出去又再跑回来。只有那个时候，是狗腿子最开心的时刻。它总是摇着尾巴，颠着它的4条狗腿，默默地跟在他们的身后，只有在回头看它的时候，它才会有所回应。眼里闪着光，吐着1条黑色的舌头，“汪”地叫1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