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你啊，很矛盾（1/2）

演习完毕，很快就到了国庆，等1过国庆，1年的专业训练即告结束。全师直部队迎来了步兵共同科目的冬训工作。再接着，就是老兵复员，新兵入役。

漫长的冬天很长，但菜地班的大白菜却等不了这许久。指导员送来的种子非常不错，耐寒耐旱，长势喜人。菜地班的日子虽然仍旧过得紧凑，但比起老郭那1段时间的补训来说，已经非常的轻松惬意。

等到了国庆那天，马德明送来了1张嘉奖令和1个3等功奖章。这是表彰3班在红蓝军对抗演习时俘虏红军侦察连连长的战功。3班由此荣获集体3等功，副班长赵泽获得个人3等功。

除此之外，老马还从师直大院的服务社带了几个熟菜和1瓶酒，几人坐在院子外的大树下1边吃1边感受秋天带来的萧瑟。马德明1个人喝了半斤，1边喝1边掉眼泪。

“郭从军的1等功上级军区批了，指导员亲自把他的军功章送回了你们班长的老家。不去不知道，原来郭从军从小就是他母亲带大的，家里穷得连口井都没有……黄土高坡上，那种隔着1条沟就得绕几十里路的穷乡僻壤，你们知道吗？”

几人点头。

老马摸了1把眼泪，接着道：“那地方最值钱的啊，就是盛水的窖了。指导员去的时候，老人家1个人在那地里刨，1双手都是厚厚的茧。见了指导员，还说要挖口窖等他儿子回来娶媳妇……”

赵泽听着听着，脑海里便有了画面。

他曾经不知道中国那么大，还有那么穷的地方。也从来不知道，有些地方穷地甚至连水都喝不上。后来读了书，老师总说山区啊，穷困啊，其实都没什么深刻印象。直到他坐上了飞机，1路俯视着祖国的大西北，他才意识到，那些沟沟壑壑、黄土满地，不长青草的地方，都住着1家1家，1户1户的人。

而他的班长，就出自这样的环境，这样的人家。他家甚至比疆南公路旁那些用泥堆砌而起的房子好不到哪去。

可就是这样的地方，它们也都属于自己的国家。生活在这样的穷地方的人，他依然也有1颗爱国爱家的心。

赵泽越来越讨厌那句话——“我是当兵的”。

因为是当兵的，所以在洪水面前，他们顾不上吃1口热的，手拉手往能要他们命的水里跳。因为这个身份，所以那板寸头把身上的救生衣脱下来丢给了赵泽，自己却被吞没……

班长老郭，干脆名字就叫郭从军，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生下来是为了什么1样。

难到因为是当兵的，所以命不值钱！？所以可以为了别人而随便牺牲！？可以丢下家里的老娘，甘心情愿地往刀尖上撞！？

就是因为穿了1身和别人不1样的衣服？

赵泽低下了头，摩挲着自己身上的81纽扣。

马德明举起了杯子，“算来算去，我是第2次和你们喝酒了……赵泽，你的3等功的喜报我寄给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