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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卷 忘川·戏江(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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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我和他之间只能活一个,我希望那个人是他。”

第壹章

晦暗灯火一半笼在雅静竹舍里,一半散在窗外霏霏雾雨中。青衣白裙的女子将那盏模样精致的铜灯捧在手心,冰冷烛光映出她无比珍重的神色。

她终于点燃这盏聚魂灯,在这个无月凉雨的夜里,像万千黑暗中一点萤火之光,承载了厚重期望。可那期望到底也是自欺欺人,烛光在她惨然面色中缓缓暗下去,直至熄灭。

她神色茫然看着被夜风打湿垂在窗棂的翠色竹枝,似在问他,又似在自语:“你到底在哪里……”

“你也在找人吗?”微掩的门口传来少年悲凉嗓音,她方才陷入回忆中竟不曾发觉有人,回过身时面上已恢复往日清雅的笑,似乎之前令人窒息的悲伤只是错觉。

玄青衣衫被夜雨打得透湿,他的眼睛像腰带镶嵌的那颗蓝宝石一样被风雨掩盖了光华,毫无神采。一滴雨水自眼角滑下,清俊面貌却有久经风霜的怅然。

“我也在找人。别人都说她死了,可我不信。”绑在手腕的半张银狐面具泛出清冷光芒,“有人告诉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就可以问你一个问题,但问题的答案可能会极其残酷,我想了很久,还是决定来找你。”

说话间,流笙已经从内室端了一杯热茶和一只盛着赤红之水的茶盏出来。

他捧着茶杯,冰凉指尖渐有温度:“若她还活着,我想找到她。若她死了……”像是十分抗拒这个答案,他抿着唇,摇头,“她不会死的。”

第贰章

四月山头仍有凉意,繁密古树遮住天光,雾霭深深,他却能清晰地看见几步之遥外两只利齿森然的猛虎。

他初入江湖,想着穿过深山直达奚河路程会近些,却不知林中凶险。猛虎已缓缓靠近,他想着大不了一死,迷蒙雾色中却传来仓促脚步声,他愕然看着白衣白裙的女子闯了过来。

她离他其实距离尚远,避开不是难事,孰料下一刻她持剑而来,斩断了猛虎的尾巴,猛虎受痛嚎叫转头一爪抓向她脖颈处,她堪堪避开,脖间用红绳挂着的瓷瓶却摔落在他面前。

那一瞬间,莫名幽香在这方天地散开,他蹲下身捡起瓷瓶,看见一只雪白通透的蚂蚁,立即一掌捂住,再抬眼时,其中一头虎已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另一头猛虎嘶吼着朝她扑过去,她脚尖一点朝后踢腿将身子在空中转了个圈,已稳稳当当落在虎头上,双手持剑狠狠刺了进去。

她在血泊中抬眼看他,一张清丽出尘犹如画卷上拓下来的脸,一双若寒泉冷月漠视万物的眼。

他这才发现她的白衣被血染得斑驳,袖口一株艳色凌霄花,似乎早已受了重伤,如今又挨了老虎一爪,整个人都成了血人。

她步履艰难走近他,那股从未闻过的幽香变得浓烈,连带忽视不了的冷意,她朝他伸出手,嗓音淡漠:“还给我。”

他双手捂着蚂蚁,感动又担心:“你受伤了,先找个地方包扎一下吧。”

离得近了,周身都萦绕了那股幽香,像夜幕繁星下白昙悠然开放,又像莽莽银雪中雪莲如霜。身后已有些枯萎的木香花绽放出新生姿态,滚落在花瓣的血珠似晨间雨露,花序如撑开的素色白伞,绵延深山。

嘴唇血色尽失,她身子摇晃一下,在他关切的眼神中轰然倒塌,压弯了簇簇木香。他把蚂蚁装进随身携带的药瓶中,慌忙抱起她。

午后深林落下大雨,林中腾起雨雾,他背着她摸索穿行,找到一处山洞躲进去,又摸出上好丹药喂给她。

她醒来时山洞已生了火,她盖着有陌生气息的外套,少年背对着她正在烘烤那件染血的白衣。

山洞口投下晚云淡光,清空无尘,可见被大雨冲刷后琉璃天色。细微轻响惊动了少年,他回过身来,清俊面上露出惊喜神色:“你醒了?东方淳的丹药果然好用。”

药圣东方淳。她微抬眼角,知道眼前少年不是寻常子弟,虚弱嗓音依旧淡漠:“多谢相救。”

他将烘干的白衣递过来,脸色被火光映得微红:“是你救了我才对,若不是你我已葬身虎口了。”想了想,问她:“我叫沈长珩,你叫什么?”

她偏过头没有回答,他等了许久以为她睡着了,出去摘了些山果进来,她咬了一口果子问他:“我的东西呢?”

他掏出一颗莹润琥珀,那只雪白蚂蚁被困在其中,也不知用的什么法子装进去。“你的瓷瓶摔碎了,我用琥珀给它造了一个窝,你看,这里我留了位置,可以用红线串起来戴在脖子上。”

她接过来漫不经心打量一番,仍是不轻不重的两个字:“多谢。”

琥珀被她收起来后,那股一直萦绕不散的幽香终于消散,他好奇地凑过去,眼神纯真又清澈:“仙女姐姐,你好香啊。”

她愣了一下:“你叫我什么?”

沈长珩不好意思地挠头:“你就像画里的仙女一样好看又善良,明明可以自己离开,却为了救我和猛虎相抗。”

她是沈长珩初入江湖遇到的第一个人,在家时他也幻想过自己的江湖生涯。是与大侠把酒言欢,还是美人花前月下。没想到出门遇虎,命悬一线又被惊为天人的白衣仙女所救,简直精彩得令人应接不暇。

她若无其事咬了一口果子,并不想解释那两只猛虎挡了她的去路,她受伤带了血腥味,若不趁早解决,恐会连累自身。

天色已晚,两人不得不在山洞休息一晚。他找了茂密枝干挡住洞口,握着佩剑,守在她前面。

也许是害怕,沈长珩开始同她讲话。说他如何羡慕那些自在逍遥的侠士,又如何通过努力获得独自游历的机会,他要在他活着的岁月里,走遍河川结交朋友,在江湖留下他的痕迹。

沈长珩说:“仙女姐姐,能遇上你真是太好了。虽然出门前我爹告诉我,世道险恶人心不古,但好人还是有很多不是吗?”

火星“啪”的一声溅起,良久,她漠然开口:“你爹说的没错,这个世道,坏人远比好人多。”

半夜转醒,她身上盖了沈长珩的外套,他抱剑端坐在前方,困到极致打了几下瞌睡又猛然惊醒,掐了自己几把,继续认真地守夜。

后半夜还是没撑住睡过去,天光大开时她已悄然离开。外套披在他身上,火堆添了几块新柴,他闻到衣袖间幽幽淡香,莫名笑出声。

第叁章

金陵和桐城一衣带水,中间隔了条奚河,沈长珩之前为了赶上金陵的百酒宴进深林抄近路,现下却再也不敢,返回官道老老实实骑马。

沈长珩想着仙女姐姐相貌出众,功夫又高,说不定能打听到。但一路行来,问起身着白衣身怀异香又武功高超的女子,都无人知晓。

乘船渡过奚河时,一个小姑娘凑过来道:“我曾听爹爹提过,身怀异香是无香派门人的特点,他们最会制香,凡经之处百花绽放,但无香派在很多年前已经消失了,听说门派被火烧得精光,门人一个也不见了。”

沈长珩有些失落,小姑娘眨了眨眼睛:“你打听的这个人,是你的心上人吗?”

他望着江面粼粼水光,岸边暮春落花顺着水流而下,远处荡起渔女歌声,对岸人家已见袅袅炊烟,这才是他所存在的红尘,而和她在一起时,他只觉不是人间。

沈长珩将出山时摘的那朵木香花拿在眼前端详,重叠花瓣由白渐黄,像冰雪间裹了暖阳:“是我倾慕的姑娘。”

所谓一见钟情,不过是在我准备爱上一个人的时候,你恰好出现,满足了我对心上人所有的幻想。

金陵的百酒宴是古习俗,许多江湖中人都会来参加。几天时间沈长珩结识了许多志同道合的朋友,想想之前在山庄形单影只的日子只觉浪费。

没想到自小的玩伴东方淳也跑来凑热闹。作为药圣,他身边随时围着一群献殷勤的人,他不喜与人结交,但看见沈长珩时却笑眯眯凑过来,将一瓶丹药交给他。

“你初次离家,江湖险恶,别舍不得,用完了我继续给你炼。”见沈长珩点头收起来,又说:“上次我给你的乾元丹你可得收好了,那可是宝贝,只要你还有一口气,它都能给你救回来。”

沈长珩想了想,有些不好意思:“我已经用了。”

“什么?”东方淳跳起来,惹得周围人频频偷听,他压低声音,“你受过重伤了?谁干的?”

“不是我,我把它给一位姑娘服了。她为救我受了重伤……”

话没说完,看见东方淳气鼓鼓的模样,自觉闭嘴,转而又不死心地打听,“你整天都在外面跑,可听过一位身怀异香武功高强的白衣姑娘?”

东方淳狠狠瞪了沈长珩一眼转身跑了,他莫名其妙站在原地,听到他们对话的人见沈长珩和药圣关系亲密,便存了讨好的心思,道:“沈公子口中这位姑娘,倒和凌霄宫的弟子有些像。她们门派皆穿白衣,样貌出色,姑娘家爱美,在身上戴些香囊,估计便是公子所说的异香了。”

终于打听到比较可靠的消息,沈长珩问了去凌霄宫的路线,打算明日就出发。

约莫黄昏光景,他正撑在窗口看着香雪球发呆,东方淳踹门而入,说是奚河边死了人,拉着他去看。

鲜血染红了岸边芦苇,死去的人前两日他才在洛城见过,炫耀一本功法。

身边人议论:“看这剑法,肯定又是女罗刹做的!”

饶是沈长珩涉世未深,也听过女罗刹的名头。人人得而诛之的女魔头,杀人夺宝心狠手辣,曾因几句口角之争竟屠光了一城无辜百姓。听闻那日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天降惊雷,是老天都看不下去她的恶行,降雷以示警告。因她面上戴半张银狐面具,另一半脸似被火烧面目全非,看上去格外可怖,便有了女罗刹的称号。

东方淳见沈长珩面露不忍:“怎么,同情他们?”

他沉声:“人命可贵,她怎能如此轻贱!”

“所谓江湖路,遍地皆白骨。这世道三天两头的死个人,习惯就好。”

远处落日熔金,重云叠水,几只白鹤在江面展开洁白巨大的翅膀,是独立风雨之外的宁静。他往日羡慕江湖生涯,如今却不知自己是否能真的面对接下来的江湖路。

当然感叹归感叹,仙女姐姐还是要寻的。沈长珩跟不太开心的东方淳告别,听他在后面喊:“你找到她了一定要带她来见我啊,我看看是哪个小妖精,竟敢勾你的魂。”

沈长珩挥挥手,玄青衣袍被晨风掠起一角,风里传来紫风铃清香。

凌霄宫坐落于凌霄崖,只收相貌出色的女弟子,因与许多家族子弟都有联姻,在江湖上的地位倒还稳定。

山下一条长而斑驳的青石台阶,台阶两侧开满艳色凌霄花,像织就的锦缎铺到天际,青烟冥处可见重楼倚柱。

他想着马上就能见到仙女姐姐有些激动。三步作着两步登,片刻功夫便到了宫门前。只是安静得有些过分,他张望许久,发现碧天霏雾之间突有浓烟大起,心下不安,顺着方向疾步而去,离得近了便闻见火烧焦味。

崖壁依山而建一座阁楼正被大火吞噬,无数白衣女子倒在火中,所过之处血流遍地,可想象之前必有一场恶战。他忍住心底不知是愤怒还是害怕的战栗,只来得及拖出一名女子的尸体。

白衣白裙,袖口一株艳色凌霄,果然是仙女姐姐那日的穿着。

山壁突然跃下一个人影,似乎没料到竟有生人,她愣了一下,随即脚尖一点跃下山崖。他怒吼一声,冲到山崖边见她身影如燕消失在山雾之间。

尽管只是一瞬,沈长珩仍看清她的脸。一半焦痕遍布,一半银狐面具。

他伏在崖边,眼泪伴着嘶吼:“女罗刹!我一定会杀了你为仙女姐姐报仇!”

第肆章

不日之后江湖皆知,女罗刹再作恶行,屠杀凌霄宫满门,众人愤怒的同时,更加忌惮她高深莫测的武功。

曾师从凌霄嫁入世家的女子们誓要为师门报仇,联合几大家族追杀女罗刹,沈长珩加入了他们。曾经天真无邪的少年似乎一夜成长,他终于明白那一晚仙女姐姐说的那句话。

这个世道,坏人远比好人多。

他眼睁睁看着大火烧尽凌霄宫,最后连哪一具是仙女姐姐的尸体都找不出来,只能抓了一把骨灰放在随身携带的瓷瓶里,随时提醒他要为她报仇。

情爱像藤蔓,疯狂生长只在一念之间,因遗憾和求之不得,所以更加深入骨髓。俗话说英雄救美易获芳心,其实反过来又何尝不是。

他们根据眼线的消息在路上做了埋伏,沈长珩伏在路边簇簇紫薇花后,看见那个恨之入骨的身影渐近。

为首之人打了暗号,路面炸起飞石,箭雨射出之时她拔出长剑,银光飞泻。她一脚踢晕身后偷袭之人,绛紫衣裙似空中骤然绽放的一朵冰冷紫薇花,身子已旋转一圈落在对面交手人头顶,双手握剑狠狠刺进他的头顶。

鲜血飞溅,沈长珩大吼一声扑过去,她突然转身,焦痕遍布的半张脸,一双漠然无光的眼睛,一念之间她长剑已至,好在偏了一寸只伤了他肩膀,她掏出一颗五色石头朝地上一摔,瞬间炸出浓烟。

“屏住呼吸!是流毒!”

难怪她毫不慌张,竟有如此剧毒在手,不少人中招已倒,抽搐两下嘴角溢出鲜血,沈长珩亦不能幸免。

可明显命不该绝,醒过来时躺在破庙之中,他艰难起身,看见白衣女子端坐在身前。动了动嘴唇,感觉红了眼眶,猛地扑过去将她抱住,哽咽出声:“仙女姐姐,你还活着。”

凌霄宫被灭那日她恰好下山办事,由此躲过一劫,前日路过见沈长珩重伤昏迷,便顺手将他救了回来。

“仙女姐姐,你又救了我一次,我欠你两条命。”

她靠在破败佛像前,神色淡淡看着迷蒙的天:“顺手而已。”

她虽救了他,但流毒毒性太猛,依旧浸入五脏六腑,若不及时治疗恐撑不过一月。这天下能医流毒的,大概只有药圣了。

翌日待雨一停,沈长珩便动身去百草谷,临行前给东方淳传了信,让他速回谷内。他扯着她袖口恳求:“仙女姐姐你陪我去吧,你说得对,这世上坏人太多了,我功夫又不好,若是又遇上了怎么办。”

她面无表情看他,漆黑眸子没有半分情绪,他被看得有些心虚,朝后缩了缩,听见她如高山白雪般冰冷嗓音:“好。”

她一贯少话,沈长珩说什么她只听着,似乎不觉得他吵,既如此,他觉得她应该是喜欢听他说话,于是一路行来嘴几乎没停。

在林中休息时,一只松雀落在花草间跳来跳去,他扑过去没捉住摔了个跟头,恍惚间看见她笑了一下,却似是错觉。

“仙女姐姐,你喜欢松雀吗?”

她随意拨弄一根野草:“不错。”顿了顿,“像你。”

他惊喜地凑过去:“哪里像?”

她漫不经心抬头看他一眼:“叽叽喳喳。”

尽管一路行来他磨磨蹭蹭,故意拖行程拖得十分明显,他们依旧在十日后来到百草谷。

沈长珩做出无辜又天真的表情,眼底的狡黠却没藏住:“仙女姐姐,你行走江湖需要很多灵丹妙药,和我一起去百草谷住一段时间,可以拿到东方淳亲手炼的丹药。”

身后花草间惊起一群粉蝶,落日浮云映遥峰,她其实并不知道自己为何会答应他,只是那声“好”出口,他的笑容在日暮沉景中猛然迸发出朝阳光彩。

东方淳已准备了清毒药,见沈长珩果真带了名白衣女子前来,问他:“这就是你念叨的仙女姐姐?”

沈长珩使劲点头,朝他使眼色:怎么样,我的眼光不错吧。东方淳撇撇嘴,作出一副家长模样:“叫什么名字啊?”

沈长珩偏头看她,笑眯眯问:“仙女姐姐,你叫什么名字呀?”

东方淳脚下一个趔趄,颤抖着指尖:“你你你,你竟然连别人名字都不知道。”

百草谷种了许多奇花异草,白紫红黄大片大片开在雾色中,夏风十里,将烟困柳,谷内弟子或有琴瑟和鸣,声声如诉。

她掐一朵艳色凤仙,嗓音带了时光蔓延千年的荒凉:“戏江。”

其实那一瞬她有些茫然,只因太久没有人问过她的名字,久到说出“戏江”这两个字,她甚至不觉得那就是自己。

东方淳给他制订了一月的清毒计划,沈长珩是百草谷的常客,闲暇时间便常带戏江去看他眼中的美景。她虽一派冷淡模样,但总会默不作声跟在他身后,看他眉飞色舞说那些好玩的事情,就像无波古井投下一枚石子,涟漪却久久不散。

半月之后戏江向沈长珩辞别,他眼里有落寞和不舍,却没有强留,只拿了许多上好丹药给戏江,差点掏空了药圣家底,神色郑重告诉她:一定不要受伤,保护好自己。

离开那日细雨蒙蒙,沈长珩将一把青花伞交到戏江手里,清俊面上挤出一丝笑意:“仙女姐姐,我什么时候可以再见到你?”

戏江撑开伞,白绣鞋被雨水打湿了边:“或许不会再见了。”

雨珠打在伞面有细微清响,她在雨幕中分花拂柳渐行渐远,而沈长珩终于鼓起勇气大喊:“戏江,你说你一直都是一个人,我给你一个家好不好?”

戏江的背影似乎僵了一下,步伐却没停下,大雨倾盆,她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第伍章

没想到东方淳会在谷外拦戏江。他一向率性,和沈长珩在一起时像两个长不大的少年,可此时他却沉着又严肃,对她说:“你再留下来陪陪阿珩吧,他没多少时日了。”

戏江露出疑惑神色。

东方淳注视着亭外低垂的紫薇花,嗓音沉沉:“想来你也知道阿珩的身份,论剑派掌门的独子。”

戏江猛地抬眼,一贯冷清的模样竟有几分难以置信。他讶异她反应如此大,笑了笑:“原来竟不知,看来阿珩没有喜欢错人。其实那并不是什么好身份,阿珩的祖母、他的母亲,都没有活过二十四岁,如今他唯一的姐姐,也于多年前患上家族病,大概熬不过今年冬天。”

戏江微微扶住亭柱,苍白着嘴唇问他:“那是什么病?”

“嗜睡症。随着时间推移,他们会嗜睡,醒来的时间越来越少,直至死亡。阿珩的姐姐三年前已很少下床,我研究多年,依旧束手无策。”

“阿珩已经二十了,大概明年就会出现嗜睡的症状,所以他才会独自游历,他怕他再也没有机会。”

他只想在还能走动的时间里,踏遍山川,结交朋友,还有,不遗余力地爱一个人。

“医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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