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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千金公主(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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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德殿空荡荡的,只有杨坚、高颎、杨素三人,面对着跪在地下的齐王宇文宪。

杨坚的心情颇为复杂,宇文宪有多冤枉,他比宇文宪更清楚。

齐王平生志气才略,不在已故的周武帝宇文邕之下。

遗憾的是,身为太祖第四子,以序承位,宇文邕先他一步登上帝位,得以尽展平生抱负,而太子第五子宇文宪尽管将才出众,尽管建下无数攻城略地之功,尽管大半生都战战兢兢地看着宇文邕的脸色行事,却连家产性命都无法保全。

当年专权的宇文护被杀后,向来与宇文护亲近的宇文宪赶紧入宫请罪。

武帝宇文邕表面上温言安慰,还命宇文宪带人前去查抄宇文护家产,并下诏命宇文宪为新任大冢宰,但没过几天,武帝便下旨改革府兵制,不再准大冢宰带领所有府兵,所以宇文宪只得了虚职,并无实权,此后武帝也对宇文宪猜忌重重,让宇文宪一直生活在恐惧和猜疑之中。

一方面,武帝不准宇文宪弃官归隐,宇文宪常有奇谋,攻无不克,齐兵闻大周齐王之名便闻风丧胆,宇文宪见自己威望太盛,便托病辞官,可被武帝当朝痛骂,说他不愿尽忠王事;另一方面,武帝又对宇文宪处处设限,忌惮甚深,伐齐时,宇文宪为讨好武帝,献出全部家产做兵饷,武帝表面嘉许,背后却对杨坚等人猜度,称宇文宪此举,是为了收买军心,干脆拒绝接受。

如此艰难的处境,也亏宇文宪还能支撑到今天,但在今天这个傍晚,宇文宪已注定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杨坚与宇文宪在太学曾为同学,念着同窗之旧,他也曾想要向宇文赟说情,搭救宇文宪的性命,可一想到宇文宪多次在宇文护、宇文邕面前说自己有帝王之相,欲除去自己,他求情的话便不想说出口了。

宇文宪望着面前三位熟悉的大臣,他深知杨坚不会为他说话,以杨坚的国丈身份和军中势力,倘若他真想回护自己,或者自己还可以苟延残喘几天,可是,这样谨小慎微的人生,宇文宪也实在过得厌倦了,再忠诚不二、再小心翼翼也没有用,他过人的才华便如惊人的锋芒般,令宇文邕、宇文赟在龙椅上坐立不安。

宇文赟大步走了出来,这是个格外瘦弱的少年,登基之后,宇文赟纵情酒色、为所欲为,身子骨越发不支。

此刻,长风吹过空旷的大德殿,吹得宇文赟身上的奇装异服飘然如飞,也更显出他的形销骨立。

“宇文宪,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说?”宇文赟怪笑着坐上丹墀上的座椅,俯身问道,“朕任命你为太师,你居然抗旨不遵,三公之位,尚且不能如你所愿,莫非你想杀了朕,来个兄终弟及,当大周皇帝不成?”

宇文宪不改颜色,朗声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可皇上以此怪罪于臣,臣冤枉!”

“冤枉?朕就是试探试探你,看你这个举世称赞、攻伐无数的贤王,在先帝去世之后,会不会起反心,如今你连太师的位置都瞧不上,不是想当皇上还是什么意思?”

宇文宪道:“微臣才干平平,却长居高位,心中每不自安。先帝在世时,臣也曾多次上表,乞求弃官归隐,回家侍候多病老母,可先帝每次都责备臣不肯为国效力、为君分忧,是以臣才勉力支撑。如今贤君即位,国有能臣,老臣只求交出所有名位与家财,带老母远归关陇,终身隐居,望皇上明察。”

宇文赟冷哼一声道:“你把先帝搬出来,想吓唬朕不成?那个老东西早就该死了,朕从小被他打骂长大,打得朕这个太子多少年来胆战心惊、生不如死,这半年来,朕把他的女人全都睡了,还没解朕的心头之气。你也不是什么好人,当年那个老东西在大德殿上对朕棍棒相加之时,宇文宪,你可曾劝解过半句?可曾对朕有半点怜悯?”

宇文宪叹道:“先帝对皇上望之深而责之切,又性同武夫,常以棍棒训子,老臣背后多次劝说,可先帝却说,太子将受国器,不以严训,难以成人,老臣也以为,太子平时所为,多有不合情理之处,受点教训,未必不是好事。”

宇文赟勃然大怒,对高颎、杨素道:“拿鞭子来,朕也要在这大德殿上让他尝尝鞭子的滋味,老东西死到临头,居然还如此嘴硬。”

高颎犹豫着不肯动身,宇文宪是他的故主,虽然算不上深恩重义,但宇文宪的为人,高颎深知。

宇文宪是个极为聪明能干、也极为谨慎小心的人,曾为武帝立下灭齐、破洛阳城之功,功高如此,谋深如此,又身为帝裔皇叔,却要无辜受戮,高颎心底其实很为他不平。

可不平又如何?他姓的是“独孤”,身负的是独孤家的血仇。

宇文宪堪称宇文泰诸子中最贤能的一位,又处处压制随国公杨坚,对杨坚和独孤伽罗极为警惕,多番上奏要武帝除去杨坚。

连武帝临终,宇文宪还特地去单独面圣,要武帝不能任杨坚当顾命大臣,更要防杨家外戚趁机把持朝纲。

他的确冤枉,可难道当年的独孤公不冤枉吗?

不除掉宇文宪这个宗室首臣,独孤伽罗的复仇大计就无法实现,岁月从没有减轻她心底的悲凉和痛楚,不报独孤公的血海深仇,她决不会甘心。

杨素取来鞭子,宇文赟拿起鞭子往宇文宪身上重重抽打几下,宇文宪脸上背上登时被抽出血痕,却咬着牙,一声不哼,身体晃了一下,又顽强地挺直了。

宇文赟反觉得疲倦,转脸盯着高颎道:“你过来,朕打他都嫌费劲,你给朕狠狠抽他一百鞭子,再拖出去一刀砍了。”

高颎接过鞭子,却不肯行刑,昂然道:“陛下,臣听说过,士可杀不可辱,齐王宇文宪虽然功高震主、违逆陛下,有失君心,可毕竟曾为国立功无数,又身为皇叔,皇上若执意要杀齐王,亦应准他全尸而死,死后以礼下葬。”

宇文宪盯着高颎,长叹一声道:“高昭玄,多少年来,本王自问对你不薄,可想不到你还是投诚杨坚,效力于叛臣。我死不妨,只怕这大周的江山,从此不再属于宇文家。”

高颎道:“齐王待我虽有恩义,可高某心中只知有君,不知有他人。殿下,如今事已至此,多说无益,只会自取其辱。”

宇文宪点了点头道:“本王听说你与独孤伽罗一直兄妹相称,想必独孤夫人心衔当年独孤公之死,所以欲夺我宇文家的天下,报复独孤家的大仇。皇上,臣死之后,但愿皇上能领先帝遗志,守护社稷,更愿皇上能看清随国公杨坚的阴险用心,早除谋国奸臣!”

宇文赟“呸”了一声道:“杨坚是朕的泰山老丈人,杨丽华是朕的天元大皇后,他们才是朕的家人。宇文宪,当年宇文护在世,你就垂涎皇位,先帝在世,也对你多有提防,如今你不老实受死,反而一再挑拨,朕岂会准你放肆?既是高将军说情,来人啊,就在大德殿里勒死这老东西,替朕拔去这眼中钉、肉中刺!”

宇文宪叹道:“老臣位重辈高,一生为国,忠心无两,不想皇上轻信外戚,将臣逼迫如此。杨坚,你与我自幼同学,最知我清白无辜,我死之后,诸子和家将只怕都难保性命,只有一个七旬老母,无人奉养,让我地下难安。你若心怜我今日受冤而死,替我给老母养老送终,我便甘心而去,否则的话,我宇文宪在地下也会化为厉鬼,让你寝梦难安!”

杨坚点了点头道:“宇文宪,你安心上路吧,达步干夫人,我会迎到般若寺中,与明远师傅一起好好供养,若有欺心之言,杨坚天诛地灭。”

三十五岁的宇文宪双泪长流,将手中玉笏扔到上,仰天叹道:“天乎,天乎!宇文家的天下从独孤家手中而来,又要从独孤家手中而去……父皇,你在天有灵,当知负人者终被负,否则宇文家怎么会生出宇文赟这种禽兽皇帝,否则一心守护社稷的儿臣今日又怎么无辜惨死……”

他的悲叹声还没结束,杨素已经铁青着脸,将绳索套上了他的脖子,一脚踹翻了宇文宪。

这位三十五岁的宗室首臣,一生征伐,连攻北齐二十多城池,铁骑踏破洛阳,擒获北齐皇帝高纬等人,一统长江以北的国土。以此开疆拓土之功,却只落得在大德殿上惨死。

宇文赟这个小皇帝,其实算不上随意杀戮,他不过是完成了武帝生前的心愿。武帝宇文邕活着的时候,至少有七八次想要除去这个从孩童时就一起长大、才能年龄相仿的兄弟。

亲情再深,也抵不过权位的风光无限。

杨丽华抚摸着肩背上仍在流血的杖痕,再次骄傲地昂起头来,单手撑住“天台”天德殿的深红地毡,轻轻将上身那件已经被紫檀木杖打成碎片的绣腰襦拉拢,一只一只地束好豆绿色的蝶型衿带,虽然手指微颤,但她的动作仍然不失优雅。

她的唇角已经在行刑时咬破了,细珍珠大小的血珠,一粒粒地渗下来,落在她血迹斑斑的卷草花纹贴边宽袖上。

即使是这样,她也没有一滴眼泪,秀美的脸容甚至没有因忍痛而变形。

她如此不驯的姿态,再次激怒了宇文赟。

长方面孔、肤色白皙的宇文赟陡然推开怀中紧拥着的尉迟炽繁,原本还算得上清秀的眉眼扭曲成一团,咆哮着叫道:“再打,行天杖!”

这一下,不仅行刑女官,连尉迟炽繁也紧张得脸色雪白。宇文赟自制的天杖,是一百二十下宫杖,死在“天杖”下的宫女数不胜数。

“陛下……”今年才十四岁的尉迟炽繁怯生生地叫了一声,想为她一向敬重的杨皇后求情,但话刚出口,她便后悔了。

尉迟炽繁的后背和腿上,同样有着深入肌理的杖痕。喜怒无常的宇文赟,高兴起来,会给她的祖父尉迟迥不断加官晋爵;不高兴起来,为件不足挂齿的小事,也会将她打得死去活来。

她年少胆小,很怕惹事上身,更怕因此给家里带来祸患。

前几日,宇文赟在朝里设置了四位辅政大臣,尉迟炽繁的祖父尉迟迥被升为朝中位列第二的大右弼,而杨皇后的父亲杨坚却只是位列第四的大后承,位置还在尉迟迥之后,尉迟迥为此而感激涕零,几次上表谢恩。

“闭嘴!”她此刻收口,却已经来不及了。

宇文赟用力将坐在身边的尉迟炽繁推下座位,一脚踹到旁边,根本不理会她稚气未脱的脸上充满了幽怨和恐惧。

他走下座位,将脸凑近在杨丽华的脸畔,用被烈酒浸坏了的沙哑声音冷冷笑道,“怨不得人人都说你父亲有帝王之相,你在天的面前,也敢这样傲慢……”

宇文赟一年前霍然又有了新见解,即位没几天,他忽然梦见一群神人簇拥着他,口称他为“上帝”,所以他醒来后即大办仪式,传位给七岁的太子宇文阐,自己年方二十便当上了太上皇。

他从此名正言顺地不再料理朝政,将军机要务推给幼小的儿子办理。

每天,他在内殿前盛陈百戏,沉溺于酒乡和女人们的温柔怀抱,连晚上也舍不得睡去,宫中每月仅灯油就要用掉几千缸。

宇文赟如今自称天元皇帝,正阳宫改称“天台”。他不再口称“朕”,而自称为“天”,任何要进正阳宫议事的大臣,必须事先奉斋三日、避谷一日。

自比于上帝的宇文赟,好色程度却未降低半点,他登基后的第一件要政,就是派内侍们出宫四下寻找美女。

后宫里的女人已经数不过来了,宇文赟却意犹未足,下旨命令所有官员的女儿都不得随意出嫁,必须先经他挑过之后,才能许配人家。

气得大臣乐运抬棺进谏,见几位以耿介闻名的大臣在他面前痛哭流涕,宇文赟似乎产生了几分悔改之意,但过不了半天,他又狂乱如故。

刚刚被册封为天元大皇后的杨丽华,只觉得自己早已心如槁木。

她与这个心智不正常的少年自结发至今,受的苦头实在无法用几句话来说清。在她出嫁之前,她连想都没有想到过世上还有这样古怪的人,而这个疯癫昏暴的人,竟然还是北朝的皇帝,治下有数千万军民!

难道那些正常人必须奉一个疯子为君?还是深宫的生涯、严厉的父亲将宇文赟摧毁成这般模样?

他是个疯子,她的丈夫、北朝的天子是个疯子!是个比南梁萧家、北齐高家的亡国之君还要昏乱的疯子!

她知道他本性算不上坏,当年她嫁入东宫时,他只是个嗜酒、好色、身体单薄的少年。然而宇文赟好杀的父亲,却不断地要求他的心变硬,要求他懂得威杀驭下之道,他的两位宫正师傅也要他懂得权术。

这一切教育,毁了这个平庸得有些愚蠢的少年。

即位之初,宇文赟曾嫌父亲亲自起草的《刑书要制》太严厉,亲自下诏废除,然而半年之后,他又重新施行《刑书要制》,甚至比从前更严酷,就从那一刻起,杨丽华知道,宇文赟毁了,——他的心变硬了,他开始嗜血。

见宇文赟言及自己的父亲,杨丽华努力撑起因流血和受刑变得虚弱的身体,眼睛缓缓抬起,与宇文赟那双充满血丝、闪烁不定的眼睛对视着。

她的神态仍然不卑不亢,声音柔曼得像是在抚慰一个孩子:“臣妾的父亲相貌威严,这是名将之相,不是什么帝王之相。武皇帝在时,以此事为借口来攻讪臣妾父亲的人很多,武皇帝对群臣发怒道:天命有在,普六茹坚只可为将耳,再有讥议此事者,坐妄言之罪……”

在满殿的沉寂中,杨丽华喘息片刻,不禁流下了两行清泪。

她缓缓举起袖子,拭去颊边的泪水,声音仍然平静:“陛下,臣妾的外祖父独孤信是大周开国的功臣,臣妾的祖父杨忠为武皇帝攻破了号称坚不可摧的北齐长城,臣妾的父亲曾为灭齐建下赫赫功勋……他们都是忠臣、功臣、重臣,对宇文家忠心耿耿、矢志无二。至于说到臣妾的姿态,陛下,臣妾是陛下的六宫之首,宁可死,也不能自甘下流。”

她的神色和语音都是那么沉着,让宇文赟一时间觉得心神安宁。

这真是个奇怪的女人,每次他留在她身边,都能感受到一种至大的满足和平静。

她从不像元乐尚、陈月仪那些后宫嫔妃一样曲意迎合他,但他却一直敬爱她,当年在东宫时,因为有了她,他才能够捱过那些充满了恐惧和拘束、责任的岁月,她似乎更像是一位母亲、一位挚友、一位姊妹。

但这宁静转瞬即灭,宇文赟看着自己浑身披满的四采金绣天子绶带,看见自己通天冠上悬挂着的金附蝉,不禁狂笑了起来,他已经是“天元大皇帝”了,是下管八极九野、万方四裔的天帝!

他至德合于造化、神用洽于天壤,怎么能容得下一个女人在他面前用充满同情、垂悯、哀伤和关爱的目光打量他?

“好,杨丽华,既然你想死,天就成全了你!”宇文赟有些狰狞地笑了一笑,天台宫的四下里回荡着鸡叫声,这也是宇文赟的娱乐之一,他命人在所有的亭台楼榭边都倒悬着活鸡,以听它们的惨叫声为乐,“天赐你死!杨丽华,看在你入宫多年的情分上,天赏给你一个最后的礼物,让你自己去选死法!”

杨丽华收回了自己充满悲悯和温情的视线,不再去看宇文赟那张近乎疯狂的脸。

母亲,她的眼前浮起了母亲那张有些坚硬的面庞,你是为了什么,将自己心爱的女儿送进这个充满了争斗和阴谋的深宫?自己战战栗栗地生活了那么久,却仍然无法逃脱这命定的下场。

从十三岁到二十一岁,没有爱,没有尊严,没有安宁,有的只是毫无意义的尊号。哦,不,还有自己那个不足两岁、刚开始牙牙学语的女儿。

宇文赟期待着杨丽华匍匐在自己的脚下求饶。

经常责打宫人的他,今天还是第一次杖责杨丽华。

起因很小,昨天晚上天德殿侍候更衣的宫女相貌不合他意,又没有将他的衣服薰成他中意的香味。

计较享受的宇文赟,为此今晨面责杨丽华,没想到杨丽华却平静地回答说,她是母仪天下的六宫领袖,如果宫女们有无礼失德的言行,那是她的过失,如果说仅因更衣宫女相貌不佳来责备皇后,那是皇上有失仁厚,这也绝非她应该管束的事情。

当着众妃的面,自比于上帝的宇文赟哪里容得了别人指摘他?

在宇文赟看来,杨丽华纯粹是自求死所,她从不懂得迎合他,若不是因为有一份结发夫妻之情,他早已将貌若天人的尉迟炽繁扶上天元大皇后的位置。

杨丽华却似乎根本不想领他的这份情,她不顾宇文赟眼中的期待,虚弱地直起身体,叩了一个头,便无言地起身离去。

宇文赟无法忍受杨丽华背影上写满的不屈,他近乎狂野地在她身后叫道:“杨丽华,你再不求天饶你,天即族灭你们杨家!”

杨丽华的身体微微趔趄了一下,在天德殿朱红色的雕花木门前,她紧紧握着侍女的胳臂,头也不回地答道:“一切……权在陛下。”

看着她不疾不徐离去的背影,宇文赟气得几乎发疯,他拖着满身的五彩金绣天子绶带,在殿里急躁地徘徊着,咬牙切齿地叫道:“发旨,叫杨丽华立刻就死!”

被宣来草诏的内史郑译,望着宇文赟怒发如狂的面庞,却有些犹豫难断。

他是宇文赟从东宫带出来的老属官,与御正下大夫刘昉二人,并为宇文赟的心腹亲信,自宇文赟即位以来,郑译的权势如日中天,外官们的去留废立,都是郑译一言而决,宇文赟平时也十分听得进去他的意见。

但此刻,郑译知道,宇文赟与杨丽华是自小的结发夫妻,性格狂悖的宇文赟,若不是身边有一个柔婉沉静的杨丽华,早已发癫发狂,不会像现在这样,偶尔间酒醒了时还会露出一种温和明理的面目。

样貌清秀端庄、以学识渊博著称的郑译,知道自己并非什么正人君子,出身普通官员家庭的他,渴望权势和富贵。

宇文赟身体这样单薄,性格又这样疯狂,眼见活不了多久。

一生狂热追逐女色的宇文赟,身后将要留下一个幼小的太子和五位皇后。

在这五位皇后的家族中,郑译只与杨丽华的父亲杨坚有同学之谊,关系也一直来往得密切,如果杨丽华被赐死,杨坚被逐,一旦宇文赟百年,郑译还能依靠谁去?难道自己苦心经营多年的权力和地位就这样轻易地让尉迟迥那些人夺去?

不,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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