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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卷 帝国之光 故人(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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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辆窄小的双人马车,两人必须对面而坐。他就在一臂之遥,完全静默,耳畔只有马车行进的声音。车内一片安静,呼吸都仿佛带上了他的气息。

逼人的视线太过灼人,她不敢看,无意识地环住了手臂。有一刹那,他似乎看穿了一切,理智又告诉她这是错觉。或许他想留下魔女的命以便审问,或许下一刻就会出现镣铐和刑具。

惶然和疑惑盘旋在她的心头,思维疲倦而混乱。忽然他抬起手,她本能地一躲,猝不及防下后脑撞上了坚硬的车壁,引发了一阵剧烈的眩晕。僵在半空的手收了回去,片刻后他取出一方手帕,轻缓地放在她身边。

她迟疑半晌才醒悟过来,用手帕按住了额角的伤口。

血浸湿了裙子,粘在肌肤上黏稠而不适,他脱下外套递过来,她摇了摇头,“会脏。”

黑暗的马车中看不见神情,他的指节似乎又响了一下,将外套摔到她膝上,声音僵硬到极点。“穿上!”

她没有再说,顺从地拎起来覆在身上,厚暖的外套还带着他的体温,冰冷的身体渐渐缓和。马车规律地摇晃,神志逐渐昏聩,她再也支持不住,倚在车壁上昏睡过去。

睁开眼,她发现自己睡在一张豪华宽大的床上。柔滑的丝绵像云一样轻软,毫无重量地覆在身上,肌肤温暖而舒适,枕上的淡香出自西欧顶级的香料,壁炉里的火正在燃烧,四周极其安静。精美绝伦的梳妆台,造型典雅的扶手沙发,纯银的烛台与洗手盆,厚软的云丝地毯覆盖着地面——空旷的卧室雅致而温馨,这些浪漫奢华的陈设毫无疑问属于某个贵族。

但这不对,她应该在某个监牢醒来。

她怔了一会儿,掀开被子又呆住了。血渍斑斑的葬裙不知去向,所有的伤口被重新包扎,连脚底都被擦拭得干干净净。她的头脑一片浑噩,无法再思考下去,扯过床单裹住了身体。

打开门,呈现在眼前的是一间同样精致的会客室,还连着一间书房,通往外廊的门上了锁,隐约能听到士兵巡逻的脚步。

显然她被囚禁了,这一事实令她松了一口气。或许修纳什么也没觉察,只是想换种方式套取神之光的信息。这一推想让她的心情平静下来,走进了卧室内的洗浴间。拧开水龙头,清澈的水瀑倾泻而出,冲去连日奔逃累积的污渍。水渗进伤口带来几许刺痛,她忍住晕眩清洗完毕,围上浴巾,在镶银的落地镜前撕下了额上的纱布。

伤口大约三厘米,边缘有些青紫,她看了一会儿,忽然被颈侧的痕迹吸引。

将湿淋淋的长发拨到一侧,她在镜子里瞥见了后颈一线红色的伤痕,这道伤让她感到迷惑,轻轻按了按才想起来,大概是出自断头台,假如刀板再落下几寸,她的头恐怕已经离开了身体。

那样一切痛苦都结束了,她有点恍惚地望着镜中的自己,清晰的影像逐渐被雾气氤氲,她抬手拭开镜面,忽然发现镜子里多了一个人,顿时僵住了。

修纳在门边看她。漆黑的眼眸深得看不透,让她浑身发冷。

她明明锁了门……

沉默的凝视比一切事物都可怕,从没有任何人任何事能令她如此恐惧。寂静许久,她按住浴巾勉强开口,“请出去,让我换上衣服。”

他终于动了,不仅没有离开,反而向她走来,深暗的眼睛一直盯着她。仿佛鹰爪下的猎物,她毛骨悚然,仓皇地试图逃避,但这毫无作用。他捉住她的手臂,将她反压到墙上,一把撕下了裹在她身上的浴巾。

赤裸的胴体暴露在空气中,胸口紧贴着冰冷的瓷砖,她的肌肤暴起了一阵阵寒栗。看不见他的脸,更猜不透他想做什么,她不由自主地颤抖,“别这样,求你……”她的声音哽住了,不知道自己能乞求什么。

扣住手臂的力量极重,仿佛禁锢的铁钳,一只手忽然抚上她清瘦的背,反复摩挲着刻印,低沉的男声在她耳后响起,“这个身体里的人是谁?”她僵住了,无法回答。

他的手又重了一分,“告诉我,里面的灵魂是谁?”她紧紧咬住唇。

片刻后他笑了一声,声音仿佛从齿缝中透出来,带着无法形容的恨与怨,“我知道你不会说,连审判所和断头台都无法让你开口,对吗?”

他一手勒住她的细腰,将她翻过来揽在怀里;另一手拔出佩枪,冷硬的枪口抵在她的后心,“这是最新研制的枪,威力强大,一粒子弹能穿过三个人。”铁一般的手臂勒得她几乎喘不过气,传入耳中的字句阴冷淡漠,“既然你执意不肯说,就让你的心来告诉我,让子弹透过你的胸膛,再带着血穿透我的心脏,或许我就能知道真实的答案了。”

她惊呆了,拼命挣扎起来,衰弱的身体绵软无力,反而又被他扣紧了几分。没有表情的面孔俯瞰着她,疯狂的举动与冷静的话语截然相反,“我只数三下——”

“不!”她用尽力气想推开他,“你疯了!”

“一。”

她慌乱而恐惧,他却静静地俯瞰,眼眸深处带着冷笑,拨开了枪栓,“二。”

“不——!”银扣硌进了肌肤,坚冷的枪口压紧后心,她终于崩溃,失控地尖叫起来,“不!菲戈!是我!”

尘封已久的名字迸落在空气中,世界似乎静止了。

禁锢的手臂松开了,林伊兰虚弱地跌在地上,发颤的双手掩住脸庞,“……是的,是我。”

或许是过度惊悸,又或许是因为受寒,她发起了高烧。无数人在破碎的梦境中一一浮现,嬷嬷慈爱的劝哄,母亲温柔的脸庞,娜塔莉热情的笑颜,以撒傲慢的戏谑,还有父亲……冷淡的绿眸依然带着讥讽,却奇怪地不再感到苦闷,反而变得遥远而怀念。

有人在替她更换敷额的湿巾,擦去高烧的虚汗。苦涩的药汁后总有一勺甘甜的蜜糖,模糊的意识让她以为是嬷嬷,直到退热后清醒,她才发现无微不至的照料来自修纳。十年前他已经具备了极其优良的耐心,十年后依然未变。他替她测量体温,定时喂药,换下被汗水浸透的床单,像照料一个孱弱的婴儿。她无论何时都能看见他的身影,似乎从未离开。或许他也不需要离开,他与她住在同一个房间,睡同一张床,只是极少开口。

她渐渐恢复了健康,有时在他睡着后她会侧过头,在黑暗中静静地打量他完美的轮廓。忽然他睁开眼,精致的脸庞微微一笑,冷峻的唇线突然变得柔和,融化了禁制的气质——这仅存在于她的想象。现实中他从来不曾微笑,一种无形的隔膜横阻在两人之间,比陌生人更疏离。

林伊兰很清楚,她的存在是个意外的麻烦,令执政官倍感棘手。

这间房位于尼斯市政厅的顶楼,所有通道都由忠诚的近卫军守护,防范的不是敌人,而是汹涌的民众。连日来无数人在楼下聚集,如果不是铁血近卫军的威慑,恐怕已经产生了暴动。

伫立良久,她从露台俯瞰下去。露台很高,模糊的叫声传到这里已被风吹散,但她能猜出人们在喊什么。

烧死魔女。民众在反复呼喊。

密集的人群犹如蚂蚁,挟带着摧毁一切的力量。她几乎可以预想,一旦执政官被魔女迷惑而站在这股力量的对立面,愤怒的人群将毫不犹豫地推倒昔日敬若神明的偶像,让他与魔女一道化为灰烬。

凛冽的寒风撕扯着衣角,她独自看了很久,忽然被人握住手臂,拖离了露台边缘。她回过神,修纳正盯着她,指间扣得很紧,幽暗的眼眸中竟似有一丝恐惧。

林伊兰茫然地望着他。修纳很快恢复了常态,淡淡道:“进去吧,外面风很大。”

她顺从地走进去,修纳随在其后,锁上了通往露台的门扉,“桌上有甜点。”林伊兰掠了一眼银盘,“谢谢,我不饿。”

修纳坚持,“尝尝看,也许你会喜欢。”

她没有品尝点心的心情,但还是掀开了银盖,香甜的气息盈散鼻端,她突然怔住了。

“玛德莲火焰蓝莓蛋糕,公爵府的侍女说你最喜欢这个。”轻描淡写的话语听不出情绪,修纳递过一把银刀,“宫廷御点师刚烤出来,试试是否如你的嬷嬷所做的那样美味。”

怔了很久,林伊兰切下一块,入口是蓝莓独特的香甜,鼻腔忍不住发酸。或许是蛋糕带来了一些勇气,她忽然开口:“菲戈。”半晌,他极轻地应了一声。

“你能……”她的喉咙哽了一下,垂下了眼睫,“能再抱我一次吗?我知道对着这个身体很奇怪,胸部也不够丰满……”过度的紧张令她微微慌乱,“如果你不喜欢这双眼睛,我可以闭上。”

气氛变得出奇安静,他没有回答,站了一阵,忽然转身走出了房间。低垂的目光终于从盘子上移开,林伊兰放下银刀,发抖的指尖痉挛地握起,轻轻叹了一口气。

林伊兰独自坐了半晌,门又开了,进来的不是修纳,而是威廉近卫官。他神色怪异地瞧了她一眼,指挥士兵用一堆木板将通向露台的落地长窗结结实实地钉了起来。一扇接一扇,房间内所有临街的长窗都被粗厚的木板钉死。明亮的光线立刻暗下来,雅致的房间突然变成了一个牢笼。

没人说话,仿佛她根本不存在。改装完毕,近卫官又带着士兵离开了。

林伊兰怔怔地看着木板缝中透进来的光,随着时间推移,光逐渐转暗,她的心似乎也随之寂灭。冷却的蛋糕失去了鲜美的甜香,她强迫自己放弃思考,倚在床边渐渐睡着了。梦里她又看见了嬷嬷的脸,笑得满是皱纹,慈爱地亲吻她的脸颊。还有嬷嬷的猫,在她脚边来回打转,蹦进怀里乖巧地舔舐她的脖子。她想挥开猫咪,但似乎有什么捉住了手,她一下子惊醒过来。

壁炉烧得很暖,床头灯的黄光笼罩着房间。修纳撑在她身体上方,肌肤还带着沐浴后的湿气。他不知什么时候解开了她的衬衣,一手扣着她的腕,漆黑的眼眸犹如不可测的深渊,望了她一眼,忽然俯首轻咬细颈。

突然的刺激袭来,林伊兰不由自主地吸了一口气,“菲戈?”失神中听见低沉的男声,“你想要这个?嗯?”话尾鼻音极重,带着情欲的沙哑,令她突然口干舌燥,心头发痒,抬手遮住了眼。

修纳强迫她的脸迎向光,手指一寸寸描摹,仿佛在鉴赏一幅画。发烫的指尖在她轻颤的睫毛上停了停,“睁开眼睛。”

林伊兰没有睁开,即使眸中的红翳已经消失,她的眸色仍无法更改。她害怕从他脸上看到厌恶的神情,侧过脸揽住他的腰,无言地邀请。

突如其来的剧痛撕裂了灵魂,她的眼前一片黑暗,完全无法呼吸,强烈的痛苦让她开始抗拒。修纳反射性地按住她。

空气一瞬间僵住了,只有两人紊乱的呼吸。

僵滞的气氛持续良久,他什么也没说,起身走进了浴室。

她又做了一件蠢事,最后一点温存的回忆也消失了,只剩破灭后的冰冷碎片。林伊兰慢慢蜷起来,指尖掐住肩膀,费尽力气才能抑制颤抖。温热的泪爬过脸颊,一滴滴渗入了金色的床单。

不知过了多久,修纳走出来,掀开被子抱起她。颀长的身体冷得像冰,肌肤一触,林伊兰忍不住缩了一下。

蒙蒙的水流温暖柔和,落在身上像一张绵密的网,紧绷的神经一丝丝放松下来。修纳依然沉默,一道赤红的指痕在麦色肌肤上异常刺眼,林伊兰觉得自己似乎应该说些什么,“谢谢,你一直是最好的情人,总是这样温柔。”

修纳没有回答,许久后才道:“伊兰,对你而言我是什么?”

水顺着发梢流泻,模糊了视线,林伊兰看不清他的表情,只听见沉沉的话语,“十年前你对我唯一的请求是抱你,十年后依然如此。对你而言,我究竟意味着什么?”

她恍惚了一瞬,好一阵才回答:“……对你而言,我又意味着什么?”

他似乎涩笑了一下,话中有无限的苦痛,“你是我绵延多年的噩梦。”

她怔了片刻,低下头关闭了水龙头,“噩梦总会结束的。”

“怎么结束?”他凝视着垂落的长睫,声调多了一线冷嘲,“看着你从露台上跳下去?”

湿漉漉的长睫颤了一下,她扯过浴巾裹住身体,“……他们已经等不及了。”

“知道吗?我总会梦见你,总是听见你在叫我。”修纳置若罔闻,指尖抚触温软柔嫩的唇,仿佛陷入了某种幻境,迷茫般自言自语,“有时我在绿晶矿洞湖底,你在岸上,美得像森林仙女;有时我在水牢,你举着火把,悲伤地叫我的名字;还有一些时候我躺在试验台上,你低头看着我……无数次我梦见你在地牢里受刑,身上遍布各种可怕的伤痕;我梦见你在阳光下微笑,也梦见你在绝望中哭泣;梦见你用各种各样的方式呼唤我,指引我去救你。这些梦不断纠缠,让我日夜难安,发疯一样向上攀爬,哪怕变成你所厌憎的恶魔。”林伊兰怔怔地看着他,想开口却被打断。

“我知道你没有呼唤。你的性情既骄傲又克制,从不追寻、从不奢望。无论你为别人付出了什么,都不会奢求对方的回报。可我总会忍不住幻想,幻想你需要我、在等待我,只要我足够强大,总有一天你会完完全全属于我。”伤感和痛楚溢满了心房,他自嘲地苦笑了一声,“多么愚蠢的妄想,这种妄想驱使着我成了帝国执政官,没人能违逆我的意愿,我以为我能再度拥有你。可我错了,死神比我更强,它早就带走了我心爱的蔷薇……”他的喉咙塞住了,无法再说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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