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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美子却还是紧追不舍。
“没有,一个都没有。”
耕二想先试着说——只有喜美子你一个。
耕二解开她上衣的扣子,双唇吻上她的胸。她一副听之任之的样子。
上了床,喜美子也是一动都不动,只是紧紧盯着天花板。
“怎么了嘛?”
耕二有点烦乱,但还是尽量用温柔的语气问她。喜美子却坐起来,开始穿衣服。真的假的?耕二心想。
“喂!”
叫她,她也不答应。耕二长叹一声,没办法,只好也捡起自己的衣服。喜美子就在那一瞬间崩溃了。耕二一回头,看到她那张脸,顿时觉得不寒而栗。
“说到底,不就是耕二你对我没兴趣嘛!”
她丢出这句拿手的台词。
“有啊!”
因为有兴趣,所以才会脱衣服啊。他内心嘀咕着。
“真弄不明白你为什么生气。”
两人久久地沉默无语。
“你对我已经一点兴趣也没有了。”
喜美子又说了一遍同样的话。
“否则为什么表现得无所谓呢?”
她声音高亢而激愤,拿起背包就准备走人。
“你冷静一点!我是真的不明白!”
耕二反射性地冲过去,把她按在墙上。
“你冷静一点!”
喜美子的身体热得吓人。耕二以为她会哭,但她没有,只是奋力地想挣脱被抓住的手腕。
“放开我。”
她的声音冷静了些。
“不放。”
耕二不知道自己为何不放开她,但仍然不假思索地回答。到了这种地步,他已经完全没有做爱的兴致了,却无法从用挑战的眼神盯着自己的喜美子身上移开视线。耕二希望找回那个沉醉在热吻中不知所措的喜美子,想用自己的力量征服她,结果却被她毫不示弱地反击。此后的一个小时就是这样度过的。
“真是烦透了。”耕二想到这儿,叹了口气,“为什么那么情绪化呢?”
“又来了。”桥本苦笑,“你还真是用心。”
他在蛋黄酱上撒下小山般的一堆五香粉。桥本喜欢五香粉。
“放得太多了吧?”山本说。
但是耕二已经抢先一步,在桥本撒下五香粉之前,就把鱿鱼干蘸了蘸蛋黄酱,塞进嘴里。
虽然猜到那可能是一种忌妒,耕二还是不明白喜美子为何那么生气,也许他根本就不想知道。那大概是喜美子式的粗暴的前戏吧,他胡思乱想。
无论怎样,总有分手的一天。在耕二大脑的某个角落,常常有这样的想法。
音乐已经听腻了。
这天中午去剪了头发。昨天被大学的朋友叫出去看了大学棒球比赛,很无聊。除了一周做两次家教以外,透没有其他像样的事可做。
和诗史快一个月没见面了。
虽然是没好好学习的结果,但上学期的考试成绩实在是过于惨烈。透想明天应该去很久没去的图书馆了。上高中的时候,其他人都去补习班或者补习学校,只有他去图书馆。他觉得那里能让人心绪安宁。
太阳迟迟不肯落山。透躺在客厅的沙发上,闭上眼睛,准备睡个迟来的午觉。
和诗史认识以后,待在客厅的时间增加了。因为在这里不用担心漏接电话。
快睡着的时候,电话铃响了。他一时没想到这或许是诗史打来的。平时他总带着这样的期待去接电话。
电话是父亲打来的。
“最近好吗?”
他回答,挺好的。
“已经放暑假了吗?”
父亲说,好久不见,一起吃顿饭怎么样。房间里的空调开得太强了,有点冷。透拿起遥控器关掉电源。
“好啊,现在就去吗?”
透感觉他的回答让电话另一头的父亲松了口气。
窗外,天还亮着。
“在睡觉啊?”
听声音应该能听出来吧。
“打了个盹。”透承认。
“是嘛。”
父亲的声音中带着笑意。约好一小时后在父亲的事务所见,透挂掉电话。挂电话的时候,感觉自己和诗史又被隔开了。
透出门前冲了个澡,因为脖子上、脸上还有头上都残留着一股理发店的味道。不知为什么,他很久以前就觉得理发店的味道有股孩子气。
车站附近的坡道上方,看得到紫罗兰色的天空和刚刚亮起饰灯的东京塔。有种夏日黄昏的气息。
父亲穿着一件奶油色的套头衫。他们喝着美味的啤酒,聊着最近接到的一个家装方案。那栋房子在叶山,一切装饰都要白色的,连防止乌鸦来叼垃圾的网子都特别强调要白色的。
“因为那家人很喜欢白色吧。”
父亲这样总结道,笑了。透觉得自己也该说点什么,于是说起了考试考得很糟的事情。父亲饶有兴致地听着,然后说:
“考试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是啊,虽说是这样……”
透并不讨厌父亲,但总觉得和他说话有种不踏实的感觉,语言好像无法发挥有效的功能。
“还在钓鱼吗?”
透换了个话题,问道。
父亲放在吧台上的手臂骨节粗大,右手的指甲那儿有小小的伤痕,据说是小时候被焰火烧伤留下的。
“嗯,之前去钓香鱼了。”
“哦。”
透觉得除非是和诗史说话,否则语言就会变得没有意义。只有面对诗史的时候,自己才能让语言很好地发挥作用。如果不是和诗史在一起,就连吃饭都没有食欲。
“吃得不多啊。”
连父亲都看出来了。
“没有啊。”
透说完,干掉小杯子里的啤酒。
父亲还在家的时候,玄关处的墙壁上曾挂着一面针织的匾额,看起来像是由许多色彩斑斓的虫子排列而成。透小时候总是莫名其妙地盯着它看。如今和父亲坐在一起喝酒,忽然又想起了过去这些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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