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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误相见(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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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人流熙熙,不少卖早点的小店尚未收摊,包子烙饼等各种食物的香味传入鼻息,很是勾人胃口。车辇停在一处墙外,段怀清利落地步下车,快步往医馆门口走去。

此时门口人烟稀少,小学徒怀里抱着一个油纸包,从里面拿出个喷香的大肉包,津津有味地咬了一口。段怀清上去给了他一顿爆栗,骂了句净知道吃,两个人就进屋了。他们再说什么,霍川就听不大清了,他耳中充斥着街道各色吆喝声叫卖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在他百无聊赖之时,身后似乎又有车辇行来,与他这辆并肩停靠。

他听见几个丫鬟叽叽喳喳的声音,说的正是段怀清的医馆,就知道大约是哪家的姑娘来抓药了。他原本并未把这放在心上,然粗布帘子被清风拂起,不远处传来一种极淡的香气时,他不由得愣住了。那香气不似旁的姑娘身上香气那般刺鼻,而是淡雅的清香。这种气味他只在一人身上闻到过,而且绝对终生不忘。

霍川睁开眼,在香味渐次远离后,他拄着拐杖走下车。

车外仆从要搀扶他,被他挥手拦住了,他问清了医馆的位置便独自前往。

医馆内大抵只有她在拿药,小学徒刚被训完这会儿倒活力十足,热情洋溢,按药方给她各抓了三大包,仔细叮嘱了煎煮的时辰,才将药交到宋瑜手上。

薄罗到一旁交付药钱,宋瑜从袖筒里拿出钱袋递给她,一回头看到门口伫立的身影,倏忽睁大眼,浑身僵直,连钱袋掉在地上都浑然不知。薄罗正纳闷,循着她视线往门口看去,那是一个穿鸦青直裰的男人,模样倒是生得顶好看,再往上瞧她遗憾地摇了摇头,可惜他是个瞎子。

薄罗觉得这人颇为熟悉,奈何想不起在哪儿见过,只当小姐一时失态,就从地上拾起钱袋唤了两句。

宋瑜从未想过会在此地遇见他,脑子中如一团乱絮,瞬间六神无主。忽而她又想起那日在车中他斩钉截铁的一句:“你身上的味道,我都记得清清楚楚。”

慌乱间,她打翻一旁桌上搁置的五香豆末,登时豆香四溢,身后小学徒瞠目结舌。这是他的早饭,他还没顾得上吃两口,眼看着被人打翻在地,小学徒痛心不已。

宋瑜小声地向他致歉:“我一时大意,实在抱歉,一会儿我重新买一碗赔你。”

她分明是故意的,哪有丁点失手的意思?小学徒没见过如此厚脸皮睁眼说瞎话的人,他低嗯了一声,很不情愿。

宋瑜自以为声音很低,实则一字不差地落入霍川耳中。

豆末咸香扑鼻而来,盖过宋瑜身上恬淡香气。

霍川来过此处几次,小学徒对他有几分印象,从柜台后走出将他领往后屋:“霍园主是来找段郎中的吧,他正在后头……”

两人从身前走过,宋瑜紧握着薄罗的手后退两步,慌忙低头佯装不认识霍川。薄罗被她抓到伤口,禁不住长嘶一口气,委屈地抱怨了声:“姑娘,您弄疼婢子了……”

都怪宋瑜平日里将两人宠得无法无天,这会儿竟然敢抱怨起她来。薄罗被她狠狠瞪了一眼,立即噤声。她不知哪儿说错了,只得瘪瘪嘴识趣地不再多言。

霍川毫无预兆地停住,吓得宋瑜心漏跳几拍,他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地转头,问:“这是什么味道?”

小学徒往宋瑜所在看了一眼,其中的埋怨不言而喻,他不大高兴地回答:“这是隔着两道街头卖的五香豆末,生意极好,园主得空可以去试一试。”

霍川不再发问,举步转入镂雕圆光罩内,别有深意道:“挺香。”

待两个人进屋后,宋瑜抓起薄罗便往外走,澹衫已经付罢药钱,见她行色匆匆不由得纳闷。

“姑娘不等那郎中一道回府了,方才不是说得好好的,请他去府里为老爷诊断?”澹衫在柜台上放了几枚铜板作为补偿,转身忙跟上了宋瑜。

她们进来时恰逢段郎中回来,宋瑜听父亲称赞过他几句,便想顺道将他请回府中为父亲治病。听闻他行踪不定,这次赶巧遇见,实属不易。怎奈霍川忽然出现,将她的一颗心搅得七上八下,她也顾不得段郎中便转身离去。

宋瑜停在医馆门口,思量片刻叮嘱澹衫:“你去告诉段郎中一声,就说我有急事不得不先行离去,稍后有人接他去宋府。”

澹衫听话地折返,不多时就拧着眉头走出来了,她径直往路边停靠的车辇走去。打帘弯腰而入,宋瑜正襟危坐,不待她坐稳便招呼车夫启程。澹衫扶着车壁堪堪坐稳,自然注意到姑娘不大对劲,还以为她是担心父亲的身体所致。

“姑娘,我怎么瞧着方才医馆那人十分眼熟呢?”她疑惑地念叨。

宋瑜立即矢口否认:“莫不是你看错了,我可从未见过他!”

澹衫将信将疑地哦了一声,大隆寺那回不过匆匆一次照面,她想不起是正常的。上回去霍家花圃,她和薄罗也没陪宋瑜同去,完全不知宋瑜身处水深火热之中。

唯有宋瑜一路惴惴,既然上回自己已说得清清楚楚,他便不应再来纠缠才是。

那么此次只不过是巧合吗?

母亲找人给她查看过,证明她仍旧是完璧之身。然而宋瑜却始终心怀芥蒂,认为自己终究还是被人玷污过,做不到坦然地面对谢昌。她倚靠着车壁胡思乱想,面前不时浮现霍川被她砸中额角的模样,那次,即便狼狈他也面不改色,这让宋瑜陡生一种欺负人的罪恶感。

可过往种种分明是他过分在先,盲人便可鲁莽行事吗?她才一点都不愧疚呢,宋瑜愤愤然地想着。

车辇停在宋府门口,宋瑜打发澹衫去煎药,她则跟薄罗前去探望宋邺病情。

广霖院来往丫鬟脸色都不大好,各个面如菜色,想必才被龚夫人训了一顿吧。病人照顾久了无论谁都不会好过,宋邺卧病在床好几年,丫鬟换了一批又一批,仍旧不能如意。龚夫人嫌她们毛手毛脚,不知尽心,为此不知训斥多少回。

龚夫人对宋邺的一心一意,可谓十分难得。两人同住一处,二十多年的夫妻感情,可见深厚。

另外两位姨娘则不同,秦氏忌讳这病查不出病根,能避则避,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不来探望。而许氏更是无足轻重,她在府中本就存在感不大,如今更是日日在院里闭门不出。

宋瑜走入内室见宋珏仍立在罗汉床旁悉心听取父亲教诲,她隐约能听到“宋琛”、“家业”几字,大抵就猜到了父亲是在交代他教导宋琛,兄弟二人要和睦友善。宋珏一一听取,表情恳切,十分认真。

可惜宋琛这个不争气的,此刻不知跑哪儿撒野去了,都十四岁的人了,仍旧如此不开窍。

宋珏偏头迎上宋瑜目光,弯唇诚挚地道:“三妹回来了。”

宋瑜不大自在地低嗯一声,就低头从他身前走到父亲床前,握着他的手柔声道:“父亲,我方才将郎中请来了,他稍后便到,让他为父亲治病。以前,您称赞他是万里挑一的奇才,定能保证您痊愈。”

宋邺不忍拂她的兴,点头道了句好:“我家三妹最是孝顺。”

然而段郎中何曾没有为他诊断过,偏方杂方都试了一遍,身子仍旧是这样。他不怨别人。唯一心疼的便是龚夫人。自个儿离去后,只能留她一人主持大局,而且,这些年来自己没能一心待她,让她吃了不少苦头。

宋邺握了握宋瑜手掌:“你同你大哥一道退下吧,我跟你母亲有些话要说。”

宋瑜乖巧地颔首转身离去,她在父母跟前素来听话。

身后传来宋珏沉缓有力的脚步声,因着霍川的缘故,宋瑜连带着也有些怕他。

两人前后迈出门槛,宋瑜脚步蓦然停住,她往后一瞧欲盖弥彰地道:“大哥,我去小院给父亲煎药,先行一步了。”说罢,她提起襦裙便走上廊庑,她步子轻盈,眨眼转出抄手游廊,往一旁小院而去。披帛随着她动作划出一道长弧,远处看去她仿佛青鸟一般。

煎药真不是个容易活,宋瑜在一旁说说还好,若动起真格来,便招至澹衫薄罗二人一通嫌弃。最后宋瑜索性搬了个杌子在墙角晒太阳,她仰头盯着头顶苍穹,暖融融的日光洒在人身上,不一会儿她便打起瞌睡来。待到澹衫唤醒她时已过去大半个时辰,薄罗手中托盘放着一碗黑褐药汁:“姑娘快别睡了,这是给老爷的药。”

宋瑜困顿地揉了揉双眼,一脸惺忪迷糊,一双妙目不知所措地盯着薄罗,简直要将人的心都看化了。

她接过薄罗递来的托盘,终于清醒了些,一边往广霖院走一边问:“段郎中来了吗?”

薄罗点点头,规规矩矩地跟在宋瑜身后:“听说段郎中已经来了好大一会儿,此刻正在给老爷诊治。”

闻言宋瑜略松一口气,脚步不由得加快了些。

抬脚迈入正室门槛,她打眼往前面一瞧,步子陡然收住。她怎么也没想到,会在家中遇见霍川。

霍川正端坐在八仙椅上,一旁正有丫鬟伺候奉茶,他一派坦然,并无不适。

宋瑜的声音有些发颤:“这、这是……”

丫鬟循声望来,欠身行礼解释道:“禀姑娘,这是段郎中的友人,先生同老爷有要事相商,便先在此恭候。”

宋瑜头皮发麻,这是她家,他是知道自己身份的,饶是想掩藏也毫无办法。

谁都知道宋家统共两个闺女,一个远嫁他方,一个待字闺中。果不其然,霍川放下手中茶盏,向她这边偏头,明知故问:“三妹也在?”

他这声三妹叫得实在自然,甚至连周遭丫鬟都没反应过来不妥。当着众人面宋瑜不好发作,她低嗯一声将托盘握得更紧,转身逃进了内室,心如擂鼓。

段怀清到来已久,正为宋邺的病症愁眉不展,这病他从未见识过,真个无从下手。

宋瑜强自镇定心绪,上前关心宋邺病况:“段郎中,我父亲身体如何?”

段怀清闻声抬头,撞进一双盈盈秋瞳中,那双眼中满是殷切的期盼。这姑娘生了极好的模样,杏脸桃腮,芳颜皎皎,他察觉失态,低咳一声道明了家主病情。

宋瑜越听眉头蹙得越紧,有些话她不便当面询问,生怕父亲听了伤心。

因才开了几副新药,目前并未有新的进展,段怀清只叮嘱了平常饮食作息要注意的事宜,便提起药箱准备离去。宋瑜同他一并退出,命澹衫给付诊金,谁知走出内室的段怀清却转了方向。他在霍川身旁停下,低头与他细声道了两句,霍川微微颔首,状似沉思。

段怀清抬眸见宋瑜杵在一旁,他扬眉问道:“小姐还有何事?”

一肚子话硬生生地被咽回去,她问得颇为失礼:“郎中,要……留下吗?”

段怀清宽容一笑,向她引见一旁霍川:“这是我好友成淮,他眼睛不便,今日来找宋老爷,回去需得留人为他引路。”说罢复又道,“有什么事,小姐但说无妨。”

宋瑜可算领教一回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她悄悄看向霍川,只见他以手支颐,嘴角勾起若有似无的笑意。

明知他看不到,宋瑜仍旧无地自容。

他定是在看她笑话,思及此,宋瑜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

在她窘迫难堪之际,霍川先一步起身朝她走来:“怀清,我们认识。”

段怀清兴趣十足地哦了一声,对方是养在深闺的宋家嫡女,他哪来的机会认识?况且对方一副怕极了他的模样,明显不欲与他多纠缠的模样,怎么也不像是认识他,就算是认识,怕也是……孽缘吧。

这是她家,身旁有十数双眼睛盯着,宋瑜下意识后退半步:“没什么事了……我先告退。”说罢她转身便走,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意思。尚未走出内室便被身后人唤住,他一声“三妹”便将宋瑜的脚步定住。内室尚有母亲父亲,宋瑜猜想他不能拿自己如何,是以站住脚步,恭谦有礼道:“霍园主有事?”

霍川弯唇:“上回我说的事,不知你考虑得如何?”

宋瑜大惊失色,不由得瞪大眸子,她未料想他竟在大庭广众提及此事:“有劳园主费心,母亲已替我解决。”

霍川静了片刻:“上回我也受伤了,三妹索性趁此机会一并付了诊金。”

霍川的语气理所当然,光明正大地向她讨要药钱,不只是宋瑜,连段怀清都讶异地挑高了眉毛。今天为了他医治眼睛,委实注意到他额角处有一块小伤口,伤口不大深,才褪去痂印生出新肉,不过小拇指甲盖儿大小,根本不足一提。

成淮何曾如此斤斤计较了?他目光在两人身上逡巡,饶有兴趣。

经他提及,宋瑜才往他脸上看去,惭愧之中留有几分无奈。内室传来了母亲父亲交谈声,谈话内容依稀可辨。她不想让父母担心,不禁放低嗓音道:“上回是我无心之失,直到现在我仍然心有愧疚,诊金定我自会替园主缴清,若有需要,稍后我再命人赔礼给您。园主大量,此事不如便一笔勾销吧。”

宋瑜这句话完全客套,哪想他竟十足干脆地应了下来:“此话不错,待我同令尊议完事,便请三妹携带赔礼而来,我在正堂等候。”

竟还有这般厚颜无耻的人!宋瑜不可置信地盯着他的脸瞧,似要将人皮肤灼烧个窟窿来。

可惜他坦坦荡荡,丝毫不觉有愧,恰巧此时内室走出个丫鬟:“老爷请霍园主进屋详谈。”

霍川从宋瑜身前走过,自然察觉到黏在他身上的视线,驻足一语双关:“三妹若再逃避,我不会就此罢休。”

旁人都以为他说的是药钱这事,唯有宋瑜将其中的威胁听得明明白白。

她是生出过躲避的念头,毕竟两人关系尴尬,她又是待嫁之身,无论如何都不该和他走得太近。怎奈这人逼迫得紧,如今竟然寻到她家中,宋瑜头一回对人生出莫大恐惧。好似他能布下天罗地网,专等你乖乖跳入。

回过神后,宋瑜发现霍川已由丫鬟牵引进入内室,她攥紧了拳头,举步迫不及待地离开此地。

廊庑下,段怀清将她唤住,他从内室追来,停在宋瑜几步开外,瞟一眼她身后的澹衫和薄罗道:“不知可否与小姐借一步说话?”

刚刚,从头到尾宋瑜都被霍川牵着注意力,她甚至都没来得及打量这位年轻郎中。这会儿,她才看见他面如冠玉,风度翩翩。想到他与霍川关系,宋瑜下意识地排斥。她眉心微微拧起不大愉快:“郎中有何事直说便是。”

段怀清面露为难,他可真个冤枉,无端端被殃及,不知会不会落了个同流合污的罪名。他抱拳微微一揖:“实在冒昧,斗胆请问小姐家中排行数几?”

宋瑜合紧牙关,许久才缓缓道:“数三。”

原来如此,霍川与她大哥有几分交情,叫一声三妹也不为过。只是段怀清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他顿了顿又问:“不知小姐与成淮因何……”

宋瑜耐着性子陪他已是仁至义尽,若不是看在他为家父医治的分上,宋瑜根本不乐意与他周旋。此刻,她耐心耗尽,樱唇不满地微微噘起:“我同他毫无关系,只是偶一回路过不小心砸伤了他,郎中请勿多心。”

这歪曲现实的本领确实高超,段怀清笑了笑,眉眼舒展,知她不愿多说便不强人所难:“有劳小姐。”

宋瑜禁不住多看了他两眼,道了声“再会”便转身走在游廊下。

早就听闻宋家嫡女貌美,是世间难求的绝色,见之让人倾心。早先他不信,再加上另有传言说她貌丑如无盐,他便未将传言放在心上,哪知今日一见他大开眼界,商贾之家竟能养出如此娇贵的女儿来,果真称得起国色天香四字。

霍川来寻宋邺确实有事,说来是为调香一事。

刚入内室,他便闻到一股浓郁的药香,常年重病使得宋邺无法下床迎接,由丫鬟扶起虚弱地靠在迎枕上,他模样清瘦。霍川并未见过他,都是同宋珏交涉,算起来两人是头一回相见。他恭谦有礼,立在床榻前拱手:“宋主身体康健。”

宋邺无力一笑,虚扶他臂膀请他起来:“何来的康健一说,能否挨得到明年三妹嫁人都是个问题。”

霍川一滞,这便是她口中的解决?她仍旧要嫁去谢家?

他眉峰霎时压低,语气中带着寒意:“此次成淮拜访便有一半是为此事,家主可否记得上回我与长子协约?花圃日后只做宋家生意,同时宋家也要协助我习得制香。”

宋邺艰难地点了点头,示意丫鬟引他入座:“此事宋珏同我说过,我还道你提的要求太过于简单,反而吃亏。”

霍川不置可否地勾起嘴角,他坐在紫檀五开光绣墩上,拐杖贴身放置:“我并不吃亏,上回林翡为我指派了一人,奈何他粗手粗脚不能成事。我一气之下将人打发了回去,还请宋老爷见谅。”

宋珏给他派去的人是香坊受人尊敬的师傅,无论制香还是调香都有十足的把握,怎么到他这里便成了毫无本事?其中的内情大抵只有花圃管事心知肚明,千方百计地挑人毛病,能为了什么?还不是最初要求的人没能如他的意。

此中缘由宋邺自然不知,他颇为惭愧:“让园主见笑,应该说宋家请您见谅才是,我再换一个懂事理的过去。”

霍川不动声色地道:“实不相瞒,成淮对宋小姐很是欣赏,听闻她幼时便能识得各种香料香草且过目不忘,此刻香坊经营的几种熏香多是出自她手,若是能请小姐来助我调香那再好不过。”

闻言宋邺面露难色,他低咳几声,呼吸急促,苍白的脸逐渐泛起潮红。丫鬟忙上前为他递水,小心翼翼地扶着喝了两口,这才见好。

宋邺摆了摆手示意人下去,复对霍川道:“实不相瞒,三妹明年此时便要嫁去谢家,园主又尚未成家,且制香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教会的,三妹经常去打扰,难免引人闲话。为了三妹名誉考虑,此事恐怕宋某不能答应霍园主。”

霍川早已料到他会拒绝,是以并未失望,反而关怀起宋邺病情来:“听闻您这病已有数年,不知近来可否见好?”

他话题转得快,饶是宋邺是在商场里摸爬滚打多年的人,如时也仍旧未能将他看透。

这个年轻人深沉冷静,睿智果决,宋邺对上他漆黑瞳仁,遗憾地摇了摇头:“段郎中为我开了些药,那药是比旁人的管用些,但作用不大,想来我已是病入膏肓,不奢望再有转圜。”

霍川静置片刻:“不瞒宋主,我在陇州西处有一处住宅,那里邻近花圃,又无人打扰,是个养病的好去处。”他的拇指摩挲着拐杖上的云纹,不疾不徐地道,“并且院中有一池温泉,池水温热,泡之能祛乏清毒,对身体有利无弊,若您日日用之,想来不日身体便能大好。”

他开的条件着实诱人,宋邺走访大江南北,岂能不知温泉一说。何况,他常年卧病在床,凡事都需得人照料,此刻他虽嘴上不说,心里却比任何人都期盼病愈,奈何现实一次次给予的重击,让他只得认命。

霍川虽看不到他神情,但知他必定心动,遂一笑继续道:“若是您在,宋小姐前往探病便是情有可原了,况且随行的少不了府中家仆,定能堵住众人闲言碎语。”

凡事不能逼得太紧,他点到为止即可,是以起身坦言:“此乃成淮的一个提议,结果如何仍由您决定。”

从广霖院出来,段怀清一边引路一边兴致盎然地追问:“你同宋小姐究竟是何关系,相识数年,我竟不知你还有这样本事!”

霍川自始至终没有回应,任他一人胡乱臆测,到正堂门口他才拿拐杖指了指廊庑:“你留在此处。”

段怀清诧异不已:“我为何不能进去?”

霍川举步迈过门槛,留给他一句:“乌烟瘴气。”

言罢他已步入屋中,屋内寂静无声,然而他知道宋瑜就在屋中,她身上异香无法掩盖。想来此刻她正端坐在八仙椅上。他才从充满药味的屋里出来,再闻这馨雅淡香,顿觉心旷神怡,步伐也不禁放慢了些。

不想见他?恐怕这回更由不得她了。

宋邺久病多年,他怎舍得错过丝毫痊愈机会,思量再三,终究答应了他。

宋瑜粉拳紧握放在膝头,下垂的眼睫掩盖住水眸里的急促不安。

她知道霍川进屋,抬头觑了眼便飞快地低头,她浑身战栗,若不是想跟他说明白,恐怕此时她早已逃离。宋瑜特意支开屋内丫鬟,留下两名小丫鬟静候在外,稍有动静她便会唤人。

方才回重山院后,澹衫恍然大悟地拍了拍额头:“姑娘,婢子想起那人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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