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秀堂公子(1/2)
果不其然,才跑了没有多久,便发现前面有巡守的兵士。
麝月连忙躲进一边草丛内,好在大殿建在山上,有许多可躲之处。
她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等兵士们纷纷走过,才敢小心翼翼的出来,继续沿着天魔幽灵留下的记号奔跑。
一不小心,被石块绊倒,脚踝疼痛难忍。
她捂住脚踝,缓缓站起身,却发现根本无法站稳!
眼看着前面有火把渐渐逼近,应该是另一队巡守士兵。
怎么办?
麝月强忍疼痛,向着旁边阴暗的地方挪过去,速度到底太慢,火光已照在眼前。
“什么人?”
为首之人一声大喝。
麝月大惊,却疼得怎么也动弹不得。
难道,又要被抓回去吗?若是此次被抓回去,想必自己编造再多的故事,也将无济于事,他们定然会用最残忍的手段对付她!
心中大乱,突然手腕被人抓住。
她抬头一看,一个年轻公子,俊眉秀目,颜如玉、气如兰,手中折扇一挥:“跟我来。”
她大惊,这个人不是樊域册封大典上的那个来历不明的李秀堂吗?
他怎么会在这里?
麝月被他扶着躲入草丛,李秀堂却又迅速离开,一个飞身向着另一边而去,将追兵引开。
麝月想想,如今自己动也不能动,只能在这里等着。
可是李秀堂是什么人?而天魔幽灵又怎样了?既然天魔幽灵是来救她,应该是玄澈的意思,她应该可以信任。
正想着,面前一阵风,李秀堂已站在眼前,麝月抬头看他,李秀堂秀目含笑:“还不起来,等追兵吗?”
他向她伸出手,月色之凉,山风之冷,他的笑容却是暖融融的。
麝月左右看看,如今她没法子,凭借自己是无论如何跑不出去的,何况还受了伤,天魔幽灵不知与赵峰纠缠的如何。
想到这,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她将手放在李秀堂手中,李秀堂拉她起来:“能走吗?”
她勉强点头,李秀堂却笑笑:“还挺喜欢逞强。”
他说着,麝月只觉身子一轻,已经被他抱在怀中,他目光若月,明朗皎洁,凝视她涨红的脸,她道:“我能走。”
“怎么?除了玄澈没有被别的男人抱过?”李秀堂声音清淡,说话间,已腾身而起。
他步履轻盈,却极快,麝月只觉耳边生风,却没有发出什么动静,如此迅速而又安静的轻功,他武功之高,令麝月惊叹。
“你为什么在这里?”麝月问。
“巧合。”
“你是联军中人?否则哪儿有那么巧?”麝月疑惑。
李秀堂看她一眼,笑道:“那就当是吧。”
麝月一听,便知不是,却也知道他不愿说,自己也问不出,这个人上一次就凭空出现在册典上,这一次又神兵天降般出现在苍凉山!
他是敌是友?
“你眼神很危险。”
黑暗、匆忙之中,李秀堂竟还注意到了她的眼神?
麝月一怔,随即避开到一边:“你知道如何下山吗?”
话音才落,风止,李秀堂突然停了下来。
他将麝月放在身边,麝月展目望去,但见周围黑暗冷寂,偶尔一声乌鸦嘶鸣,令她浑身一抖,下意识向李秀堂靠了靠。
李秀堂微笑道:“下山之路,我一人可以,带着受伤的你却无法周全,况且已经惊动了联军,只怕他们合围,我也不是神仙。”
麝月发觉他们站在一个小坡上,坡下有流水声阵阵。
“所以呢?”她看李秀堂。
李秀堂看看那河:“我们只能顺流而下了。”
“什么?这怎么可能?”麝月惊讶,对于水,经历了南疆之灾,她有些恐惧。
“顺流而下,刚好可以避开联军营地,也许会入森林,从森林出去,便是玄澈的营地。”李秀堂似乎很了解这里的。
“你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李秀堂说着,已搂紧她的腰肢。
麝月惊恐:“不……不行……”
不由她的反抗,李秀堂已将她紧紧抱在怀里,纵身跃下汤汤河水。
麝月只觉全身瞬时冷透,冰凉的水浸透衣襟,深入肌骨。
她闭目,水流灌入她的口鼻,她感觉自己就要窒息而死。
那水冷得让她记起了不堪的过去。
南疆大水,是她做下的孽,于是上天给了她最深刻的报应。
让她经历生不如死,让她几乎与玄澈永远分别。
那些不堪令她心里悲酸,泪水涌上眼眶,与冰凉的河水融合。
她觉得,她马上就要死了,仿佛只要一碰到水,她就会经历一场身心浩劫。
突地,身子一轻,哗啦一声,李秀堂抱着她纵身而出水面。
她感觉胸腔内依然涌动着憋闷的水流。
感觉虽然呼吸到了空气,却无法睁开双眼。
麝月全身湿透,脸色惨白,身体冰凉,已然昏死过去。
长发贴着她绝美的脸,李秀堂轻轻拨开她颊边乱发,将她放平,在她的腹部一下又一下按着。
她吐出腹中积压的水,却只是咳嗽几声,没有睁眼。
李秀堂望着薄暮之下,美人姿色天然,粉黛不施的脸容,更显得白璧无瑕,丽质天成。
他不自觉凝眸,轻轻抚她的脸,触手处柔软细腻,不禁令人心头微动。
他随即缓缓低身,犹豫片刻,终究还是轻轻触上她的唇,轻轻度气。
李秀堂觉得,麝月这样的女子,大概天下许多男人都会想要一亲芳泽吧?
想着,麝月缓缓睁开双眼,见李秀堂如此,连忙推开他:“你……”
李秀堂顺势起身,平常道:“我只不过在为你度气,我对你没兴趣。”
天已蒙蒙亮,李秀堂只见麝月湿透的身体,衣襟紧紧贴着,令那身子玲珑有致,丰盈处,娇媚风流,窈窕处,纤细柔弱,山野之中,美人如斯,楚楚动人。
麝月注意到他的目光,连忙抱紧自己身子:“不许看。”
李秀堂这才意识到自己目光有些放肆,却无所谓的起身:“先烤烤火,这里不会有人追来,这个林子中有瘴气。”
说着,他自怀中掏出一个小银盒子,从中拿出两粒丹药,递给麝月一粒,麝月接过来:“这是什么。”
“吃下去,否则这瘴气会要了你的命。”李秀堂将丹药放入口中。
麝月见他吃下,也就吃了下去。
那丹药吃下后,便觉得遍体清凉舒畅,只不过才浸了水,却觉得有点冷,身子不觉一抖。
李秀堂道:“我抱你去木屋。”
“木屋?”
麝月说着已被他抱在怀中,身子湿透,被一个陌生男子这样抱着,多少难为情,麝月不看他。
李秀堂道:“我来时发现这林子中有木屋,我身上的东西都湿了,不能给你生火。”
“这林子里有瘴气,为何还会有木屋?”麝月不解。
“我猜大概是付明玉的守林人,他们想必也有对付这瘴气的灵药。”李秀堂也只是猜测,因那小屋虽小,东西却一应俱全。
二人来到小屋,麝月坐在床上。
李秀堂已生好火,看一眼麝月:“脱衣服,否则什么时候能干?”
麝月脸上羞红:“这……这怎么可以?”
“随你吧。”李秀堂说着,要脱衣服,却看一眼麝月,又无奈地没有脱。
他将火烧旺,整间屋子里顿时觉得有些热。
“这里是付明玉守林人所居的话,会不会被他们发现?”麝月有些担心。
李秀堂道:“不会,他们不会觉得咱们会躲到这里,即使守林人来了,你觉得我连一个小喽啰都打不过吗?”
李秀堂不若玄澈,他俊美得太过秀气,而玄澈则是俊雅风流里带着几分邪气,又有几分霸气。
李秀堂则是过于儒美,书卷味儿十足。
不过出手倒是也不留情面。
麝月忽然想到什么:“这里可有纸笔?”
“有!做什么?”李秀堂看着她,她容色焦急,“快给我,我要画地形图和布防图给玄澈。”
虽然她不会忘记,但她生怕有错,还是尽早画下来较好,以免到军营再画,会有差错。
李秀堂起身,找来纸笔。
麝月坐在木桌边,开始奋笔疾书,她眉心微蹙,每画一段就要细细思索一遍,她揉着额角,头有点疼。
李秀堂有点惊讶:“你竟能画出来?”
“我过目不忘,那赵峰给我看了一遍,我强行记住了,我不想欠他人情,跟他说那是假的,所以只能自己凭着记忆画。”麝月边说,边画。
李秀堂凝视她认真的脸,绝色之容,似更加光彩照人。
“看来传言果然不虚,那赵峰也是傻,竟忘记了你过目不忘……”
“那你呢?真的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麝月并没有抬头看他,好像不经意问起。
李秀堂却道:“我四处飘摇,哪里有热闹看就在哪里。”
麝月笔一顿,又继续画,想想上次见他是册封大典,这次是战乱,还真是哪里有热闹看他就在哪儿。
看着麝月苦思冥想,头疼的样子,李秀堂叹息一声:“玄澈那男人,真的值得你如此吗?”
麝月不语,李秀堂也就没在多说,反而转身出了门,麝月竟也无暇问他,只是专心地画着图。
麝月将图画好,仔细核对很多遍,应该无误,衣服也干得差不多了。
她看看天色,已快要正午,李秀堂怎么还不回来?
想着,李秀堂便推门而入。
麝月忙道:“你去哪儿了?”
李秀堂道:“看你画的无聊,出去看看地形。”
麝月点头:“不知道天魔幽灵如何了。我们快走吧,我要赶快拿这个给玄澈。”
“你担心天魔幽灵吗?”李秀堂凝眉看她。
麝月道:“也不是担心,他毕竟为救我而去,不知道他和赵峰武功谁的更高。”
“传闻天魔幽灵武功绝世,就算没有绝对胜算,却也该不会有事吧?”
“希望吧,我们快走吧。”
麝月说着,迫不及待出门,李秀堂扶着她:“你这样走太慢了,我抱你吧。”
不等麝月拒绝,李秀堂已将她抱在怀中。
麝月本想要说什么,却想,事不宜迟,自己行动不便,只怕拖延了玄澈的战机,也便忍了回去。
这片密林,深而广阔,还好是李秀堂轻功极高,否则不知何时才能走出来。
果然如李秀堂所说,出了这片密林,便是玄澈的军营。
远远望见,麝月也总算松了口气。
“放我下来。”麝月道。
“还没到。”李秀堂轻声说,看麝月一眼。
麝月挣扎:“快点,若是他在帐外看见了,会生气。”
她倒是实话实说,李秀堂将她放下来,神情有一点失落:“这么在意?就连你受了伤,也不能让别人救?是男人都不行?”
麝月不语,脚踝似乎更疼了,她低头看,肿得很厉害。
李秀堂摇摇头,扶着她向军营走。
远远的守卫看见她,便兴奋地跑回去禀报,因为是麝月,所以她走入军营身边虽然跟着陌生的李秀堂却也无人阻拦。
闻讯而来的玄澈迅速奔来,战袍飞扬,容色急切,身后跟着伯伝。
麝月看见他,连忙挣脱开李秀堂的搀扶。
“麝月。”
玄澈激动的将她抱在怀里,战袍裹住她纤瘦的身子,她脸色苍白,泪眼盈盈,好似已有许久许久未见。
“天魔幽灵说,他按着沿途记号找你没有找到,我还担心……”玄澈琥珀色眸光如日光灿然,仿佛一件珍宝失而复得,喜悦难抑。
“天魔幽灵胜了赵峰?”麝月问。
“他说,他急着出来找你,没有恋战,不过摆脱了他。”玄澈一抬眼才看见李秀堂,原本如日光暖阳的面容,立时阴冷下来,这个人他记得。
“李秀堂?”
那时,他就记得他莫名其妙的出现在册封大典上,大典混乱,刀兵相见时,是他护着麝月。
玄澈似乎明白了,看一眼麝月:“是他救你的?”
麝月见他脸色沉冷了许多,忙道:“是……我逃跑路遇了李公子。”
玄澈放开麝月,走到李秀堂面前。
李秀堂依然折扇轻摇,他的折扇遇水,竟完好无损。
玄澈打量他,眉目清俊,如同描画,不输自己,只是更秀气文弱了些,但看那天大典保护麝月的样子,是会功夫的,而这一次,他竟能从敌营中救出麝月,想必不是一般人。
“多谢李公子仗义出手。”玄澈客气道。
“好说。”李秀堂淡淡回答。
“招呼李公子好好休息。”玄澈转身对伯伝吩咐。
伯伝应了,对李秀堂道:“李公子这边请。”
李秀堂没有拒绝,随着伯伝而去。
麝月这才道:“这个给你。”
玄澈低头看去,是两张纸:“这是什么?”
“地形图和布防图。”麝月眉眼含笑,玄澈惊喜地接过来,看看麝月,又仔细去看图纸,“果然好精妙的布防!你怎么弄到的?”
麝月莞尔:“你忘了我是过目不忘吗?”
一边说,玄澈一边搂着麝月回营帐,麝月脚腕疼痛,却忍着,他怕若是她不能走,玄澈要疑心什么。
玄澈看了出来:“你脚怎么了?”
“没事,扭了一下。”
麝月在玄澈的搀扶下慢慢行走,亦将事情经过简单讲了。
当然,李秀堂拥着她入水、为她度气,肯定是略过去了。
大帐内,玄澈研看着图纸,赞赏地抱住麝月:“我看不要说得凤凰珏者得天下了,要说……得麝月者得天下!”
麝月抿嘴笑:“我哪儿有那么厉害,就说了几个小谎,骗来了这个图。”
玄澈勾住她的下颌,凝望她的眼:“你真是……越来越让我爱不释手了……”
他说着,吻了下来。
温暖的唇,温暖的人,麝月紧紧抱他,与他唇舌纠缠,他吻得越发深入动情,她亦被吻得意乱情迷。
他又吻她的耳垂:“有了这个图,我就不必放火烧山,也能将他们一网打尽!”
他自信满满,麝月微笑:“我等你回来。”
玄澈将麝月留在帐内休息,另外开帐开始研究地图,讨论战略。
麝月也的确累了,沉沉睡去,她想,只要她醒来,也许玄澈便胜利的回来了……
不知过了多久,麝月才幽幽醒转,因心情紧张,这些日子确实累了,她起身见天色已晚,入夜了,玄澈还没有回来。
她不免有些担心,简单梳洗一下,小心翼翼走出帐子,脚伤还痛,她只是站在帐外,仿佛这样就会离玄澈更近一些。
夜幕薄,月光盈。
山中的星空如一匹名贵织锦上精心绣了最璀璨的珍珠,格外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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