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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 这个世界上最远的距离(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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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冬赤着脚逗弄江海蓝的贵宾犬,嘴里轻轻嘟囔着,“那为什么不让我住其他幢呢?明明有那么多房子……”

边上的江海蓝并没有接腔,只听到书籍翻页的声音,丁冬小心地问她:“蓝姐,你们家有没有空房间呀?借一间给我住吧,你帮我和秦先生说说,我不敢……”

江海蓝一脸慈祥地看着她,嘴角泛着温柔的笑意,在丁冬几乎开始窃喜时兜头泼了她一盆凉水。

“秦先生肯,我这个主人也不肯呀,我和你南哥晚上运动起来一般都能把房顶掀起来,动静太大,只怕你睡不好。”

“再说,”她风情撩人地拨了拨头发,朝丁冬抛了个媚眼,“你在,很打扰我们性致啊。”她一番话下来,丁冬的脸早就红成了番茄。

她含糊地“嗯”了一声,低着头闷声玩那只叫做“娃娃”的小狗,江海蓝在一旁托着下巴若有所思地看着她,拉长了声调,“听说……”

“嗯?”丁冬转头。

“听说你有未婚夫了?”

听她这么说,丁冬脑袋轰一声响,她的未婚夫?糟糕,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盛匡还在那些人手上呢,这两天她自顾不暇,早就把他的事给忘到了九霄云外了。

“啊?是啊。”她顿时就有些心不在焉了,刚才还平静的心情也一下子起了风。

然后,她就听到一旁江海蓝懒懒地问,“那……你还是处女吗?”

“啊?”

丁冬错愕地瞪着江海蓝,毕竟她不像江海蓝那样从小在西方长大,把“性”当成家常便饭随便挂在嘴边。

她可是很传统的女人啊。

江海蓝见她这般娇羞,冲她调皮地眨了眨右眼,“怎么样?和你未婚夫和谐吗?姐姐可不仅仅是医学博士哦,那方面也很学识渊博哦。”

“蓝姐你快别说了,”丁冬的脸简直成了熟透的虾,“没有那回事。”

这下江海蓝更加好奇,甚至放下了膝上的书,倾近了丁冬一点,她的身体语言已经表明,丁冬短短几个字的回答已经彻底激活她全身的八卦细胞。

“没有那么回事?什么意思?快说说,姐姐的中文不是特别好,理解不了。”

丁冬面露无奈,看江海蓝那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架势,自己今天不老实交代的话,她是不会放过她的。

可是这么私密的事情,怎么能告诉才认识第二天的陌生人呢?更何况,她的嘴好像不太牢靠的样子……

“快说呀,姐姐可是医学和心理学双专业博士哦,一看你就需要帮助,说吧,姐姐今天心情好,给你出具免费的治疗意见哦。”

江海蓝眼里放光循循善诱,而听到“心理学”三个字的丁冬,封闭许久的心房终于有了一丝裂缝。

在这件事上,她确实需要来自专业人士的帮助。

她的眼睛眨了又眨,睫毛也在微微扇动着,江海蓝悄然观察对面女孩的身体语言,所有一切都在说明,她正在与自己搏斗。

想了又想丁冬才艰难地开口,“我……我们没有,他没问题,是……我的问题。”

记忆又回到了那个黑暗无光的夜晚,完全被情欲驾驭的盛匡像是疯了一样朝她扑来,不管她的捶打反抗,裸露灼热的皮肤沾上她的,竟让她觉得恶心反胃,在月光下她看到了他扭曲的脸,像是被魔鬼附身,她吓坏了,只觉得他陌生的可怕,心底里仿佛有个声音在不停地对她说话,好像在说,“丁冬,你不能这样,不能这样”,然后她再次头痛欲裂,就像之前的好几次一样,她在床上失控打滚,觉得自己要死了,没有人会是她的救赎,她会在黎明还没到来时赤裸死去,盛匡也吓坏了,冷漠地看着她在床边抱头翻滚,他咆哮了一声,摔门离去。

那之后,他失踪了,然后她等到了被扣的电话,直到现在。

不远处传来了隐约的汽车声,将丁冬从痛苦的回忆里拉回,她突然犹豫起来,这样私密的床第间的事她不能告诉江海蓝,她甚至都没有和之荷提起过,他们没法理解她的,对于别人来说是鱼水之欢的男女之情,对她来说却是堪比地狱酷刑,她会被别人取笑的,她不能说。

她匆忙地跳了起来,指了指那个方向结结巴巴道,“蓝姐,可能秦先生回来了,我,我先走了。谢谢你的茶。”

她红着脸迈开步子,与江海蓝擦肩而过时甚至不敢去看她睿智的眼睛,生怕在那里看到一丝洞悉,头也不回地跑掉了。

这晚丁冬辗转反侧了很久,还是没法让自己入睡,白天的场景历历在目不听在她脑海回放,她一闭上眼,就是秦渊冷峻的脸,还有那他面对着海的背影。

她真的要疯了。

于是只能睁开眼睛对着月色发呆,努力让自己想些别的,比如前途未卜的盛匡,烦躁地翻了个身,她没有钱,现在更是失去了自由,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帮他,他又从不告诉她他父母的电话,她也没法找人帮他。

算了,不去想他了,他顶风作案很久了,出事是迟早的事情,如果对方愿意用钱解决,那么他应该会让找父母朋友求救的。

她已经尽力了,她真的累了。

那一晚被禽兽附体的他,真的太可怕了,丁冬有些寒心。

她迷迷糊糊躺在床上,忍不住就想起了楼上的那个房间,顿时整个人就清醒了。

那个神秘的不能让她进入的房间,到底有什么?贵重的物品?还是什么可怕的东西?

丁冬胡思乱想,忍不住就联想到了那个可怕的格林童话——蓝胡子。

童话里那个留着难看蓝胡子的有钱男人,娶了很多妻子,却全都失踪不见,一个贫穷的女孩子在某一天成为他的新娘,他给了宝石、项梁,华丽的衣服,还有一串钥匙,最后告诉她,最后一把金黄的钥匙是开某个房间的,但那个房间她不能进去,女孩在古怪的城堡里享受着荣华富贵,直到有一天厌倦了这样的生活,好奇心驱使她打开了那个房间,然后,可怕的画面出现在眼前,房间里女人们毫无生气的尸体悬挂在墙上,血染红了墙壁,还有地板,浸湿了她的脚,女孩吓得转过身,看到了撒旦般的蓝胡子男人站在她身后,手上带着一把带血的刀,然后,没有然后,那个神秘的房间只是又多了一具尸体而已。

在秦渊家中的第二晚就在胡思乱想中度过,隔天起床丁冬倒觉得挺神清气爽,和秀嫂聊过,秦渊昨天出去后就没有回来过,她顿时如释重负。

秀嫂是个很少言寡语的妇人,哪怕丁冬有意与她攀谈,她也至多是朝她憨厚地笑一笑,就很守本分地退回到厨房去了。

难道她成洪水猛兽了?丁冬很有些郁闷。

秦渊不在,丁冬于是跟夏之荷联系了一回,离开了好几天,也不知道麦麦怎么样了,小家伙从小父母离异,匡哥被扣起来以后,不得不跟她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阿姨在一起,小小年纪就十分缺乏安全感。

两个人好不容易刚建立起信任,现在她又抛下他不见了,可想而知小家伙此时此刻仿佛被全世界抛弃的心情了。

她拨了之荷的电话,之荷那边想必是早就在等她这通电话了,只响了一声就接了起来,之荷似乎不能肯定是她,试探地问,“丁冬?”

劫后余生的感觉在丁冬的心里升腾起,她的声音也有些激动,“之荷,是我,你还好吗?有没有事?那些人有没有把你怎么样?麦麦好吗?”

她一口气问了好几个问题,那边之荷的声音反倒是松了口气,“我没事,那些人来了又走了,也没刁难我,倒是丁冬你怎么样了?那些人没找到你吧?你在哪呢?不在,麦麦天天跟我哭闹,晚上还不睡觉,吵着问我你是不是不要他了……”

想来之荷被她所累,丁冬心里又焦急又内疚,“之荷真对不起,我会想办法尽快把麦麦接过来,麦麦在吗?你把电话给他,我跟他说几句让他乖一点。”

麦麦自然在电话里对丁冬大喊大叫大发脾气,丁冬并不生气,这是他表现内心恐惧的一种方式,越凶就表示他越害怕,丁冬温声安慰,说自己这两天就来接他,听到这里,麦麦终于心房打开,在电话里嚎啕大哭。

小孩子哭得太惨,丁冬也跟着红了眼眶,直到敲门声响起才回过神来。

她以为是秀嫂,忙抹掉眼眶边的一滴泪,哑着嗓子低声说,“秀嫂,有事吗?我想自己呆一会,可以吗?”

她不想开门,门外也没了动静,她以为秀嫂离开了,谁知门外传来秦渊略沉却不容置疑的声音,“把门打开!”

丁冬吓得丢了电话,胡乱擦掉泪水,跑去开门。

入眼的是秦渊漆亮的手工皮鞋,她讪讪的,脸上的泪痕还没干透,她张口刚说了“秦先生”三个字,就觉得自己的嗓子沙沙的好像一台陈旧的风箱,忙闭了嘴。

秦渊难得并没有流露出嘲讽,声音反倒是意外的温和,问她,“怎么了?”

丁冬困窘地抬头瞥了他一眼,见他虽然严肃冷峻,脸上倒也没什么怒气,心想现在应该是个好机会,手掰着门框好一会才缓缓问,“秦先生,我能求你一件事吗?”

秦渊静默了几秒,“什么?”

“我未婚夫的孩子,麦麦,我未婚夫被抓起来以后他一直跟着我,现在他在我朋友那里,小朋友很可怜,我也不能老是麻烦我朋友,我能不能接他过来?”

她战战兢兢地抬头打量了一眼秦渊,见他也正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俊美的脸看不出情绪,惴惴地继续说下去,”麦麦很乖,也很听我话,我保证不给你添麻烦,我保证。”

“不行。”秦渊冷笑道,“你当我这里是托儿所吗?“”

“你!”

虽然他的拒绝在丁冬意料之中,但她一时还是不能接受这样没有人情味的回答,一想到麦麦谴责的小眼神,还有欠朋友的人情,甚至现在身陷囫囵的盛匡也会责备她,她的倔脾气一下子就涌上来了,软濡的口气带着隐忍的指控,“你不能这样,做些好事,说不定你跟那位小姐还能再续前缘的。”

这句话甚至没有经过她的脑子就蹦出来了,话一说出口她就后悔地想咬掉自己的舌头,秦渊的表情一下子变得阴晴不定,看着她的眼神也变了。

她忙低下头避开这双慑人的眼睛,知道这一句气话给自己招来了杀身之祸,那个女孩明显已经不在人世了,如果还活着,有哪个女孩子会拒绝这样完美耀眼的男人?

她这句气话无礼又带着挑衅,又在伤心的人身上再泼了一瓢冰水,他又怎么能不生气?

她悔恨不已,不敢说话,秦渊也异常地沉默着,两个人就这样僵在了门口。

秦渊冷笑,“才一个晚上过去,就懂得跟我讨价还价了。”

“对不起。”丁冬咬了一下唇,低声道,“不是讨价还价,是商量。”

“商量?你认为我们之间是可以商量的对等关系?”秦渊冷哼一下,“还是那么天真。”

丁冬更加无地自容。

“你自己清楚干了些什么事,我暂时不追究你,让你将功赎罪,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仁慈的吗?”秦渊步步逼人,“至于做好事,我这个人从不平白无故做好事,想要求我什么,就拿我需要的东西交换,否则免谈。”

他虽然口气肃杀,但听在丁冬耳里,只觉松了一口气,秦渊到底是没有赶尽杀绝,甚至说的话还隐约给她留了个台阶,她忙颤颤巍巍道歉,“秦先生对不起,我,我这个人不会说话,请你大人有大量不要放心里去。”

“我并没有想挑战你的底线,我只是也被逼得没办法,小朋友很可怜,他爸爸也顾不上他,被抛弃的童年会在以后的人生留下很深的阴影,所以就算知道你会拒绝我,我还是想求你。”

她莹润的眼虔诚地看着他,“我明白你的意思的,我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做你要求我做的事,你今天有空吗?”

她言语迫切,一心希望早点把秦渊要求她做的事尽快做好,走出这团烦乱,就连此刻看着秦渊的泪眼,也是热切大胆的。

她的热切却并没有得到秦渊的回应,他突然问她,“被抛弃的人生你体会过吗?”

丁冬一下子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给噎住了,还有些莫名其妙,“我不知道。”

她确实不知道,她的人生虽然并不顺遂,甚至很多时候她都会自暴自弃以为已经走入绝路,但却从没有认定自己被命运女神给抛弃了,很多时候她都会睡一觉,早上起床吹着清新的风,就能获得许多正能量,像很多平凡人一样,继续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地活着。

她想了想说:“就算有一天我被命运抛弃了,但一想到这个世界上还有爱我的人,为了他们,我也不能抛弃我自己。”

回应她的是一道寂寥的声音,“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爱你入骨吗?”

丁冬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发现那里藏着太多她看不懂的东西,他的眼神令她很难受,他们不是应该互相憎恨的关系吗?为什么会开始讨论关于“爱”的奇怪话题呢。

她结结巴巴地说:“有,有的吧,我未婚夫就很爱我。还有,还有我父母,他们对我的爱也很无私伟大。”

秦渊再度沉默。

“我希望有一天,你能懂我此刻的心情。”秦渊又没头没脑地来了这么一句,声音听上去越发寂寥了。

丁冬一脸茫然地看着他,眼睛下意识滑过他英挺的鼻,凉薄的唇,脸一红,又低下头去。

“至于那个故事,我还没想好怎么开始。”

“她是我心上的一道伤口,我还没有做好揭开伤口的准备。”

秦渊意外地正面回答了她的问题,丁冬的心紧了紧,她知道自己无意中伤害了这个有着太多过去的男人,抿着唇点头。

“找时间让阿南陪你去接人,不要给我耍什么心眼,再让我生气一次,我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你懂吗?”

他说最后一句话时无奈,却又隐隐有些温柔,两人的视线不知不觉胶在一起,丁冬竟着了魔一样点头。

她的心,跳得有点快。

丁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竟然答应了?!

她满腹疑问,为什么他明明看似冷酷绝情,却对她处处留有余地?

但是丁冬没有精力去探究秦渊这个人,当晚她就跑去找阿南,秦渊似乎早就知会阿南了,听丁冬说起,他并无异议,带着她上车就去了之荷家。

麦麦看到丁冬自然是喜出望外,之荷满头乱发,看到她更是差点泪汪汪,丁冬见她家里凌乱不堪,沙发上甚至还有麦麦吃剩的薯片碎片,想来这小家伙这两天已经把之荷家的房顶拆了不止一回了。

之荷见她安然无恙,甚至还留在a城没走,大为好奇,拉过她细细问,“怎么回事?你怎么还没走?”

自己现在的处境太过复杂,丁冬暂时还没准备好和之荷坦白,只是敷衍道,“暂时安全了,时间太赶,我下回找时间跟你细说。”

阿南就在楼道上,只给她五分钟的时间,所以她没敢呆太久,带着麦麦就走。

如今的她,是真的不敢不把秦渊的话当回事。

回去的路上麦麦很温顺,阿南彪悍的样子有些吓着小家伙了,他一直乖乖地靠在丁冬的身边,小屁股不敢动,眼睛却乱飘,一直在偷偷看驾驶座上的阿南。

“冬冬,我们要去哪里?”

“去一座很漂亮的房子呀,房子后面就是大海了,麦麦你不是说很喜欢海边的房子吗?”

“真的吗?好棒好棒,那冬冬,我可以去海边玩沙子抓螃蟹吗?”

“这个……因为我们只是借住,房子的主人看到你乱跑会生气的,麦麦,到那边了要听话好吗?不能乱吵乱闹,你看你把夏阿姨家弄得多乱,嗯?”

“好吧。”小家伙耷拉着脑袋,“可是我真的很想抓螃蟹啊。”

丁冬揉着他毛茸茸的脑袋,笑着哄道,“你乖的话,海边的螃蟹都是你的。”

麦麦到了别墅以后还学不会安静,缠着丁冬明天要去抓螃蟹,丁冬“嘘”了一声要他听话闭嘴,谁知她刚碰到门把手,身后过道尽头那扇门就打开了,秦渊走了出来。

他的眸光冷冷扫过她,然后是她身旁的麦麦,也许是夜晚的缘故,他身上的温度似乎比这夜色更冷。

他走到丁冬面前,低头看了眼好奇的小朋友,口气不善,“他的儿子?”

丁冬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这个“他”是盛匡,忙点头说,“对,这是我未婚夫的孩子,叫麦麦,麦麦很乖的。”

她戳了戳麦麦,“麦麦,这是秦叔叔,快问好。”

麦麦也许对这个突然出现的叔叔有些忌惮,小声叫了下,“叔叔好,我很听话的。”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奶声奶气问,“叔叔我可以去抓螃蟹吗?”

秦渊居高临下低头看着小家伙,“大海最喜欢不听话的小孩了,你想被它吃掉?”

麦麦吓得往丁冬身边缩了缩。

秦渊吓唬小孩完毕,就抬头望着丁冬,丁冬抿唇与他对视。

秦渊黑眸里跳动着清冷的星光,“让他闭嘴,我讨厌家里太吵。”

他转身回房,背影如此的不近人情,丁冬向麦麦递去一个歉意的无奈眼神,拉着小朋友悄悄回房。

丁冬心里非常明白,秦渊并不欢迎麦麦的到来。

早餐时间,喝咖啡看报的秦渊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偌大的餐厅只有他翻页的沙沙声,强烈的冰山气场甚至让一贯调皮的麦麦安静下来,胆怯的眼睛时不时瞟向坐在主座的男人,然后打量同样沉默的丁冬,欲言又止。

他的冷淡让丁冬更加战战兢兢,不敢逾矩,麦麦私下里更是问她:“冬冬,我怕那个叔叔,我们可不可以不住在这里?”

麦麦一句话简直道出丁冬心声,可她又有什么办法,只好安慰被吓到的小孩:“麦麦乖,冬冬要为这位叔叔工作,不要惹他生气就不会有事,过两天我带你去海边玩好吗?”

一听去海边玩,麦麦眼睛发亮,容易满足的小孩随即蹦蹦跳跳起来,马上追着丁冬央求:“冬冬,冬冬,为什么要过两天呢?我想现在就去玩,你听!我听到大海的声音了耶!”

丁冬被小朋友兴奋的表情感染,很想带他朝大海狂奔而去,但到底他们还是寄人篱下,麦麦好不容易才能住下来,她不能随意乱跑,万一秦渊找她却找不到迁怒于麦麦怎么办?

她好脾气地蹲下来安慰小朋友:“麦麦乖,这两天大海在生气,海边风很大,我们先去花园玩好吗?”

这段时间的接近,麦麦已经对丁冬产生依赖,很乖巧地点头:“好!生气的大海会吃掉大船的,我等大海高兴的时候去。”

“好孩子。”丁冬欣慰地摸摸他的小脑袋。

看着他花一样的笑脸,想到深陷囫囵的匡哥,那些扣住他的人已经好几天未联系她,丁冬满脸愁容。

这天太阳还未下山,秦渊罕见地很早就下班回家了,他走进门的时候,丁冬和麦麦正在花园里玩得热火朝天。

秦渊站在书房的窗边,隔着一扇落地窗,看着花园里蹲着的一大一小。

淡淡的凄清涌上眼底,一道玻璃,仿佛就将他们永远隔绝,可望而不可及。

麦麦玩得满手沙泥,丁冬的样子也好不到哪去,脸上甚至沾了块脏兮兮的泥巴,她正与麦麦种植一棵无名小花,当泥土垒平,两人相视而笑,脸上的笑容令余晖失色。

谈笑间,丁冬冷不丁偏头,笑容顿时僵住。

秦渊竟然站在那里看着他们,不知道已经看了多久。

她最怕见到他这样,每每沉默到令她心慌。

天真的麦麦也偏头见到秦叔叔了,拿着小铲子的手瑟缩了一下,怯生生地看了丁冬一眼,丁冬温声安慰:“别怕,叔叔不是坏人,这是他的花园,麦麦义务做小园丁,叔叔很高兴呢。”

说这番话的时候,她也拿捏不了秦渊的心情,只是不想把小孩子吓到了。

麦麦大着胆子又转头瞥了秦叔叔一眼,发现叔叔还在看着他们,并没有表露出愤怒,反而很敏感地察觉到凶叔叔孤零零的,有点伤心的样子。

他小声对丁冬说:“冬冬,那个叔叔是不是也想和我们一起玩啊?”

丁冬噎住,“这个……”

麦麦是个不记仇的好孩子,蹦蹦跳跳地举着小铲子跑到书房的落地窗前,对着玻璃窗内的大人挥手:“叔叔,出来跟我们一起玩吧。”

麦麦这般吵闹,丁冬一开始还很担心秦渊恼怒,可是已经来不及阻止小朋友了,只好无助地蹲在一边,一边小心地观察秦渊的神色。

内心里,她也希望他能走出来,跟她们一起,感受简单的快乐。

他看上去是那么地不快乐。

看着那样的他,她发现自己也无法快乐起来。

麦麦好心邀请,秦渊当然是不出意外地拒绝了,当丁冬看到他冷漠转身离开时,竟然无来由地感到失落。

麦麦也很失落,耷拉着脑袋跑回到她身边:“叔叔真是个无趣的大人。他看起来明明很想玩泥巴。”

丁冬安慰他:“叔叔小时候一定玩过的,所以不再喜欢了。”

两人欣赏了一会下午的劳动成果,正准备站起来浇水,麦麦一转头,兴奋叫道:“叔叔!”

丁冬吃惊望去,呆愣住。

面容清俊的男人伴着一身余晖款款向他们走来,那么高大伟岸,眼睛里仿佛还残留着落日的温度。

她的心被狠狠地撞了一下。

麦麦大胆朝秦渊跑去,仰头天真问:“叔叔,我能做你家的小园丁吗?”

面对这张天真烂漫地小脸盆,秦渊自然没有前一晚的疾言厉色:“花草很娇贵,你确定你一个小家伙能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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