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 这个世界上最远的距离(1/2)
如果一定要穿越时间,那里,一定是梦开始的地方。
就在丁冬苦涩的思绪中,车子缓缓停了下来,停在一栋不起眼的别墅前,有紫藤花风姿妖娆地垂在大门前,空气中有海棠花的味道,丁冬小心观察四周,阿南看了她一眼,“下车吧。”
她一脸莫名其妙地环视四周,带着几分好奇几分揣摩,看了四周没发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只是幢有些旧的老别墅而已,她小声问,“南哥,这是什么地方?”
阿南俯身跟司机说了几句,然后领着她往前走,与她擦身而过时轻飘飘说,“秦先生的住所。”
丁冬立时吓得腿软,差点就站不住了。
但很快她的震惊就多过于恐惧,她的下巴简直要掉下来了,看着四周更加难以置信,那个众星拱月拥有庞大商业帝国的秦渊竟然住在这样简朴的小别墅里,没有豪华的庄园,没有成群的仆人,只有紫藤花的缕缕香气,缭绕在生锈的大门口。
现实与想象的太过不同,丁冬一时半会还难以消化“秦渊也是个普通人”这样的事实。
或者说,他不是普通人,是个怪人。
她愣在原地,阿南厉声催促她,“愣什么,秦先生等你很久了。”
他这一句又让丁冬心弦绷紧,不情不愿地挪动脚步,跟在阿南后面进了房门,灯光骤然大亮,入眼的就是一个老式螺旋形阶梯,她一抬头,就看到那个面容冷峻的男人身着深色睡袍,手中一杯红酒,就那么高高在上地站在阶梯最高处,冷冷地俯瞰卑微如蚁的她。
被这样一双倨傲的眼睛盯着,丁冬犹如坠落数九寒冬,她等待着属于自己的酷刑,不想却听到秦渊说,“从今天开始你住在这里,不要试图逃走,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丁冬一听只觉得更加奇怪,她内心有不太好的猜测,孤男寡女共处一座房子,就算她认为平凡的自己完全不可能入得了秦渊的眼,可还是有些紧张不安。
她完全摸不透他的想法。
她只能猜测,也许他家最近缺女佣,所以他让她留下来还债?看他家里人丁稀落,也许真的缺仆人也不一定。
“秦先生……”丁冬斗胆开口,“让……让我留下来是做什么?”
秦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明天你就会知道。”
说完他就转身走进楼梯旁的一间房间,丁冬注意到,他的右手上绑了白色的纱布,似乎还有殷红的血渗了出来,远远看去,样子有些触目惊心。
她记得,刚才在小旅馆里他的右手还是好好的,怎么突然又多了伤口?
这所古旧的老式房子看似普通,可却似乎处处透着神秘的气息,特别是楼上那个喜怒无常的男人,让人无论如何也捉摸不透。
而现在,他却要求她住下来。
丁冬向阿南投去求助的眼神,阿南却视而不见,他显然也看到了秦渊的伤口,皱了皱眉对丁冬说,“来吧,我带你去你的房间。”
丁冬只好跟着,阿南上了楼,带着丁冬去了最右侧的那个房间,“你住这里。”
房间没什么特别,虽是老式陈设,却比丁冬现在住的地方好太多,床也被铺好,只是看起来这房间很久没有人住,就像这所房子的主人一样,透着一股淡淡的寂寥。
阿南站在门口,指着对面尽头的那扇门,“秦先生住在那间,书房在楼下,他如果在家,大多数时间会在书房。”
“家务由秀嫂负责,她住在楼下,需要什么跟她说就好。”
丁冬弱弱地插了一句嘴,“南哥你不住这里吗?”
阿南瞥了她一眼,“我住在隔壁栋。”
“南哥,你是秦先生的保镖吗?”丁冬又斗胆问。
“你觉得是就是了,我负责秦先生的安保工作,不要以为这里是普通地方,这里的安保系统是世界顶尖的,边上的别墅住的也都是保全人员……”
阿南说到这里停了下来,“刚才秦先生的话你也听到了吧?”
丁冬想起秦渊刚才说的“不要试图逃走,不要挑战他底线”,听懂了阿南话里隐含的警告,咬着唇点了点头。
这时从秦渊房间里走出一个短发漂亮女人,手上端着一个医药盘子,漂亮的眼睛猛盯着丁冬瞧,却似乎没什么恶意。
丁冬正在心里猜测这个深夜从秦渊房里走出的女人的身份,阿南沉声问她,“伤口深吗?”
“有点,我明天再过来换药。”女人走了过来,她的年纪看起来和阿南相当,知性的打扮为她增添一分知性气息,对着丁冬绽开的笑容也极具亲和力,“你就是那位闯了大祸的丁小姐是吧?我是江海蓝,叫我蓝姐就好,我是秦先生的私人医生,也是……”
“我老婆。”说话的自然是在场唯一的男士阿南。
这对美女与野兽的夫妻组合让丁冬愕然了一下,然后就听江海蓝掩嘴笑了一下,用俏皮的语气对着丁冬说着威胁力十足的话,“秦先生很生气哦,看到这些纱布了吧?丁小姐要记得血债血偿啊。”
江海蓝轻轻松松一句话,就将丁冬对她的好感摧毁地一干二净。
丁冬无论如何也不知道该回应对方什么,她尴尬地站着,而这对夫妻显然也不打算再理会她这个“恶女”,双双下楼离去。
丁冬孤零零站在自己的房间门口,看了对面尽头那扇门很久,她怕那扇门突然打开,那个令人胆颤的男人会出现在自己的眼前,她本应该回自己房间去的,但莫名的,她没有那么做,那扇门像是一个漩涡,将她吸了进去,她不知道她到底怎么了,只知道那是一种想靠近却又不敢靠近的心情。
这一晚丁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过去的,她只记得自己在陌生的床上辗转反复了很久,等再醒来时,她仿佛听到了一阵大海拍打岩石的声音,那声音像是从梦里飘出来,渐渐变得真实清晰。
她赤着脚从床上下来,循着声音打开窗,清晨清新的空气携着海风的咸湿味扑面而来,远处珍贵的海天一色像是上天的馈赠,让最近备受生活折磨的她感到了一丝难得的惬意。
这样吹着海风的早晨,假如说是炼狱生活的序曲,那么再苦再不堪,她也会在浪花的安慰声中,将痛苦化作微笑,坚强活下去。
她深吸了一口气,胸腔里顿时仿佛塞满了氧气,满足地差点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醒了吗?”隔壁突如其来的低沉男声像是从天外而来,惊扰了丁冬的心湖,也结束了她短暂的快乐时刻。
丁冬的大脑有一瞬的空白,但很快回过神来,拘谨地回答,“醒了。”
她的眼皮眨了又眨,声音轻轻的,“秦先生早。”
那边沉默了一会,说,“吃完早饭到我书房来。”
秀嫂是个胖墩墩的大婶,五十多岁的样子,话不是太多,憨厚的笑容却很亲切,让丁冬想到了丁妈妈。
“丁小姐,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早餐我多准备了一些,吃不惯跟我说。”
“谢谢秀嫂,我不挑嘴的,什么都吃。”丁冬很有些饿了,食指大动。
“好,那就好,秦先生已经吃过了,包子冷了我给你热热去。”
秀嫂笑笑回了厨房,客厅也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丁冬在餐桌前坐了很久,环顾四周,那种强烈的恍惚感又再次凶猛袭来,一切都不像真的,但又都是真的,她触犯了秦渊,她逃跑被他找到,现在与他住在一个屋檐下,她不知道他会拿她怎么样,江海蓝要她血债血还,她很茫然。
秦渊在书房等她!
他会对她说什么呢?
猛然认识到这点,丁冬顿时心神不宁没了胃口,她站了起来。
在书房门前踟蹰了好一会,她才鼓起勇气敲了敲门。
很快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进来。”
丁冬的心跳得有点乱,她把秦渊当成洪水猛兽,任何有他在的地方在她眼里都是龙潭虎穴,可推开门入眼的场景,还是让她有种朦胧的错觉。
这头野兽很寂寞。
偌大的书房古色古香,两面墙上高耸的书架塞满了各色书籍,正对着丁冬的那面墙被做成了落地窗,可以看到后花园碧绿的草地,鲜艳的丁香,远处蔚蓝色的海浪冲刷着沙滩,丁冬突然开始明白,秦渊为什么选择生活在这里。
而秦渊,此刻正侧对着她望向窗外,只留给她一个完美的侧脸,这张脸简直是上帝的杰作,但这一刻,丁冬却觉得这张脸忧郁如画,他像个谜,那么那么吸引她视线。
她突然不忍打破这淡淡的忧郁,但却不得不开口。
“秦先生……”
秦渊回过头来看了她一眼,竟问,“早饭吃了吗?”
丁冬不敢与他直视,微着低头,能看到自己的平底鞋,“没,不太吃得下。”
“出去,吃了再过来,我不跟饿鬼说话。”
秦渊的语气泄露了他此时的坏心情,丁冬胆怯,应了一声就跑回去乖乖吃饭,不知为什么,脸有些红,心也跳得很快。
囫囵吃了一点东西,丁冬才离开餐桌走向那间书房,也许肚子不再空虚,她没有刚才那么忐忑,又敲开了书房的门。
窗边的男人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她出声打扰,“秦先生,我吃好了。”
“坐吧。”秦渊指了指边上的沙发,自己却站了起来。
丁冬心惊胆跳,乖乖走到沙发边坐了下来,眉眼间全是无法掩饰的焦灼和忐忑。
秦渊此刻面目平和,他的举止优雅从容,丁冬小心观察他,发现自己完全看不透他,他被新娘在大庭广众之下羞辱,甚至被甩了一个耳光,一夜之间,他从人人羡慕的钻石王王老五,沦为被人耻笑同情的对象,他不是应该急着惩罚她吗?可是为什么他看上去心情还不坏的样子,昨晚的戾气完全消失无踪了。
“你说艾明媚找你,是怎么回事?”秦渊从书架上抽出了一本书翻阅,状似漫不经心地问着。
丁冬眼皮一跳,怯怯地瞥了秦渊一眼,不想,却遇到了他抬起头来的漆黑眼眸,带着几分天生的王者威严,让她不敢撒谎。
艾明媚抛下这一堆烂摊子潇洒开始新生活,她自身难保,又何必替这样一个自私自利的女人保守秘密。
“婚礼前艾小姐找到我,说她要悔婚,让我混进内场拍下照片,我急着用钱,鬼迷心窍就……”
“秦先生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没想到会这样,求你放过我朋友和我未婚夫的孩子吧,他要是怎么样了,我未婚夫饶不了我的,求你了秦先生,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但别牵连无辜的人……”
她口干舌燥地看向秦渊,希望得到他的宽恕,不想这个男人却不知何时已经背对着她,英挺的背影,沉默如山。
她直觉,他刚才还不坏的心情,似乎一下子乌云压境了。
满室的寂静,丁冬开始坐立不安。
“你只有两个选择。”秦渊开腔打破沉默。
她不自觉地握紧了双拳。
“一,明天我的律师会寄律师信给你,正式起诉你偷窃我公司机密导致股价大跌,”说到这里,秦渊转过身,目光咄咄逼人,“关于这点,到时会有证人出来指控你的一切罪行,法庭将完全站在我这边,而你将面临的除了巨额赔偿以外,还有七到十年左右的刑期。”
饶是丁冬再愚笨,也听出了秦渊口里满满的嫁祸,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散发危险气息的男人,不知不觉他已走到自己的面前,她就像被逼至绝路的困兽,只能仓皇地摇着头,“不,你不能那么做,我什么都没做……”
“你确实没做,但我说你做了,你就做了。”秦渊的嘴边噙着一抹残酷的笑,在这个即将入夏的闷热季节,凉意沁入骨血,丁冬终于发现他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
是的,只要他想,他绝对有能力整死她这样的平凡小人物,像捏死一只毫无还击能力的蚂蚁一样,用她想不到的方式,让她生不如死。
这就是丁冬热爱的世界吗?一个由少数人操纵的金钱世界,当穷人触犯他们的利益,等待他们的只能是被血淋淋宰割的命运?
丁冬心中荒凉一片,她想起等待自己的十年牢狱之灾,终于知道自己的人生即将毁在这个男人手上。
她固执的眼泪盘旋在眼眶里不肯滑下脸庞,她要做最后的抵抗,“我不信,法律会还我公道,我可以请律师,他会还我清白的!”
她昂着脖子瞪着秦渊与他对峙,佯装坚强的脸楚楚可怜,秦渊的黑眸幽深如潭,他看着她沉默好一会,在她以为自己的反抗奏效时,他沉沉开口,“如果是我起诉你,那么,没有律师会接你的案子,就算是法庭给你指派了律师,我也会让他在律师界混不下去。”
“我就是法律,公道,如果你不信,可以试试。”
他残忍到极致的话终于让丁冬奔溃,眼泪夺眶而出,她怎么敢试?以卵击石的下场不用想都能知道,他就是要毁了她,他都能六亲不认地将自己的兄弟驱逐出境,将偌大的家族企业收归囊中,冷血的他还有什么做不出?!
脆弱的眼泪在脸庞上滑出优美的弧度,秦渊竟伸手在她脸上点了点,眼泪的轨迹也被这轻轻一点,最终改变了原定轨迹,他看了一眼食指上湿润的液体,说,“先别急着哭,我说过,你有两个选择。”
丁冬还未来得及揣摩秦渊刚才那略显亲昵的动作,就被他这句话夺去了全部心神,湿漉漉的眼带着雾气望着他,看这神情,已经是认命。
第一个选择根本谈不上是选择,她只能束手就擒而已,她哑着嗓子问,“第二个呢?”
秦渊并没有马上回答她,反而离开她的面前,慢慢走到了落地窗前,窗外,不知何时开始起风,花花草草都在狂风中摇摇欲坠,远处的大海在风声鹤唳中咆哮,浪花翻滚出白色的泡沫,这春夏交织的天气,真是说变就变。
而秦渊,就这样背对着她,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能看到他手上缠绕着的白色纱布,丁冬有一种错觉,总觉得面前站着的是个破碎的男人,他面对着的,是一个满目疮痍的世界,他站在世界的边缘,为自己竖起了一道铜墙铁壁,谁也走不进他的内心,而他,似乎也不想出来。
墙上的时钟,滴答,滴答。
一层玻璃,将世界之外的狂乱阻挡在外面,安静的书房里只听得到呼啸的风声,丁冬看着那个背影,心奇迹般地静止下来,她的眼里带着浓浓的好奇心,那个前一秒还咄咄逼人的男人,为什么突然又收起了他锋利的爪子,他看上去,是那么那么富有故事。
艾明媚说他另有所爱,说他活在地狱里,说他是魔,爱而不得。
守着孤城的魔鬼。
脑海中的这句话冷不丁地跳了出来,吓了丁冬一大跳,不知道为什么会对这个男人有这样的定义,她根本不了解他,而就在这时,窗边秦渊略显寂寥的声音就这样携着风声,漫天席地地卷入丁冬的耳中。
“这样的天气,她是最喜欢的,一遇到刮大风她就不愿意呆在屋子里,自己不做作业,也不让我做事,拉着我就往外跑。”
“那时候她十八岁,跟我说要去追风,我背着她在风里跑,她要我这辈子都这样背着她,直到有一天,我喊她‘老太婆’,她喊我‘老头子’,直到我再也背不动她。”
秦渊低沉的嗓音带着几分温柔,几分寂然,听在丁冬的耳里,只剩唏嘘。他寥寥几语,一个天真浪漫的少女跃然在她心头,蔚蓝色的海边,俊朗少年背着一个甜美少女奔跑在沙滩上,在风里,迎风跑向他们蔚蓝色的未来。
曾经的美好,现在品来,是不是只剩苦涩不堪?
丁冬盯着窗边那个再度沉默的高大背影,意外于有一天竟会听到这样一段凄美的故事,故事的主角是秦渊,而那个少女,一定不是艾明媚。
她痴爱他十年,而他,一颗心原来早就给了别人。
丁冬纳闷,那个女孩子去哪了?
连媒体挖都挖不到的秦渊的过去,他又为什么主动告诉她?这与她的第二个选择又有什么关系?
“为什么?为什么告诉我?”
她这样狐疑地问着,就遇到了秦渊转身那一霎那的目光。
那目光让丁冬震惊了好几秒,那悲伤的困兽的眼,如魔咒一般让她全身不能动弹。
他看着她,“我跟她的故事,我希望有一个人能帮我写下来,等我老的时候,不至于忘记。”
“那个人,就是你。”
“我?”轮到丁冬目瞪口呆,“为什么是我?”
她想不明白,先是艾明媚,后是秦渊,这些在她生活中风马牛不相及的人物为什么一前一后都选择了她?让她背负他们的秘密,对她是幸还是不幸?
“让我来写这个故事,这就是我的第二个选择吗?”她木然地重复着,眸子里的迷茫挥之不去,“可我只是个摄影记者而已,我不擅长写东西,学历也不高……”
很难想象这样美丽凄婉的故事会被她写成什么鬼样子,当初她就是觉得不能胜任文字工作,因为身体原因,读书也不能专注,学历不高才选择了门槛很低的娱记工作。
秦渊给她的选择实在是大大出乎她意料,丁冬除了莫名其妙以外,更多的是认为自己难以胜任,随后就听到秦渊恶魔般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既然你拒绝了我给的第二条路,那么就等着我的律师把你送进监狱吧。”
“不!”
丁冬摇头嘶喊着,她的脸上血色褪尽,此刻对于暗无天日的牢狱生活的恐惧终于战胜了一切犹豫不决,她抖着唇回答,“我可以试试。”
她斩钉截铁道,“我选择第二条路。”
舌头突然被什么绊住,她闪动的眼眸里满是一探究竟的固执,“但,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是我?我是说,您本来有更合适的人选……”
她的手绞着衣角,手心上全是汗,她知道这样的刨根问底是冒着很大的风险的,秦渊很可能会反悔,甚至会一怒之下懒得费唇舌直接把她送进监狱,但她太好奇了,她只想把人生握在自己手上,不想自己不明不白被人牵着鼻子走。
“选择你自有我的理由。”秦渊果然不悦,“把你在杂志社刨根问底的那套收起来,记住你现在的处境,我没有满足你好奇心的义务,照着我说的去做就是。”
“不要以为我已经放过你,我要你做的事也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如果你不尽心尽力去做,我依然会把你送进监狱。我的话你明白了吗?”
“明白了。”
“出去吧。”秦渊面露不耐,丁冬也早已如坐针毡,他这一声令她有如大赦,赶忙也站了起来,刚走到门口,却被他叫住。
“还有……”
她回过身,隔着不远的距离望着他,目光纯净。
这样的角度,这样的对视似曾相识,丁冬有一瞬的恍惚,而窗边的秦渊皱了皱眉,只是目光深幽地看着她。
又是这样备受煎熬的注视,丁冬的心提了起来,而秦渊终于说话,“这所房子你可以自由走动,只有三楼的那个小房间,你不可以进去。”
丁冬几乎是用逃命的速度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当关上门的那刻,她背抵在门上睁大眼睛大口喘气。
真好,她活过来了。
每一个有他在的地方,没有氧气,她不能呼吸。
这天除了吃饭时间,丁冬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秦渊好像出去了,午饭时间没有看到他出现,丁冬终于吃了顿饱饭。
下午江海蓝来看过她一次,送了些她烤的饼干,丁冬对她说了好几个“谢谢”。
“让我好好看看你,啧啧,白天看就更漂亮了,可真是一条狡猾的美人鱼啊,让我们的王子在大海里找得好辛苦。”
神神叨叨的正是江海蓝,她今天穿了一身富有民族风情的长裙,耳朵上挂着硕大的圆形耳环,整个人透着一股浓郁狂野的吉卜赛风情,就连说话的语气,也带着几分不经意的轻佻。
但这并不影响丁冬对她的好感,这个姐姐的笑容就像六月地中海吹来的热风,带着足够融化人心的温度,让她忍不住想靠近。
“蓝姐,拜托你不要再开我玩笑了,秦先生要是听到了我就完了。”丁冬嘴边腼腆的笑容就如窗外鲜艳欲滴的花,江海蓝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打开了她房里紧闭的窗。
咸湿温润的风带着海的气息扑鼻而来,整个房间的空气也流动起来,丁冬全身的毛孔都快乐地舒展开了,就连迟钝的脑子也活络起来。
她觉得,自己得不到解答的疑问,也许从江海蓝身上找到突破口。
但她不想开门见山,她做过的事江海蓝一定非常清楚,对她也一定怀揣防备心,她下午过来,说不定是代替秦渊过来监视她,这位姐姐虽然气质富有亲和力,但到底是秦渊的人,她可不能乱说话惹他们不快。
反正时间还长,还是循序渐进比较好。
她眨巴眨巴大眼睛,惴惴地问江海蓝,“蓝姐,秦先生让我先适应,我这几天可以来找你玩吗?”
“这里有点闷。”她双手捧着下巴,面带苦恼。
“来啊,我刚研究了些新药,正缺人肉试药机呢。”
丁冬苦着脸,总算看清江海蓝毒舌女王的本质了,与她相处,心脏一定要强大才行。
这天下午江海蓝真的邀请丁冬去她家玩,她家果真就在秦渊的隔壁,他们的别墅显然比秦渊那幢要豪华一些,还带着游泳池,看得出两口子很会享受,江海蓝在花园里做了吊床,花园里郁郁葱葱花香四溢,就连她亲手做的花茶,都比外面要香醇一些。
丁冬就和她坐在花园一隅喝茶享受时光,树影打在她的肩上,日光金子般一点点洒下来,她幸福地眯起眼睛,很难想象一天之前的自己还如丧家之犬流浪在这个城市,无处可去,又无处可逃。一度她以为命运给了她最坏的人生,但此时此刻,命运的魔手又再度翻云覆雨,竟让她体会到什么叫安逸人生。
秦渊那个男人,是她命运的转折点吗?
想到要与他住在同一屋檐下,丁冬犹豫了下,还是鼓起勇气问身旁的江海蓝,“蓝姐,南哥说,这边上的别墅都是秦先生的是吗?”
江海蓝懒懒地“嗯”了一声,她正在津津有味地读一本叫做《essentialclinicalanatomy》的书,丁冬刚才翻了一下差点吐了,这是本解剖学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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