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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云伯(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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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去读书会的第一次起,文老师同云伯之间的精神恋爱就使她变得思维敏捷,充满活力了。更重要的是,在读书会,大家都能在同她的交流中欣赏到她的魅力,而且这种魅力同年龄无关,有时年龄还成了一种优势,因为它里头蕴含了宝贵的经验和理想的纯度。比如云伯就是这样一位典范,不仅她从心底深爱他,读书会的每一位成员都爱他,认为他是从外表到内心最美的人。

当文老师在家中一个人沉思之际,也会产生小小的疑惑:或许云伯并不爱自己,或许她与他的关系只不过是她的单相思?不过这种疑惑并不持久,因为她的确在云伯眼里看到过温暖热情的爱的闪光,还有甜美的喜悦。再说,在读书会里,云伯既爱她又爱别人,这不是很好吗?每个人都能从他那里得到满足,而她文老师是离云伯最近的一位!

返老还童的文老师将读书和与书友交流当作了她的精神支柱,她感到自己的生活质量达到了自己一生中的最高点。她从前爱过她的丈夫,后来又爱过儿子、孙儿,可这都不能同她对云伯的爱相比。这是一种她以前不知道的另类的爱,一种深入到灵魂的激情。而且只要她不离开(当然不离开)读书会,这种爱就会一直持续下去。最重要的是,这种爱对任何人都无害,却给大家都带来欣喜。

她在家中也同儿子们谈起过云伯,不知为什么,她采用了异常严肃的语气。儿子们听了都肃然起敬。她说他是一位异常博学的老人,同时也是生活中的万事通。

“妈妈的晚年生活真丰富。”两个儿子异口同声地说。

文老师在读书会受到书友们的尊重,大家都认为她是那种最为“通灵”的人,就连刚来不久的农也这样认为。

有时她忍不住对云伯说:

“云老师啊,我和您在五十年前相遇就好了。”

“可五十年前我还是个花花公子呢。”云伯说。

“世事真难预料啊。”

“是啊。”

当文老师回忆起这种对话时,总忍不住扑哧一下笑出来。她既责备自己不应该同云伯谈私情,又感到遗憾,为什么不同他继续深谈下去呢。可读书会的氛围就是这样,总在两可之间摇摆,令人沉醉于其间。

先前那位张丹织老师在这里时,总将她和云伯放在一块来说。

“您和云伯是读书会的母亲和父亲。我常在心里称呼您为母亲,在这里,没有谁比您更适合这个称号的了。”她说。

听到这样的话,文老师内心的欢乐无法描述。

张丹织老师突然消失后,文老师有些遗憾。不过后来的农取代了她,文老师又觉得欣慰。这两位来自同一所著名的学校,两人性格完全不同,但又同样出类拔萃,充满了活力和美。她俩先后与同一位男子有关,文老师完全赞成和理解这种关系,这不就是她和云伯,还有沙门的关系的翻版吗?她已从云伯这里学会了不去预测,也就是说,不做无谓的预测。她,还有这些书友,不是来预测生活的,他们要享受生活——一种严肃的享受。

在七十岁的那一年,文老师才第一次接触到哲学书。她是抱着一种“走着瞧”的态度进入哲学阅读的,而哲学,居然以一位老朋友的姿态迎接了她,这颇令她感到意外。

“女性最适合思考当代哲学的难题,”云伯对她说,“杰出的女性的大脑是专为解谜而设的,我辈望尘莫及。”

云伯这样一说,文老师就自豪地昂起了头。

“我还不太晚,对吗?”她问。

“当然不晚。您经验丰富,在生活中训练有素,做这种工作正当其时。您的才能会引导我们走出困惑。”

“您说‘做这种工作’?您知道些什么?”

“您不是在写笔记吗?这就是工作!”云伯笑了起来。

“啊,您看透了我!我的确是想将我的哲学笔记拿出来同大家分享。但我有时又觉得这是一件私事……”

“不要这样想,在读书会里没有绝对的私事。您至少,可以为我写作吧?难道不能?”云伯的语气有点责备了。

“当然,当然,我就是为您写的,要不为谁?”文老师茫然了。

“那么,既然可以为我,就也可以是为大家写的。”

“啊,我被您冲昏了头脑!我不能太激动,我有高血压,我要冷静地想一想这件事。您真的觉得我行吗?”

“这种工作非您莫属。”

“我爱您,云老师,比任何人都爱。可我这样说出来总是有点害臊——我就不能闷在心里不说吗?”文老师的脸红了。

“干吗要闷在心里,我听了很高兴啊!您有超出常人的大才能,文老师!您一定要让我先睹为快,我感觉到您的这种才能不是一天两天了。并且我,一直认为当代哲学会是女性的事业。”

“谢谢您!我的确有不少想法,我一定先让您读它。”

这一天,他俩将椅子搬到了阴暗的角落,在那里小声地讨论黑格尔的著作,整整讨论了三个小时。直到读书会散场了,两人才有点吃惊地站了起来。

每次聚会后,云伯总是将文老师送到家门口,看着她走进那栋两层楼房,然后才回自己的家。他们两家住得不远。从书店出来时,时间已经不太早了,但文老师意犹未尽,提议去街心花园坐几分钟,说是那样有可能获得灵感,为他们刚才争论的哲学问题找到答案。

他们在长椅上坐下时,两人都听到了奇怪的、有点凄厉的叫声,一共叫了两声,不知道是人还是兽。他俩并不害怕,但尽管在回忆中努力分辨,还是辨不出是什么东西在叫。

“应该是幻觉。”文老师说,她心里有点高兴。

“两个人一同产生幻觉的概率有多大?”云伯说。

“几万分之一吧。这种事是有的。”文老师回答。

“多么浪漫。我们好像接近答案了?”

“太美了,这种夜晚。”

他俩一同站起来,慢慢走回家去。文老师的家一会儿就到了,她请云伯在街边站一站,说出心里的第一个念头。

“发生过的还会重复。”云伯说。

“谢谢您,云老师。为什么我同您在一块从不厌烦?”

“因为我们彼此都将自己最好的一面呈现给对方了。也要感谢那些写书的人啊。”

两人都接近了那个答案,可那是什么样的答案?那是他俩要留到入睡前去感悟(不是思考)的答案。在深沉的夜,一头扎进黑暗美景里头,那该有多么惬意啊。他们相互道了晚安。

云伯没有立刻离开,他站在阴影里,看见文老师卧室的灯亮了很久,窗户上人影晃动,好像她在同儿子说话。

云伯对自己说:“一位睿智的女人就像美酒。”

的确是这样。文老师是他在哲学思想方面的唯一对手,她是那么轻松地就接近了他多年未曾解决的难题,而她一点都不觉得自己的才能有什么让人吃惊之处!“我一点都不愿死去。”云伯又说。他庆幸自己晚年命运的转折,希望自己再多活些年头。他就怀着这样的美好的念头回到了自己的公馆。

司机小秦是因为失恋而到书店的咖啡吧来寻找安慰的。小秦长得斯斯文文,平时很喜欢读通俗文学书。刚加入读书会的时候,他还有些不适应,因为这里讨论的那些书对他来说还有点深奥。也许是因为爱(他爱上了老板沙门),也许是因为从心里崇敬这些人,三四个月之后,小秦在阅读文学作品方面就取得了很大的进步。他已经读了好几部古典文学作品了,并且能清晰地说出自己的看法。他现在再也不读通俗文学了,只读严肃文学,他希望自己在一两年里头达到可以同沙门女士对话的水平。

“我以前一直在人造树林中游荡,”他对沙门说,“我被动地读书。现在我才明白,严肃文学书是原始森林。那森林在召唤我,我希望自己尽快地具备探险者的素质。”

“云伯说您具有诗人气质。功夫不负有心人。”沙门说。

“云伯真的说了这话?我要祝他长命百岁!最近我常梦见云伯,他在梦里对我讲话,声音时高时低,我想听明白他对我说的每一句话……这种梦有点吃力。”

小秦偷偷地闯到云伯家去了一次。那天云伯刚好去市立图书馆查资料去了,家里只有他那位五十多岁的侄儿。他招待小秦喝工夫茶。

“像我这样的,没有什么文化,云伯会嫌弃我吗?”小秦问。

“您别这么想,我碰巧听云伯谈起过您,他说您有诗人气质。”

“啊,丘先生!今天是我的节日,我,我说不出话来了……”

“喝茶喝茶。”

他俩默默相对。喝完一壶茶,丘先生又泡了一壶。

“我也是因为读书到我叔叔这里来住的。”丘先生终于告诉小秦,“我从来没遇到过比我叔叔更有趣、更能理解我的人。他是个神奇的人,当我同他在一块时,生活就变得有意思了。”

“正是这样!我并不想过多地麻烦老人家,我只想离他近一点。丘先生,您该有多么幸运。您带我去看一眼他的书房可以吗?”

那书房有点阴暗,老式的书桌不大,桌上放着几本词典和一些铅笔。是最普通的书房。小秦恭敬地站在门口没有进去。忽然从空中传来一声问候:“欢迎光临,老朋友!”

小秦问丘先生是谁讲话。

“谁?没有谁!应该是您产生了幻觉。”他肯定地说。

小秦也觉得是自己产生了幻觉。他又朝房里张望了几下,发现那里面的景象更为朦胧了,连那张桌子都看不清了。

他向丘先生告辞,谢谢他的款待。

“谢什么呀,这里的大门敞开,您随时都可以来,哪怕半夜,只要您有心来就来。”侄儿说。

“真的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当然不是。这是我叔叔亲口允诺的。‘让小秦随时来我这里。他不是一般的客人,他是一位体力劳动者。’他就是这样说的。”

小秦晕头晕脑地将车开回了他的小院。小院的门口种了几盆花,开得正旺,那是他母亲种的。小秦和母亲在一起生活有好多年了,他父亲死得早。小秦的母亲是残疾人,只有一只眼睛有微弱的视力,她能摸索着做家务,把家里收拾得干干净净。母亲爱读古典文学,不过她读的是盲文。小秦的女朋友就是因为他要同母亲住在一起才同他分手的。小秦不怪她。她离开的那段日子,小秦感到天都要塌下来了。小秦决不离开母亲,即使母亲冲他大发脾气,命令他搬走,他也决不动摇。后来是读书会救了他。

“大宝回来了啊。”母亲说。

“妈,我今后要努力读书了。”

“我儿有了上进心,我真高兴啊。”

“云伯看上了我,让我随时去他家做客。”

“我儿真了不起,被云伯看上了。”

“因为我是体力劳动者,还这么愿意读书,大概他认为这十分可贵。我今天在云伯的书房门口产生了幻觉。啊,那种感觉好极了!就像有人在暗处催促我:‘读书吧,读书吧。’”

母亲的手掌心里握着一点东西,她轻轻地搓着,弄出好听的响声,她侧着脸在倾听。

“妈妈,您手里是什么东西?”

“是普通的卵石,我天天摆弄它们,它们就成了玉石。我看到它们在暗处发光。你相信这种事吗?”母亲在微笑。

“岂止相信,这也是我的信念。”

小秦读书到深夜,他将每个句子都小声地读出来。

他上床后含笑进入了闪闪发亮的梦乡。

他很快就见到了云伯。云伯请他喝了一杯特殊风味的咖啡,笑眯眯地看着他。

“小秦非常有男子气概啊。”云伯由衷地叹道。

小秦羞红了脸,结结巴巴地说:

“云伯您,谢谢您!可我一直认为自己最没有男子气概,有时简直像个窝囊废……”

“不是那样的!”云伯断然说,“大丈夫能屈能伸,你就是我们这里最优秀的男子汉。”

小秦听了这话吃惊得合不拢嘴了。

有人将云伯叫走了。看着云伯的侧影,小秦的心在咚咚地跳,好久平息不下来。他于神情恍惚中看见文书小鱼过来了。

“您啊,您想独占云爷爷吗?我不允许!”

在他听来,小鱼似乎在屋子外面说话。她说着说着又走到他坐的桌旁来了。

“您成了云爷爷的掌上明珠了。”她冲着他的耳朵低语,“我注意到这种情况有好久了。所以我现在对您也有兴趣了。”

她在窃笑,小秦的脸像火一样发烧。

“您告诉我您最近在读哪本书好吗?我也想和您读一样的书,下次读书会我就可以同您讨论了。”

他像在梦中似的说出了书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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