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奚富贵春红结姻缘 王正阳…(2/2)
又将春红唤过来,春红流着泪,不知是悲是喜,也依着莫耀祖的指点按手印、画了押。
莫耀祖:“就此改口吧。”
方进元觉得家里突然闯进个外人有些别扭,“我哥儿俩好说,看爹娘是否要改,还有两个娃怎样改。”
方宝元想的是若奚富贵改口叫了这边爹娘,自己在东外城的脚儿便是铁打的了。
道:“依之前议定,男娃随我方家,自是不能叫爹;女娃改不改口,由爹娘做主。”
方大婶高声道:“本是1对双胞胎,这个叫叔,那个叫爹。过1、两年娃要问起来咋说清楚,再说这不就分出亲疏远近了么。要叫叔都叫叔,要叫爹都叫爹。”
众人都看着方柏荣,方柏荣看着奚富贵,“富贵,日子得你自己过,两个娃还得你照管,你说说。”
奚富贵:“既然我当自己的娃带,姓方也好,姓奚也罢,就都叫爹吧。大叔、大婶改不改口,我听2老的。”
方柏荣沉吟了会儿,“我有3个儿,失了3娃还剩两个,眼前又来1个,你便顶了3娃的坑,日后你们当亲哥儿仨相处如何?”
莫耀祖赶紧道:“富贵,磕头改口吧。”
奚富贵跪地磕头喊爹娘。方柏荣夫妇端坐炕上满面红光,喜滋滋的应着,方大婶道:
“这事操办得急,也没给娃备改口礼。”
奚富贵又认了大哥、2哥。方柏荣让春红带着两娃过来,向奚富贵磕头叫爹。两个小孩嘴里还说不清话,春红哄着含糊地喊了两声,奚富贵大声答应。
众人重新落座,方大婶道:“富贵,这两日你带着春红和娃,到中元坟前烧烧纸,与他念叨念叨,让他想开些,保佑你们。”
奚富贵回道:“娘,我记住了。”
1通折腾,众人心里都慌慌着,无心吃喝。
莫耀祖:“2位兄长,今日未请两位嫂嫂来实在有失礼数。事赶着事,来不及去接,回去千万与2位嫂嫂知会。”
方柏荣自腰间解下几把钥匙,“富贵,这几日你不用来这里,这是东关新家的钥匙,你把屋里屋外收拾1下,我们尽早搬过去住。”
过了几日,奚富贵寻了马车,方柏荣全家搬到了新4合院,远离了街坊的议论。方家无了顾虑,奚富贵过起了又是儿、又是女婿的日子。
1日,方柏荣对奚富贵道:“富贵,这两日你带两瓶好酒,去拜访工房管库的马掌库1回,1说我让你去的,他便知道。若工房要筐,你便去河西峪口村找苟来,想他们筐也攒多了,等得急了。”
奚富贵:“两边都什么价?”
方柏荣:“你两边看着讲,都要过得去。”他知道,奚富贵与自己的3娃不同,无需多嘱咐。
莫耀祖离开平阳城,上了官道,带着伤感、牵挂和些许安慰往风陵渡。
1路上,虽有两个伙计跟着,莫耀祖却孤单得心无处着落,觉得自己就是路边那棵孤独的树,被烈日晒着、风吹着、雨淋着却无处倾诉,能听他倾诉的人都走了。
王正阳离了高府,自汾河西1路往南走。不进城,只住路边小店,假说路引被人偷了,也不敢去开新的路引。直到翻过中条山的锁阳关,才长舒了1口气。
老高说,画影图形只发到了平阳府各州县,其它州县就是发也得待些时日。
自茅津渡过河,就进了河南府地界。王正阳住进1家客店,因为没有路引,掌柜让他去巡检司领票。
王正阳假说来自潞州,是做丝绸生意的,此次往洛阳是去催货,却半路上将路引丢了,给了5钱银子央店掌柜做保。
掌柜1见银子,便带着王正阳去巡检司,用假名重开了路引。
到了洛阳,王正阳在小王城往东隔1条街处找了家客店,要了间有后窗的客房住下,这是距刘凤田金库最近的地方。
金库西面是王宫,东面、北面全是洛阳本地大小官员的住宅,不少都是高大门楼,门口站着1个或两个门禁。
街上走的是豪华马车或高头大马,挑夫小贩靠近哪家门楼都会被轰走。没有了小商贩,闲来逛街的人也就少了。
王正阳街南北遛了1回,街北口1家酒馆正对着这条街,进去选个桌坐下。
洛阳天暖,此时节早已是窗户大开,哪家有车马出入看得1清2楚。
要了壶酒、1盘小菜,边慢慢咂着,边看着窗户外面。1连3日,伙计便过来问:
“客官天天在此坐看,莫不是等什么人?”
王正阳撒谎道:“是想求人办事,却是找不到人,便在这里以期遇到。”
那伙计叹道:“求人难啊。你日日等在这里没用,得带上黄白之物上门去”,伙计边说,眼睛边往街里示意了1下。
王正阳见被旁人看出了异样,道:“你说得有理,我是得往里面去寻。”
从酒馆出来,顺着街往南,边走边4下观瞧,1座座高墙深院。
正暗自犯愁时,见1路之隔东面的瓦屋也都很高大。灵机1动,若自路东屋脊往西看,当能看到1些里边的情形。
夜正深沉,只有满天繁星闪烁。王正阳扎绑利落,自客店后窗而出,不走大街,沿小巷向西,遇死胡同便越墙上房过去。
他择1屋脊最高的房顶,隐在背面阴暗处,隔着路往西看。
果然,西面院落里,隐约有淡淡白光移动,是守卫提着灯笼在巡视。
凌晨,南、北和中间的院子透出了灯光,显然这3个院落有人住。
天色未明之前,王正阳自后窗返回客店,回想这1趟有无疏漏之处。
如此两个月,前晌去街上,后晌睡觉,夜深人静时盯着金库里面。并未如卖凉粉儿老汉所讲,春末往外运金银,却是明显地,金银更加频繁地运来。
这1日,王正阳肩上挂个褡裢,不紧不慢地跟着盐池来的马队。那些马又高又壮,骑在马上的青壮也是虎虎生威。
洛阳是个王公贵族常露脸的地方,人们都习惯了。
王正阳看着为首1人有些异常。宫善业往哪里1站,身上的戾气毕露,周围的人能躲多远便躲多远。而此人头戴平定4方巾,1身蓝袍,面色灰白,3绺胡须1丝不乱,神情内敛,只在不经意抬手或回眸间露出此人并非书生。
若要在这里交手,当是此人了。王正阳想着,紧赶几步,想靠近些。
街上的人熙熙攘攘,王正阳觉得自己在人群中,当不会被发现,却见为首那人回头,眼睛在搜寻。
这时,酒馆那个伙计肩上搭着手巾,在门口喊,“你还在等?”
王正阳忙背对着马队,向伙计作揖,“先前的事已经了了。既然路过,不妨再来碟小菜、1壶酒”,说着走进去。
马上那人正是魏圭。刘凤田将宫善业派到平阳城,把单飞虎的家财、生意全拿了过来,其家眷遣回老家。
单飞虎家中连发凶案,最后本人身首异处,城南韩高枝知这行当里来了煞星,乖乖地退出了军粮生意。
平阳府的盐引全数归到了刘凤田手里,1时万般如意。只要手里有金山银山,向朝廷交足盐税,谁能奈他何。
而宫善业不再被刘凤田的大眼珠瞪着挑毛病,也心情畅快,在单府过起了颐指气使的日子。
无论是谁,日子不会总是风平浪静。刘凤田接到兄长的加急信,平阳、朔州山民吃不起盐,将尿罐、粪缸外面的碱霜刮下当盐的传闻,不知如何被圣上知晓,已下旨让内阁核查此事。
接下来或将派人巡查河东盐池,要他将盐池私银尽快运走,洛阳金库的也都分往各处。
近几个月,魏圭不停地往返于洛阳、河东盐池之间。今日这1趟运完,便要自洛阳往应天府、顺天府、杭州府运。
魏圭是对周边氛围极为敏锐的人。自入洛阳城后向西1拐,他就觉得有几双眼睛在盯着自己的马队。快要往南拐时,身上汗毛都奓了起来,断定有人在跟着自己。
他回头扫视1圈儿,盯了几个人看,1个年轻人与酒馆伙计打着招呼进里面去了,并没看出什么。
赵俭生前教过王正阳,跟随人要似跟非跟,若全部心思放在那人身上,走不了几步便会被察觉。
赵俭带着王正阳坐在街边试,见1个人走过去,让他盯着后背,心里默念着这个人回头。王正阳试了试,果然,十个人里有7个回头看他。
“所谓似跟非跟,你东看看、西瞧瞧,不经意地瞄他1眼就行了。”
当魏圭回头搜寻时,王正阳已收了心思,背对着他,1心要去喝酒了,而魏圭明明觉到危险就在身边,1回头又没了。
王正阳依旧那个桌子坐下,眼睛余光看着这支马队走远。猜这几人晚间会住哪个院落,什么时候动身返回。
当洛阳城大片的灰瓦顶隐没在黑暗中的时候,王正阳也隐在高高的屋脊后,看着南、北和中间院落灯的微光隐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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