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 暗跟随兼程到凤阳 明月夜相…(1/2)
子夜时分,王正阳见无异常便回了客店,却是难入眠。
邓大人命自己来查金库的金银送往何处。已入夏天,金库却是只入不出。
既然要查金银的去处,这金库里如何先不去管它,只白日盯紧大门即可。
天蒙蒙亮时,店里客人便有上路的,王正阳也出了客店,大步流星走到王宫南面、洛水北岸的1片树林里。怕再遇到卖凉粉的老汉多话,远远地躲着。
目光向北穿过城门洞儿,正好看见金库大门口人的进出。整整前半晌,除运进去1车菜粮之类,并无人出来。
半后晌时分,王正阳回去换了家客店,躺在床上想了想,自己并无什么纰漏。
饭后关在屋里练功架,直至练得身如天地宽广,体内精气如彩练随心激荡,不知不觉两个时辰已过。
第2日早早起来,仍去树林里远远盯着,此时晨雾尚浓,太阳还没露脸。
金库的侧门忽地打开,里面鱼贯而出8辆马车,2十来匹马;马车上的箱子蒙得严严实实,马背上都横着褡裢。
不用说这是往外运金银。王正阳将背上的包裹紧了紧,他要跟上这伙人。
这伙人没有向北,而是出小王城南门,沿洛水边向东,出了洛阳东门,往东南而去。
王正阳不远不近跟着,没看见为首的那个人,领头的是1个3十多岁、头戴唐巾的。
无论他是谁,往哪里去,都得跟随到头。王正阳尽量跟路人混在1起,道路直时离得远些,道路曲折便赶几步拉近。
他没走过这条路,1路上翻山越岭,跨沟过桥,人家住宿他也住宿。
第2日早早起来,远远看着大队人马走远了,再紧赶追上。
1连2十多日,虽走的是官道,道路却是越来越泥泞,草越来越高。周边是1望无际的稻田,中间点缀着几处村庄。
向路上的行人打听,原来早已到了淮河以南,快要进入应天府地界。
傍晚,进了凤阳府城,车马队进了1家大客栈,2十个壮汉分成两班轮流看守、休息。
王正阳已习惯了,自去附近找了家小客店,挑了间有后窗的客房。买了1堆吃食回房,晚间练了两个时辰功架,便上床入睡。
夜里,却少有地做起了梦,1轮圆月被两片乌云瞬间遮住,阴冷的风吹得他1激灵。
睁眼刹那,1个黑影已自后窗飘进,手中1把细细的剑往王正阳眉心点来。王正阳左手按床,右脚1弹,人横着飞到1边,软刀已自腰间拔出,刀头抖着花刺向跟过来的黑影。
王正阳明明刺中了,来者却不躲不闪,影子1晃剑锋又到,剑亦如影子无声无息,只有贴到衣裳时才觉得到逼人的杀气。
屋里狭小,王正阳腾挪不开,被黑影逼住,3下两下便冒了冷汗。
情急之下王正阳大吼1声,劲力疾如旋风,自丹田贯自右臂直达刀头,软刀如青龙出水,噗噜噜抖着风声罩向来者的面门,这回黑影没接王正阳这拼命1击,而是侧身1晃;几乎同时,王正阳刀里藏镖,打出得力道不大,却是夹在刀风里让对方难防。打出镖,王正阳立马脚腕1拧跃起,自后窗而出。
黑影紧随着也落到窗外。王正阳自知不敌来人,刚落地,两脚1点又上了屋顶;1抬头,对方却已挡在面前。
王正阳腾空跃下,却不是落在地面,而是踩着墙和屋檐向前奔去。黑影原本已落地等着王正阳,却不料被王正阳墙上飞甩下了,于是凝神化气,如影随行追上去。
王正阳窜高跃下,耳旁风声呼呼,月光下的1片白墙灰瓦很快甩在身后,自屋脊跃到1棵树上,再跃下。
眼前突然开阔,月光下1条白晃晃的河横在眼前,他不会水,在开阔的河滩立住身形,刀封门户,“来者何人?”
黑影几乎同时也赶到,剑已入鞘,手捻胡须轻声笑道:“你不必知我是谁。你跟随我们日久,今日问1问,做个了结。”
王正阳冷笑,“你也不必知我,如何了结?”
夜袭王正阳的人正是魏圭。
那日,快到金库时,他知道有人盯着他,却寻不到人。前后想了想,他回头时,拐进饭馆的年轻人有些可疑。
被人盯上,便会有更大的事情。此后,他让押运车马先行,自己远远地跟在后面。
刚开始几天,见有个年轻人的背影与进饭馆的年轻人有些像。乍1看并不健壮,但在他这样的武林中人看来,身骨确是极好。
魏圭换了衣裳,摘掉4方巾换成旧6瓣帽,穿1身藕荷色的旧长袍,腰扎条黑丝绦,胡须也剪短了不少。
白日,只背着个包裹,1副风尘旅客模样。过了十来日,断定年轻人就是跟着他的押运队而来。
想到宫善业的遭遇,倒吸1口冷气。
转念1想,1路跟来,除了这个年轻人,并无同伙。自己并非宫善业,而且带的2十多人都是京城精挑细选来的。要从自己手里抢走金银,不动用百十号能打杀的人,很难得手。
这个年轻人来自何处、什么人派来?就这样,王正阳跟着押运队,而魏圭则盯着王正阳,1直到了凤阳府。
接下来押运队就要分开,4辆车十匹马往应天府,另1半往杭州府,魏圭决计拿住年轻人审出来路。
此时,虽不是满月,月亮却是如水透亮地照着,2人在河边的沙滩上相互看了个清楚。
王正阳认出,正是那日看见的马上之人,恍然大悟,“你1直在跟着我?”
魏圭冷笑,“2十几日前,小王城附近跟着我的便是你?”
王正阳:“正是。”
魏圭:“与我讲实话,谁派你来的?”
王正阳方才拼尽全力都没有逃脱,知道是凶多吉少,却是无话可说。
“还是用刀说话吧。”
魏圭缓缓抽出佩剑,在月光下亮晶晶地闪光,1看便是把好剑。
没急着攻,端着剑像是在月下欣赏了1番,抬头看了下王正阳,扬手穿桃式,如影子无声无息来刺王正阳的咽喉,而王正阳却感到杀气袭到膻中穴,连忙向后急撤步,稳住身形,寻找对方阴阳转换的时机。
但魏圭的剑使得极阴柔,看不出阴阳转换。王正阳根本找不到抢攻的时机,手忙脚乱的躲闪格挡,手中刀却从未碰到过魏圭的剑。
王正阳边抵挡,边往东退,他想用墙上飞的功夫与此人缠斗下去,先前他就是如此与宫善业周旋。
魏圭看出了王正阳的想法,身形1晃便挡在前面,手中剑轻飘飘在月光下舞出了1片银光,看得王正阳发呆。魏圭蓦然收剑,背手捋须,面对王正阳,“你走不掉,说吧。”
这时,1个声音从树上传下来:“好啦,别如此逼迫1个年轻人。”
与此同时,1道灰影自树上落下。王正阳1瞥惊呼道:“大师兄!”
月光下的大师兄还是那么挺拔,1袭灰绫道袍,只是面色凝重了些,胡须长了1点。左手握1把短佩刀,右手微微1抬,止住王正阳,“你且退下。”
方少石是自京城受命。
原来,明朝中期,朝廷为了辖制地方,给了东厂很大权力,谁知东厂借机到地方随意处置官员,并大4敛财。
为了制衡东厂,朝廷将西厂权力扩大,渐渐胜过了东厂。但西厂重走东厂的老路,内阁已经无法控制朝堂局面。
圣上也生出尾大不掉之感。于是扩大了锦衣卫的势力,慢慢将东厂、西厂两方的势头压下去1些。
方少石的师伯门下有个姓裘的师兄,做到了皇上锦衣卫的副总管。为壮大实力,将同门师兄弟拉进来1些,少数入了宫,大多数领官俸,在江湖中奉命查证或游走待命。
方少石留在京城,师父则带2师弟高凤山游历江湖去了。
1个多月前,方少石自锦衣卫领命来到洛阳,也是要探明刘氏家族在洛阳金库的虚实,却是先看见了王正阳。
朝夕相处3年,方少石调教王正阳最多,是多半个师父,对王正阳的身形和走路习惯熟悉。
练武的人属哪个门派,门内人1般从走路的背影就能看出来。
王正阳虽已长得高大,方少石还是认出。身姿挺拔如自己1样,不经意间脚下1蹚、1拧,都是本门的做派。
方少石不免心中慨叹,小师弟已经长大成人,功夫也没松懈,只是不知受何人指使前来。他决计先不露面,暗中留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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