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心若成灰寂夜空（2/2）

陆遥不禁有些慌乱，可随即又冷静下来，他喊道：“小师弟，苍鹰师弟，是我，我怎么....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你怎地也受伤了？我....我什么都不记得了，真够呛。”

苍鹰道：“我不知他能否预见此事，但大祸酿成，你已无法可救。”

枭首帮土匪见状，一时间竟纷纷茫然若失，以为自己身在梦中，那首领镇定心神，喊道：“管他是人还是妖怪，先宰了再说！放箭，放箭！”

他举起长剑，作势要从陆遥额头刺入，但目光扫过陆遥身躯，见他抖动不止，神情中充满绝望、凄凉、愤怒与悔恨，长剑凝固在空中，久久不能刺下。

陆遥忽然探过脑袋，咧嘴一笑，苍鹰只觉呼吸滞涩，一股恶寒流遍全身，他见到陆遥的嘴裂到耳边，嘴里的牙齿又长又尖，嘴里血肉模糊，自是被他自己的尖牙刺伤的。

陆遥勃然大怒，喊道：“我变成这副模样，还不是你的毒害的！”刹那间手臂暴长，指尖如雨后春笋般长出，浑身骨骼爆豆般作响，眼珠瞪得滚圆，双瞳一片血红，而脑后毛发如波浪般翻腾，在短短时间之内，竟成了一头高大凶猛的野兽。

石楠不停哀求道：“求求你，这位大哥，我求求你放了我吧，等他杀光这些人，他就会过来杀我啦。”

石楠哭喊道：“这哪是什么功夫？我的毒万万不会这等可怕，他根本就是鬼怪，救命，救命！”

众土匪此刻无路可逃，索性破釜沉舟，不知从何处找来火把，点燃了火，踏着地上血水，发出滴答响声，嘴里骂骂咧咧，反而朝陆遥冲去。

几个土匪慌不择路，朝苍鹰这边冲来，苍鹰拾起长剑，刺破一人胸口，同时往后倒飞，随手抽出剑来，将另一人斩杀，他喊道：“若想活命！跪下投降，不然我和师兄绝不会手下留情！你们一个也别想逃走！”

石楠呀了一声，惊惧已极，竟陡然生出一股潜力，冲开穴道，跌跌撞撞的站了起来，转头朝外跑去，陆遥骂道：“贱·货，你跑不了。”他高高跃起，如雄鹰般俯冲下来，拦在石楠面前，一挥手，将她摁倒在地。

他想要起身，谁知他刚刚猛烈动作，毒·药混入鲜血，瞬间流遍全身，将他体内经脉尽数损毁，又引发心火，令他真气旺盛，皮肤变得血红，转眼间，各处伤口血如泉涌。

陆遥毫无惧色，张开双臂，朝前一抱，那些手持火把之人被他勒得筋骨尽断，如软泥般倒在血泊之中，众人原本就是强打的精神，硬着头皮一拼，见到这等景象，当场便溃不成军。随后陆遥又一阵横冲直撞，杀了三、四十人，轻轻一跃，来到那土匪首领面前。

苍鹰不再理他，赶到石楠身旁，用一面破布将她裹住，急匆匆逃离此处。

声嚣渐止，死寂蔓延，冷月之下，山寨中血流成河，景象凄然。一百多具尸体散布各处，土匪们死的死，逃的逃，这枭巢山顶，此时成了一座悄无声息的堆尸坟场。

苍鹰心想：“若此人当真知道这些隐秘，不如将他带给李大人，审讯一番，听候发落，说不定还能当个探子。”于是喊道：“陆遥师兄，饶了他吧，他还有用！”

陆遥呀、呀喘气，骂道：“臭小娘，这般狠毒，不要紧，不要紧，我一点儿也不疼。我宰了你，这歹毒的妖女，我不要你了，我宰了你...“

石楠闻言，心下骇然，魂不附体，又道：“你眼下不是好好的吗？你身上的毒已经解啦，不用喝我的血。”

苍鹰道：“师兄，留下她带回去审问吧，教规有云：‘不杀老弱妇孺，归降之人。’”

石楠无力的哭泣着，嘴里轻声骂道：“杀了我吧，想不到我竟然丧生于畜·生之手！”

苍鹰以为他会回复原样，但事与愿违，他吼吼发声，朝苍鹰走了过来。

苍鹰退后一步，眼中终于露出惊恐之情，他低声道：“这不是陆遥师兄。”他登时意志消沉，浑身无力，那些土匪跑过他身边，他并不阻拦，而是听之任之。

陆遥哈哈大笑，笑声中满是奸·邪疯狂，他喊道：“我要喝你的血，解我身上的毒，你看我被你害的人模狗样，你可得好好补偿我！”

陆遥大吼一声，骂道：“去你·奶·奶·的教规，你方才便唠唠叨叨，老子耳朵都快流血啦！”一掌挥出，指尖刺穿苍鹰腹部，这一击出手迅猛，毫无征兆，苍鹰万料不到他会对自己出手，闷哼一声，捂住伤口，朝后一滚，摔倒在墙边。

苍鹰道：“功法修行，本属天命，机缘不到，不可强求，可笑那痴狂之人，自以为发现了这心法捷径，铤而走险，将你们拿来试药，终有今日下场，说来也是可悲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