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变了（2/2）

张雪瑶活动了下手腕，低垂着眼帘，“我说萧煜怎么会带我出来，原来是看在你的情面上。”

她双手拧着那支画笔，泪流满面。

张雪瑶抬起头，直视着这个曾经本该与自己有一纸婚约的男人，冷淡道：“叶秋，你变了，当年的道宗首徒可是出了名的不近人情。”

“你口口声声说是陪我来的，那天晚上，我被秦穆绵堵在紫荣观门口百般奚落的时候，你这个是我夫君的男人，在哪儿？对，你忙你的大事，抽不开身。可是事后，你就不能费点心思来看看我？我说不见你，你就真不来了？”

萧煜摇头道：“你想多了。”

张雪瑶叹息一声道：“你如今稍好一些，不过想必我这辈子都不会与你去履行那一纸婚约了。你说得对，你和萧煜都变了，不过你们俩正好反了过来，你多了一点人气，萧煜少了一点人气。现在的萧煜呐，恐怕是要让林银屏哭瞎了眼。”

上古人皇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

秋叶笑问道：“就这么不看好萧煜？”

萧煜叹息一声，穿过长街，一步一步走进紫荣观。

今晚十五月正圆，一轮满月高悬夜空，是个走夜路都不用提灯笼的好天气。

张雪瑶忽然沉静下来，少了一些怨气，多了一点谅解，缓缓开口道：“你所在的位置决定了一切，叶家的担子你注定接不过来，除非你能放下道宗首徒的身份，回到叶家做你的叶大公子。就像萧煜，他与萧烈之间的恩怨可大可小，往大了说，杀母之仇不共戴天，往小了说，完全可以推到郑帝身上，如果萧烈只是一个毫不相干的人物，那他自然是怎么顺心意怎么来，可偏偏萧烈是他亲爹，这道坎注定只能他自己去跨过去。以前我很反感你，因为觉得你身上没有半点人气，不知该说是没心没肺，还是薄情寡义，总之我看不懂你到底想要什么。反倒是对萧煜感官不错，有股子我们年轻人该有的意气，不瞒你说，我当初也挺羡慕林银屏的，觉得能有这么一个男人，不管是否两情相悦，终归不能算是苦事。”

烛光悠悠，有人还未睡去。

萧煜动了动嘴唇，猛然转过身，向外行去。

秋叶将她手上的截气镯取下，神色略显复杂道：“你还好吧。”

秋叶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林银屏咬了咬嘴唇，强笑道：“都说江都好，可来了之后才知道这儿一点也不好，简直要让人难受到骨头里，萧煜，咱们回家好吗？”

画近尾声，她单手持笔，袖口上沾满墨迹，望着画卷怔怔出神。

“他老了，一个还不知天命的男人，瞧上去倒是像个甲老人。”

不像是中原的水墨画，更像是西域那边的画法。

萧煜走近她，伸出手，将她脸上的泪痕轻轻拭去，理顺她垂落在胸前的两缕青丝，整理好她的衣衫，望着她的双眼，柔声道：“再等等好吗。”

房内女子正在作画，这时候，萧煜才知道她笑她哭的时候，各有风景不同，她专心时，更动人。

林银屏推开他，带着哭腔问道：“你的事情就那么重要吗？！既然那么重要，你又来见我做什么？”

似乎是不敢看到自己妻子的伤心欲绝，也怕自己真的心软答应她就此离开江都。

“我在叶家住了一晚，他拉着我说了很多，放在以前，他这个叶家家主可是绝不会说这么多话的。”

“都说山不就我，我去就山。你不来见我，那好，我去见你，可你呢？三言两语就把我打发了？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你到底把我当成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