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二章 变了（1/2）

萧煜没有人皇的觉悟，却有点儿情怯，故而独自一人徘徊在道术坊的长街上。

秋叶笑了笑，不以为意地问道：“那现在呢？”

张雪瑶本就被封印了修为，此刻与正常人一般无二，被蒙住双眼后，根本不知被带去何方，只能依稀感觉到一路向上，应该是出了地底下那间不见天日的密室，然后又坐进了一辆马车之中。

不过这次没等萧煜说完，林银屏已经是从中打断，说道：“这句话，你说过多少次了？我真的听腻了，总是说为了补偿我，要陪我来江都走走看看，到头来陪出了一个秦穆绵，如果早知道这样，那我宁可不来江都，眼不见心不烦。”

“这些年在上官仙尘的打压下，叶家的境况很不好。”

萧煜轻声笑道：“我本想带你带你四处走走，没想到会横生出这么多枝节，要不咱们明天……”

即便是已经下定决心要走上这条注定不成功就成仁的不归路，可真正要迈出第一步的时候，还是有些不爷们的犹豫。

林银屏松开手中画笔，用另一只袖子胡乱擦了下脸，转过身来，看着萧煜一字一句地说道：“萧煜，你说实话，你是不是觉得咱们的缘分尽了？”

……

“只是有些可惜，他注定不是以前那个可以让女子甘心赔上一个草原和一条性命的萧煜了。”

隔着一条街，就是紫荣观。没有下雨，也没撑着油纸伞，但萧煜有些没来由的彷徨。

没有人阻拦，萧煜轻轻推开房门，没让房中人发觉。

萧煜站在她的身后，眼神温暖笑了笑，轻声问道：“还不睡？”

秋叶嗯了一声，平静道：“前不久我回了一趟卫国。”

外头，坐在车夫位置上的萧煜缓缓合上双眼，默不作声。

有些事，放在旁人家，可能是云淡风轻，可放在自己家，就是山摇地动了，要不怎么说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等到她眼上的黑布被揭去后，映入眼帘的却不是那个招人厌恶的萧煜，而是一个她一直刻意回避面对的人。

秋叶极少与人当面流露出伤春悲秋的情绪，这会儿竟是有些不加掩饰的喟叹：“我也算是马上成家立业的人，这一趟回家让我想通了一些事，父辈们终究老去了，不管他们是否尽责，也无论我们愿意与否，我们都该去承担起一些事，接过一些担子，如果这叫做变，那我确实变了，而且不止是我，就是萧煜也变了很多。”

画笔细描，笔尖轻灵。

彷徨于张雪瑶的惋惜？还是彷徨于林银屏的悲切？都不是，是彷徨于那个正在逐渐死去的萧煜。也是彷徨于这个还活在世上的萧煜。

萧煜丝毫不知道她还有这般功力。

画上是一个男子背着一个女子，奔跑在草原上的背影。远处是白雪皑皑，脚下是白雪茫茫。

张雪瑶摇头道：“谁说不看好萧煜？我反而觉得这样的萧煜才能成大事，以前的萧煜能入得了掌教真人法眼？如今不但可以面见掌教真人，还被赠予了九大法剑之一西玄法剑，这就是明证。”

女子背影明显一颤，强忍着没有回头，低声说道：“还不困。”

萧煜面无表情，没有说话。

“我是不聪明，是傻，是笨，做不了贤内助，可你就真把我当成是个傻子，说个哄人的言巧语都不上心，你让我怎么自欺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