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西北王（1/2）

郑帝冷哼一声，“中都没了，朕还有北都、江都，还有东都！一地之霸而已。”

能不经通报就擅自进入郑帝御书房，也就只有太子殿下的生母玉贵妃了。

“去年这个时候，朕钦定了萧煜的婚事。不过一年的光景，萧煜已经裂土封王啦，听听那些大臣说的什么，西北危矣，东都危矣，大郑危矣！说朕大势已去了！”

玉妃与孙士林极快的交换了一个眼色，玉妃轻声道：“是。”

慢慢平息下来的郑帝冷笑一声，“嘿，萧煜，真是好能耐啊。他和萧烈这对父子倒是演的一出好戏，把朕骗得好苦！”

连续五个危矣让郑帝当场色变，最后一句大势去矣更是让郑帝怒意勃发，不过念在此人在朝野上下清誉极好，忠心可嘉的缘故，只是让人叉了回府静养去了。

如今西北只剩下秦权所率的十五万孤军，于三日前退守乌鞘岭一线。

另外三位大都督，北都大都督牧人起已成割据之势，调之不动，对于这场西北之乱，打定了作壁上观的主意。张清老矣，说来说去，就只剩下一个秦政可用。

郑帝开口说道：“那日就是在这儿，朕亲自定下了出征西北的大将人选，如今徐林降，闽行生死不知，只剩下一个晋王了。”

有些话，是不能答得。

配享太庙意味着臣子可以与诸皇帝一起接受后世皇帝的供奉。

五大都督府中的五位大都督已经五去其二，徐林已降，萧烈辞官。至于孙立功这位新任暗卫大都督，无论是能力，还是威望和根基，都远不如他的前任萧烈和另外四位大都督。

这一切都缘于前几天的一封西北八百里加急，致使大郑朝野震动。

郑帝猛地咳嗽了一声，孙士林急忙端起一旁的痰盂，轻拍着郑帝后背，轻声开口道：“陛下……”

孙士林便不再说话，只是对一旁侍立的太监使了个眼色，那个一直垂手低目的太监微不可见的抬了下头后，悄无声息地弓腰向后退去，脚步细碎而寂静无声，如一只猫儿。

孙士林的脸上闪过一丝惶恐之色，这太师、太傅、太保所谓三公，可从来就不是给活人加封的啊。

孙士林轻声应诺。

郑帝抬头看了她一眼，从椅上站起道：“是你啊，陪朕出去走走吧。”

因为铺设了地龙的缘故，虽然时值寒冬腊月，但御书房内却温暖如春。这几日郑帝脸上的褶皱几乎以每日可见的速度增加着，再加因为西北之乱忧神的缘故，昨夜受了些风寒，屋内又加了两个火盆，竟是有些热得醺醺然的感觉了。

御书房内一片静寂，一如暴风雨前的宁静。

这个消息在大郑朝堂知晓的同时，也传到了道宗之中。

郑帝向后靠在椅背上，低低叹息了一声，不再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郑帝缓缓平静下来，淡然道：“你去回复先生，就说朕准了。”

玉妃轻轻一福，柔声道：“陛下。”

孙士林赶忙拿来一件大氅披给郑帝披上。郑帝挥了挥手道：“你先回司礼监。”

这其中分量之重委实让人要细细思量。

道宗天枢峰上，一袭大袖黑袍的峰主青尘拿着一支紫晶卦签，望着手中卦签上的卦象，淡淡一笑：“好一个西北王啊，萧王爷，贫道此卦可准？你来道宗之日，可就是贫道索取卦金之时。”

今日的朝会上就有一名甲老臣当朝大哭道：“如今萧煜拥兵三十万，虎狼之师也，坐西北而望中原，中都沦陷，西北门户大开，晋王危矣，西河原危矣，西北五州危矣，直隶危矣，东都危矣，大郑危矣，大势去矣。”

郑帝与玉妃出来御书房，进了只剩下点点寒梅的御园，两人并肩走在冷硬的小径上，郑帝突然停下脚步，望着不远处的一个亭台，眉宇之间浮现出一丝掩饰不住的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