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 对话（1/2）

脸色苍白的中年道人身体陡然一震，摇晃了一下。他的脸上浮现犹豫的神情，似乎想要搬出晋王这尊大神，但挣扎再三，他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将身后的天澜巨剑插在地上，带着身后的大内侍卫灰溜溜的下山去了。

萧烈好像直到萧煜在想些什么，淡淡说道：“你在想我为什么不杀你是不是？”

“参见大都督。”

萧烈面无表情看着他。

萧煜勉强笑了笑，“父亲今日为何而来？”

萧煜默然不语。

暗卫大都督，安国公萧烈。

他笑道：“很多人都在等我杀你，可我为什么要杀自己儿子？”

两人目光在半空中稍稍交汇，萧煜垂下眼帘去，这人开口道：“私自回来也不问过我一声，能耐大了，胆子也大了。”

萧煜冷笑道：“因为你杀了你儿子的母亲。”

萧煜沉默了片刻，那声萧烈终究没有付诸于口，他同样平静的说道：“父亲。”

作为大内供奉的中年道人脸色骤然苍白，一丝殷红从他嘴角滑落。剩余大内侍卫悚然动容，更是不敢多发一言。

萧煜冷冷吐出一句话：“枉为人夫。”

感叹归感叹，片刻功夫后，萧烈转过身来，重新变回了萧煜熟悉的那个萧烈。

为首的中年道人和侍卫统领见到此人，各自收剑收刀，竟是恭谨的仿佛遇到曾经宗门长辈一般，说不出的低声下气。

已经朝山脚走去的中年道人，忽然脸色更白，仿佛透明一般，接着一口鲜血喷出，倒在身后一名侍卫身上。

右手按于混元伞伞柄之上。

一袭黑袍没有停步，更没有回头，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作为回应。但众人都感觉到这一声轻嗯仿佛一记重锤狠狠敲在自己心房上。

他脸上所有的表情慢慢消失，最终复归平静，“不过我很欣慰，这次见你还没有一朝得志便猖狂。岳父大人教你的君子礼法倒是没忘。”

萧烈脸上泛起一丝淡笑，说不清是讥讽还是自嘲，“我等着，不过在这之前，萧家的家主还是我。”

萧煜眉尖挑起。

“草原上在打仗，你身上只有你母亲送你的一把破阵子，这把天澜权当我送与你护身的兵器。”萧烈将已经是无主状态的天澜扔向萧煜。

萧烈漠然说道：“国法，宗法，不管从哪方面来说，我都是有权利杀死她的。”

春风吹春雨，春雨浸春意，仿佛一夜之间，梅山已经褪去银装，换上一身碧绿。

斜阳下，晚风起，走过山林，无数树叶哗哗作响，仿佛整个梅山都活了过来。

萧烈脸上笑意骤然扩散开来，让萧煜有一丝恍然，他多少年没见过萧烈如此笑了？三年？还是五年？

萧煜努力平静下来，寒声道：“会有那一天的。”

他语气不急不缓，应该说很平静，也很冷漠。但他越是这样冷淡平静，周围众人就越是感受近乎窒息的压迫感。

萧煜没有否认，也没有承认，袖下左手不断握起，复而松开，说道：“我敬的是礼法，是我束发前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