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山畔之人（1/2）

“一时之间，以你的水平，也难以真正领会，不用着急，慢慢来吧。”男子转过身，对着李裕宸微笑，笑得很轻，很温暖，很动人，而他的身形，渐渐虚幻。

李裕宸虽有疑惑，却是轻轻点头。

默默想着，站着。

“人立山畔，更高于山；尔立山畔，与山长存。”

李裕宸站着不动，并非是不想，而是不能动。

只是，经历了太久的岁月，也因为他留下的话太过重要，已经是被模糊了，被天地间的力量压制，被岁月不断清洗，传出的，只是带着韵律的杂音，使人无法辨析。

“一人一山，乃是仙，是真仙！”

“呵呵，都无所谓了，无所谓了都。”

“人立山畔，更高于山；尔立山畔，与山长存。”李裕宸轻声喃着，不明所以，又感触很深。

“再等数万年，甚至再等待数十万年，也真的没有什么。”

他默默有些杂想。

“我等了很久，终于是等到了不应该等待的人。”他轻语，带着轻笑。

“若非因为这山，你早就不存在了，所以啊，你是与山长存，因有山，而存……”

“你可知道，我很恨你，真的很恨你，恨到了忘记我还恨你。”男子轻笑，笑的很苍凉，俊美的脸庞有着无法掩饰的痛楚，“我真的好恨好恨！”

带着如常的声音，男子彻底隐于空间之中，留下李裕宸独自思索，眉头深皱。

负着双手站立，于此刻，男子的气势再度变幻，在李裕宸的眼中，比最初时候还要显得高大，真正有着仙的气魄。

接着，沉默，凄婉的笑声在山顶的空气徘徊，使得风云变幻，天空渐暗，连山都是要恸哭。

“我一直不停的说，说着相同到一字未变的话，一直都在等待，终于是等到了想要等待的人。”

年轻身影轻笑，说道：“想当初，也没想过能活这么久的，但随着时间流逝，岁月更迭，早已经不成人样了，可就是活了这么久，无奈啊！”

“我出现的时候，他喊过我。”

“说了那么多话，绕了那么多的弯，你就是想要我帮帮他，对吧？”站立山畔、空中，男子轻语。

“反正我都给你记着。”

“也没什么事，只是到了这里，忽然想起了你，想来看看你，又看看是否可以让你离去。”

山畔之人，于山相比，高于山顶，延续了数万年的谈论，真是与山长存。

“数万年的等待啊！”男子停下，因为笑够了，雨也停了。

男子笑得癫狂，是因为自己，也不是因为自己。

山顶上的一切，伴随着他的大叫，全都消失，连带着他的思绪，全然停住。

“呵呵，我欠你的还少么？”

“人立山畔，更高于山；尔立山畔，与山长存。”男子转过身，背负双手，微微笑着，平静的眼眸盯着与山相连的云海，“仙之一字，不过是一人一山，也只是一人与一山，而那人就比那山高那么一些。”

所以，他看着，也听着。

只是，没有任何其他的表示。

“的确没错，因为都成了现实，真他娘的是他娘的现实。”

所以，思索。

“都守了那么久了，呵呵，我也已经习惯了。”男子亦是轻笑。

点点绿芒由竹箫释放，于李裕宸身旁汇聚出一道绿色的年轻身影，淡绿的脸庞带着微笑，笑得温暖、动人，极具吸引力。

“数万年了啊，像我们这样的人，就算再不习惯，也的确是应该习惯了。”

山顶，立着三人，却只有两人的声音，而那两人，从山顶谈起，谈到远方，身形也渐渐飘忽，站立空中，是在山畔。

男子一直重复着相同的话，等待着想要等待的人，他知道，应该是自己。

雨，滴落身上，冰凉。

听到箫音，李裕宸能动了，也转过了身，盯着身旁的身影，张了张嘴，轻声喊道：“哥……哥。”

“若是想要成仙，就必须有着十足的信念，就如我站在这里，我敢说，我比山高，还要高出很多，这就是成仙所必有的信念。”

“数万年未见，我们好好谈谈吧，就像当初，好好谈谈。”

“对于后来人，但凡有些许缘分的，我都会把当初的话重复一遍，给他们机会，由他们自行把握。”

“虽然是不应该等待的人，可你毕竟是来了。”抬着头，男子轻念，“你来了，却也不是你来了……而我，守着这里的山，已经说的太多太多，你觉得我又能再说些什么？”

默默地，有着一丝清爽柔和的力量，在他脑海轻动……

悄无声息的，宁静之中有着很淡的声响，是带着轻柔与安宁的箫音，从李裕宸腰间系着的竹箫发出。

“说吧，有什么事。”

“真他娘的想打你。”男子盯着身边那数万年前的熟悉身影消失，轻轻有着叹息，“可惜，没有一次能够打赢你。”顿了顿，“可是，真他娘的想打你！”

年轻身影轻轻一笑，笑容很浅，却是很开怀，绿色浮现的眼眸还含着丝丝宠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