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人生何处不相逢（1/2）

被一言揭穿，胖子大惊，滑稽地努力缩了一下脖子。在他看来，刚才徐长青说出这话，意味着已经掌握了自己的老底。敢情今天条子大哥们联合出动，是专门来对付我的？他开始琢磨跪地求饶的九种姿势，但徐长青似乎并没生气，只示意他继续往下说。看他拿火柴手直哆嗦点不着烟，还丢给他一个塑料打火机。

“那女孩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年纪也不大，本来以为稍微威胁一下就行的，万万没想到……”

“绝对没错，想跑都跑不掉，完全看不清方向，”长冈哭诉，“进巷子之前，月亮还亮着哪，没想到进去就起雾了。”

胖子开始一五一十地交代。他名叫长冈芳树，职业是地下摄影师，靠拍小黄片混口饭吃。可惜职业操守不好，时常黑了道上大哥们的小钱钱玩失踪。要不是偷拍技术精湛，时不时能拿出两张精品来抵债，早就变成石狩湾深处的水泥墩了。这猥琐死胖子的偷拍对象大多是良家女孩，脸皮薄胆小怕事。暴力团拿着长冈偷拍的照片去勒索苦主，十有九中。

偶然的机会，他在某著名酒店旁边的楼上，拍到一个女孩换衣服的香艳场面。通常情况下，他都是把照片卖给道上兄弟。但这次他觉得赢面够大，决定亲自出马。

胖子抖抖索索地把烟捡起来：“他们是几个本地小混混，勒索我……”说着偷偷瞟了徐长青一眼，又补充说，“我有线索，新川组违法放高利贷，我要举报。”

“不用怕，说说你的情况吧。”来人温和地安抚胖子，还丢给他一支烟。

追逐者们围上去。胖子吓得面色惨白，双腿蹭着在草地上倒退，双手乱摇。一个追逐者用木刀拍了拍胖子的脸，叉着腰哈哈大笑。

过了一阵，没什么动静。胖子抖抖索索地抬头观望，忽然看见面前站着个人，又惊叫一声。

“我是让你说说自己的情况，”徐长青强调说，“别管什么新川组，说你自己。”

长冈诉说了一个勒索失败的故事。

“其实是因为一张照片……”

“我真没打算赖新川组的钱。是预定到手的一笔钱没拿到，才填不上窟窿。唉，那个女孩好厉害。看起来很弱，以为很容易对付，结果差点死在她手里。”

站在空无一人的学校教学楼顶上，拿着双筒望远镜，对小公园里发生的事情，徐长青简直一目了然。如果能目睹雾妖杀人的全过程，今天就赚大发了。重生之前，雾妖永远是杀完人才大肆炫耀，谁也不知道他动手的细节。

“黑巷子里头，忽然就起了雾。我连人是谁都没看清，后脑勺突然就挨了下，给打蒙了——”

出乎胖子的意料，面前这位便衣警察对扫黑毫无兴趣。

一般警察也就带支小手枪，今天怎么了，惹出扛霰弹枪的防暴警？几个小混混惊恐万状，立刻丢了武器，抱头鼠窜。

嘎吱一声，警车似乎在附近刹住。有人下车，脚步沉重。“谁在那边？”粗重凶暴的喝问声，伴随着枪支上膛的声音，“站住别动！”

小公园本来也不大，四五个人散开一搜，刚才那胖子立刻藏不住了。他感觉情况不对，从家具山后面跳出来，拔腿就跑。可惜跑没两步，背上被狠狠抽了一棍子，一个踉跄跌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