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阴阳买卖（1/2）

赵震山不禁蹙蹙眉，道：“我赵某历来只经营茶道、盐道和丝锦帛，还从不曾承担运送棺材的买卖，你该知道，买卖之人凡事都图个吉利，运送棺材这样的阴阳买卖不免有些晦气，也有损我几十年创业的良好声誉，恕赵某婉言相拒，请贵帮另觅合作之主吧。”

“请放心吧，我赵某做人做事一向信守承诺，从未失手过，到时我多加岗派哨就是。”

“一口棺材？”

“与死人有关。”

见娘实在生气，赵公子嘴里嗫嗫嚅嚅不知说什么好。

随即走进来一个风姿绰约的妇女，面色愠怒。

蒙面人道：“茶帮方帮主要我在此与赵老板商谈一桩买卖。”

“一口棺材。”

赵公子只得跪下。

宋雪燕轻叹一声，这声轻叹，仿佛将世上人世间的所有哀怨与无奈都沉浸在里面。

宋雪燕一边挥毫作字画一边道。挥毫作字画已成为她排遣忧烦的最好方式。

曹义此时手里的灯笼已扔在一边，两只手只顾紧紧护着一万两的银盒，喝道：“你该不是茶帮的人，你……你是强盗！”

蒙面人直道：“方老板要委托赵老板五日内运送一件事物到琅琊麒麟帮，只要安全交到帮主徐老大的手上，这桩买卖便算完成，运价赏银两万两。”

“嫁给你二十年，我把心思都费在公子的身上，不指望成才，只望其能成人，做个知书达理，懂事知孝之人，可是，有心栽不发，他不随我，到很像你。”

摇着摇着，赵公子将扇子一合，冲屋外叫道：

秋虫唧唧，星光满穹。

赵震山问道：“是何买卖非要到这里交谈？”

赵震山出了屋子，天色已黑。

“你有违反没有？说。”

“来人！”

赵震山一时动弹不得。

“好事啊。这是好事啊。夫人果然聪慧，这个想法我相当支持，来年我还可以抱孙子咯。”赵震山笑着在宋雪燕的手背上轻轻拍了一下，随后又一把紧紧握住，趁势将宋雪燕揽入怀中。

“死人？此话怎讲？”赵震山一肚子的疑惑。

赵公子瞟一眼胖子和瘦子，见他们垂头丧气一脸无奈，顿时心中无底。

赵震山还在思索，眉宇间忽张忽合，蒙面人的一席话说中了他的要害，而曹义的话又起了推波助澜的效应，他索性不思索了，对蒙面人道：“看在与贵帮方帮主多年的交情，我可以答应接下这桩买卖，不过你该知道商道上的规矩……”

其实，用折扇打人根本就不疼，中年妇女只不过在表达心中的愤怒而已。

赵震山嘿嘿边笑边把宋雪燕搂得更紧了。

赵震山疑道：“为什么不把客人领到堂屋候见？”

蒙面人见赵震山允诺，道一声：“在下替茶帮方帮主就此谢过赵老板，明晚此时此地交货，特别提醒要加强保护，保证不得有丝毫闪失！”

“你看，本打算好好陪陪你，可生意大了由不得自由了，我出去一会，夫人在此好好写字作画。你的字画越来越精致了。”

赵震山只来得及叮嘱一句：“曹义，护好银盒！”那条黑影便已抓住了他的右肩，顿时，他感到肩膀一阵酸麻，并源源不断地流向胸膛和全身。

赵震山思想激烈斗争着，曹义一旁开口了：“老爷，我看这桩生意也没什么可忌惮的，毕竟运送到江南，路程不过三百里，两万两的运价也确实不薄，我们是做生意的，有生意不做岂不是不该，何况是送上门的生意。”

曹义打着一盏灯笼给赵震山引路，到了正堂，也不领进，却径直朝正堂左旁的一条小道上继续引领，这条小道通往赵府后门。

赵震山一惊，道：“请问阁下是……”

赵公子一见到妇女显出慌张，随即又转而矫情，道：“娘，您从庐州回来怎么不通知孩儿一声，一别数月，知道孩儿很想念娘么？”

“什么想法？凡是你的想法应该都很实际，因为你是一个有涵养的人，说出来我听。”赵震山拉起宋雪燕的左手，在她的手背上轻轻地摩挲，眼里柔情似水。

蒙面人似乎早已知他所想，将一只银盒往赵震山脚边一丢，道：“这是一万两，事成之后再兑现另一半。”

蒙面人道：“赵老板商道奔波几十年，口碑甚好，只要是你的生意，商道上无人搬弄是非，绝不敢造次，正是这点，你是我们此桩生意的不二人选。况且，这阴阳买卖也是买卖，你若是断然拒绝，传到商道上，对你赵老板的诚信必有损伤，再说，我们也是出了高价的，还请赵老板三思。”

“琅琊麒麟帮？运送什么事物？”

“既然是你的想法，你就全权去操办吧。”

赵公子的烂鼻子此时已被打上了一帖膏药，正坐在屋中气急败坏地使劲摇扇子，一会儿上，一会儿下，一会儿左，一会儿右，尽管赵公子生得亦算俊朗，但此时此刻却像极了舞台上的丑角。

“难道茶帮此番做的不是茶道上的买卖？”赵震山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