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1/2）

“算了，不说这些伤感的，今天是元旦，妈，元旦快乐。”韩小曼从包里取出一份包装精致的盒子，“你看，我给准备了礼物。”

“奶奶身体很好哦，她最近总喜欢出去跳跳广场舞，一顿要吃两碗饭……”

她炮语连珠：“是不是因为白墨？是不是因为那小贱.人？！你这么做对得起我吗，对得起我爸妈吗？”

韩小曼见邹辰看她，想扬起一个笑，却又抑制不住咳嗽，直到把眼眶都咳红了。她往邹辰身边挪了挪，想挽住他。

邹辰看着窗外，很长时间没有说话，长得令韩小曼心里挂着的石头越来越重，像溺在江水中般，愈发下沉，愈发恐慌，嗓子干涩，很想说些什么甚至是尖叫。

冰冷的仪器和消毒水使得屋子里充斥着钢铁一般的锈气。如果不是心电图的折线在走动，差一点让人有一种她不是活人的错觉。

水泥地面冰冰凉凉的，透过裤子渗入骨子里。

小刀顿了顿，刀锋一转，韩小曼手中的苹果皮掉了，她没有削完。

他推门出去，闭眼蹲在走廊的墙角，带着哭腔的声音从病房里隐约透出。

韩小曼守在床边给韩妈削苹果，刀锋在指尖旋转，速度越来越慢，果皮连成长长的一串。她眼眶红红的，哽咽道：“妈，你知道吗，每次给你削苹果我总在心里祈祷着，幻想着，只要削完果子，皮不断开，你就能醒过来。”

“妈，将近3年了，头两年，我每次都期许着你在某一个不经意的时刻会动一动，看着我笑，可现在，我再也不敢削一个完整的苹果，我怕削得多了，会不灵验，再削下去你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但邹辰起身了，他站在台阶口的窗边，“别这样。”

“一开始，每次削到小半就断皮，我就安慰自己说，让你多睡一会儿，让我多练一会儿，你醒来后我就可以每天都给你削水果。”

“阿辰的手好了，他是体育生嘛，经常会磕磕碰碰的。”

韩小曼的双手还僵硬在空气中，维持着刚刚的姿势，她笑了笑，踩灭地上的烟头，歪着头问：“我哪样了？”

邹辰站在床尾，暗刺埋在他胸口，化脓的疮疤隐隐胀痛，尽管看了许多次，每一次都让人筋疲力尽身心疲惫。

少年浑身颤抖地抱着篮球，满世界只剩下黑色和红色，还在人行道上的少年也怔住了，呼吸停在那一刻。

耳边传来一阵嘲讽，“怎么，不愿意听了？是不是觉得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