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1/2）

“吃什么？”

邹辰拉开厚重的窗帘，淡淡的月色透进来，氤氲着朦胧的美。夜不算黑，街边的路灯映到半空中，又被稠密的雾气反射回来，四周就像朦朦胧胧渲染出来汤样稀薄的亮光。

“咱们这算不算是烛光晚餐？”白墨将两只筷子在一起磨了磨，笑道：“其实宵夜吃泡面是最馋人的，一屋子只要一个人吃，其他人也会跟着饿。以前蓝妈不在家的时候，我和小舅舅就经常吃泡面。”

“卤肉。”

这个胃真的是太没志气了，黑灯瞎火的好像什么都做不了。

白墨：“……”

白墨：“……”

“听着啊。”

邹辰：“我好像，加完调料包又顺手倒了酱油。”

白墨不满：“你怎么没反应？”

半晌，邹辰面瘫道：“我去给你换条毛巾吧，你脑袋还没恢复。”

“的反义词。”

白墨吸了几口面，灌了一口水，“好咸，你退步了。”

“你说说话吧，”邹辰软语相求，“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头疼吗，还是脚疼？”

声音轻得宛若一阵风，悄悄地就散了。邹辰不知道她家里发生的事，却也不问，温厚的手掌一下又一下轻柔地揉着她脑后的包。白墨抱得很紧，她用力抱着邹辰，像要把人嵌进自己身体那样抱着，浓重的烟味儿停在鼻尖，却无比的踏实，像轮船停靠了港湾，没有了飘浮的忐忑。好像就这样抱着，这段时间她所有的思念，所受到的委屈，无奈，遭遇的忧伤，苦闷，都能一并传递给邹辰。

咕噜咕噜的声音在安静的屋里异常明显。

白墨不解：“我觉得挺呆萌的啊，比现在逗多了。”

“坐在地上不冷吗，怎么不起来？”

“鲍参翅肚龙虾，你要给我变出来吗？”白墨指着冰箱上边几袋泡面，“家里现在只剩泡面了，面条也吃完了。”

白墨红着脸，“饿了。”

越是信任越是关心往往越会被亲眼所见蒙蔽了双眼。

表情柔和无比，好像刚刚争嘴的人不是他。邹辰伸手摸了摸她脑袋，入手处鹅蛋似的凸起让他想抽自己，心里有一个清晰认知，她摔倒了，撞到头了。

邹辰轻笑，这种事有什么好得意的？

邹辰：“没。”

邹辰心疼地拨动遮住她眸子的发际，温热的手掌贴着她冰凉的脸蛋，心里涨涩。

“你个白痴！”

白墨嘶地倒吸凉气：“分明是你的错，我都那么忙了你还弄一桶袜子来添乱。”

邹辰整个人像被浸在酸水里，从头到脚地发酸，发胀，发凉，明明笔是他扔的，伤到了她又很不是滋味。

蜡烛摇曳，烛芯倒映在玻璃桌上，似是水面漾起的点点渔火，有一种别样的温暖。

“脚也扭了？”

想了想，她噗嗤一下笑了。

他从房间里出来，被桌面那张信笺止住脚步，停顿几秒，拿起桌面的透明胶，一点一点把争笔时画上的痕迹撕去，透明胶和涂改液作用相似，却没有明显的痕迹。除了有一点点起边毛，信笺完好无损，兔斯基应该不用再写一份了吧？他叹气，觉得自己有点手抽。

“反弹。”

邹辰拿签沾紫药水轻轻点在白墨小腿上，白墨拿着冷毛巾敷在后脑勺上，脚踝也裹着一块冰凉的毛巾。

白墨笑：“吃醋了？”

此时，白墨才缓缓开口。

白墨没说话，定定地看着他，目光像随手撒出的沙砾，散乱地罩在他身上，已没了焦点。邹辰想将人搀扶起来，却没拉动，心头那点火苗彻底熄灭，心化了，化成了一滩水。单手不好控制力道，他顺手将人往怀里带，放在椅子上。

大开的门外，他的脚步滞愣了片刻，静静地走进去。

白墨掩着嘴：“我觉得我们刚刚吵架挺有水准的，还记得小学二年级那会儿是怎么骂人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