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重门幻境(1/2)
明棠可不得搭理他这话,横他一眼,忽然说道:“还想要什么报?难不成,我这身上还有什么可图的?”
谢不倾也不回答,笑着揽了她的肩,暧昧地凑到她的耳边,在她颈边也落下一个吻:“这样的问题,明世子心中不是早知道吗?本督可有许多要的,只看明世子给不给得起了。”
二人正说着话,外头鸣琴忽然跑了进来,手里捧着一封信匣,面上很有些惊奇之色:“郎君郎君,有从南边来的信件。”
南边来的信件?
明棠原以为是自己安排在南边的什么人手传来的消息,可细细想了,她如今也不曾插手到那么远的地方去查什么,便从鸣琴的手里接过来的信匣,打开一看,上头盖着的印章有些还是途经江南西道的,心中便有些奇怪。
江南西道,那就是庐陵那一块儿的,庐陵那还有什么同她相熟的人不成?
倒是鸣琴听了明棠的解释,便说道:“郎君忘了,日前回家的双采姑娘,祖籍应当就是在庐陵的。”
明棠这才想起来,那个从她院子里回家的小姑娘双采,原本祖家是庐陵大户。
但上京城距离庐陵甚远,纵使双采从辞行的那一刻就开始启程回府,如今也不应当就到了庐陵才是,怎么会有从庐陵寄来的信件?
她心中有些疑惑,便将手里的信笺拆开。
里头果然是盖了顾家的家印。
顾家就是双采的祖家,她的本名是顾思檀,明棠心中还觉得奇怪,这边手里展开一看,才知道是何事。
这份信笺不是双采寄过来的信笺,却是顾家家主顾寻章寄来的信笺。
他与明棠素不相识,故而前头好些话都是在问候明家与镇国公府,字字句句都十分老辣,度量把握得极好,不愧是能够把持顾家这样多年的顾家家主。
等将信笺一翻,却是说他近日会因为一些个私事儿上京来,明棠既然为顾思檀的救命恩人,他便想要亲自登门拜见道谢。
这信笺写的极有礼貌,甚有分寸,明棠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当的,只将信笺放在一边,道:“这信笺先收起来,等我回来再细细看过回信。”
那信笺用的是上好的纸,雪白细腻,纸张厚实,是如今南边很流行的一种书写用纸,明棠不大熟悉这种用纸,叠信笺的时候不慎被那纸张的边边儿一割,划破了手指。
一点儿细细的疼,血丝儿都看不大清楚,明棠也没放在心上。
她想着,·顾家若是有意与她交好,也不失为一大助力。
不过如今那代笔的先生才是要紧之事,顾家家主上京还不知在什么日子,往后稍稍也不成问题,不必那样急着回信,倒叫顾家的人觉得她贪图那点儿报答似的。
鸣琴依言去了,明棠便叫人套了车马,按照她先前安排的那般,去找拾月将那代笔先生养着的小院子。
谢不倾要随行,明棠也随他去了。
他们走得急,并不知道他们才出了门不久,鸣琴又替明棠收了新的信笺过来。
鸣琴虽然看不懂那些文绉绉的印章,却能认出上头的江南西道来,只觉得奇怪,今儿这是怎么了,捅了江南西道的窝了,尽是江南来的信笺?她可不记得小郎君与江南的人有什么往来。
但鸣琴不敢私自将信笺拆开,便放到了明棠的书房之中,只等她自个儿回来看。
*
鸣琴离开书房的时候,碰见了一个人在院子里站着的沈鹤然。
他站在树边儿上,看着潇湘阁门口的方向,不知是不是方才看着明棠与谢不倾出去了,定定的,宛如一座望夫石。
鸣琴对沈鹤然很有些头疼,这傻小子如今看起来日渐好似不大傻了,可他看人的眼神总是停停的,有时候又好似有些绿幽幽的光从里头漏出来,叫人觉得有些浑身发冷。
“你在这儿做什么?郎君叫你看的书,已然看完了?”
鸣琴也没放太多心神在沈鹤然身上,她不大想与沈鹤然对视,便侧过身子,随意去摘花坛之中的野花儿,随便与沈鹤然说了一句话。
沈鹤然笑了一声:“她已然有半月不曾给我布置书看了。”
鸣琴觉得奇怪,因她记得明棠将沈鹤然带回来,是要带他一块儿去太学的,太学有些入学考校,虽然他们这些士族子弟考不过也无所谓,但若是考得太差难免面上无光,所以明棠盯沈鹤然的课业盯得很紧,怎生如今半月不曾给沈鹤然看书了?
沈鹤然就好似知道鸣琴心中的疑惑一般,叹息:“她忙的很,怎还记得我。”
鸣琴听出些酸溜溜的味道,心中正是一咯噔,想要说些什么,便见沈鹤然忽然如同一只小犬一般耸动了下鼻头,皱着眉头道:“琴姐,你方才是拿了什么,怎么这般臭气?”
鸣琴才看向自己手中摘下来的花朵。
那花儿的花杆上头有些汁液溢出来,黏糊糊的,鸣琴放在鼻尖一闻,确实有些奇怪的臭气。
她连忙将这花儿扔了,用手帕子擦手。
沈鹤然还是皱着眉头,想说些什么,便得了鸣琴一句打趣:“好了,可别说了,我可知道你这鼻子与常人不同,灵敏的很,我这就去洗手,莫要念我的经了。”
说着,她便回屋去将手洗净。
恰巧今日有那牙婆上门来,是先前拾月与鸣琴奉了明棠之命,吩咐她去寻一些听话懂事的小丫头到潇湘阁来充作使女,今日她总算是搜罗清了这些人,要鸣琴过去选人。
鸣琴要管着潇湘阁之中的内务,这事儿是她要去接洽盯着的。
选人看似小事,却马虎不得,若选的不好,没得与先前一样,选一堆叫主子觉得头疼不得用的。
于是鸣琴也顾不上那在院子里傻站着的傻小子了,匆忙而去。
她不知道自己走后,沈鹤然从地上捡起了那一朵花被她匆忙丢弃的花儿。
少年人也顾不得什么形象,只是这样蹲在地上,将那被鸣琴揉碎了的花朵放在鼻尖轻轻闻了一下。
但有些汁液已经是干了,闻不见什么味道,与方才沈鹤然问到的那些臭气也截然不同。
他的眉头越皱越紧,干脆走到方才鸣琴站着的位置,将花坛里头的花找出来几朵与她摘的那朵相像的,新鲜摘了下来,又去闻着那花汁液的臭气,甚至还放在口中嚼了嚼,眉头皱得更紧。
不是。
这花的汁液虽然确实有些叫人不大愉快的味道,但并不是方才沈鹤然闻到的那一股子臭气。
沈鹤然匆忙站了起来,旁边没有人看着,他也不像平常一样面上都是傻兮兮的模样,锋利艳丽的少年人眉眼之中全是压不住的烦躁。
他先是去了鸣琴的屋子,也不管这是使女的屋舍,径直推门而入,在窗边寻到了那一盆鸣琴方才洗手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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