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新首辅乎？（2/2）

自从迁都回北京以来，何夕的事务就越来越少了。这也是何夕有意为之的。大明天下这个国家机器的运作是相当复杂的。

黄子澄说道：“大人，重情重义，先帝之恩泽，从未忘怀，尚公主以来，身边没有一妾。恩爱之名天下皆知。大人本心不愿意上负先帝，中负公主，下负陛下。”

很多人担心自己何夕门下的标签贴得太深，何老大人，一个感动，要带着自己就藩怎么办？他们可不愿意去比西洋总督府更加远的地方。

黄子澄一愣，叹息一声说道：“看来瞒不过你啊。陛下要我当新首辅，前提是让我来安抚住你。大人，你需要我怎么办？”

却不知道，权力场上，本来就不讲这个。所有的人情味，都是伪装的。

何夕自然要费些心思了。

一方面是给内阁交权，毕竟朝廷交接，并不是一件小事。不安排好，何夕就抽身而退，整个天下必然出乱子不可。

他自然也有舍我其谁的傲气。

不是别的。

即便有，也没有自己家人可以信任。

这一件事情，如果黄子澄做不好的话，黄子澄的首辅还是未知之数。

从今之后，何家，大概要被成为天竺何家了。从此何夕不是大明人了。

至于女人，更是生活之中一些小问题。安庆公主觉得何家人丁稀少，这些年来有了好几个庶子庶女的出生，何夕虽然也爱护非常。但是在府中的待遇，自然比不上两个嫡子。

黄子澄说道：“大人，以故友视我。在下不敢自轻，也称呼大人一身何兄。我就说了。何兄而今的局面，富贵已极，人臣之顶。何去何从，不过三条路而已。第一条，就是更进一步，问鼎九五，只是在我看来，何兄断然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他担心何夕改变心思。

所以培养上，也是非常上心的。只是在学业上难免有些苛刻。在儿女那里，却慈父严母而已。

只是，不当皇帝与按照约定乖乖退休，却是两回事。

实在没有人情味。

这些年该做的事情都做了。该安置的事情也都安置了。剩下的时候，就是按部就班的走。何夕放下了手中很多权力。

不过，何夕对皇位没有非分之想，总是要想自己身后事，还有自己的家族子女的身后事情。

他身边没有小妾，但是从来不缺少年轻貌美的女子。

何夕听黄子澄这么一说，心中暗道：“黄子澄还是黄子澄。朱雄英选得这个人不错。”

黄子澄摆得身份很正。他就是以下属的身份来请示的。

这一番话，何夕听得有一些惭愧。

何夕对皇帝缺乏敬畏。

这也是对黄子澄考验，黄子澄这个新首辅的任务，就是让确保何夕将自己的位置让出来，乖乖的去就藩。这是眼前的头等大事。

何夕微微一笑，说道：“陛下，有什么想法要你转告？”

而何夕本人在这一台机器之中，处于一个不受限制的身份。

何夕沉默了一会儿，说道：“黄兄，你我多年好友，你说说，我现在该怎么办？”

如此一来，何夕更是有空。

何府大不一样了。

黄子澄自然明白这一点，他与何夕多年之交情。他自负也是了解何夕的。他或许不了解何夕其他方面，但是有一件事情，他是明白的。

权力对人的异化是非常大的。习惯了掌控天下人的，一旦不掌控天下了。那种落差未必能够承受得来。即便何夕之前，已经决定退下来也是一样的。

黄子澄也暗暗嘀咕，觉得某些人太过冷血了。何夕仅仅是对外宣称要退下来的。人还没有走，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

而请不要忘记，朱雄英在辽东待了很长一段时间。他在何夕手下做事，但实际上，何夕并不直接管他，与其说他是何夕的下属，不如说他跟着黄子澄做事。

黄子澄骨子是一个儒生。而儒生想做做的事情，就是致君尧舜上。换一句话，就是升官。掌控天下，推行自己的政策。

黄子澄很明白一件事情，何夕想做的事情，一定会做成，不想做的事情，谁也勉强不了。黄子澄也不行。他要做的事情，是让何夕自己退下来。给何夕打下手，而不是强迫何夕。

黄子澄不知道何夕的想法，他继续说下去。说道：“儿女私情，与国家大事相比，算不得什么。大人最在意的是自己的功业，于此。自然是不登上这个位置，要比登上这个位置好。不说别的，天下藩王遍布海内外，燕国更是铁甲百万，何兄如果有了动作，天下定然会有一场大战，这一场大战，非数年能定，到时候，何夕想要施展抱负，济世安民，可得乎？于庸人而论，天下之重与胸中之志相比，自然是天下为重。而与何兄而言，这天下之重，何及胸中之志？”

“此其一也。”

何夕听了淡然一笑，说道：“黄兄知我，为此当浮一大白。请。”

黄子澄自然举杯，两人对饮过后。相似一笑，此刻就如当初在南京国子监的时候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