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民主本身（1/2）

第一百九十七章民主本身

更何况，而今的朱雄英本身，也有统治的法理危机。

南京说自己是正统，北京也说自己是正统，两边都说自己是正统，恰恰说明了两边都不是正统。

而且很久之前，何夕就在朱元璋面前否定了天人感应。

这其实也是否定了大明天子的正统性，皇帝既然不是上天选定的天子，那么，岂不是谁都可以取而代之。皇帝没有了神圣性，那么他们凭什么号令天下？

朱元璋在的时候，这个问题并不严重。

毕竟，朱元璋是何许人也。真正诠释朱元璋地位的一句话，是天子，兵强马壮者为之。朱元璋的地位是这样来的。

但是这一句话，的确是现实。却不能根据这一句作为统治天下的法理依据，否则天下就陷入五代兵乱的恶性循环之中，天下百姓民不聊生。

“你准备怎么办？”朱雄英听明白何夕的解释之后，问道。

何夕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也没有什么办法了。或者，只有确定新的法统，也就是民重君轻。”

朱雄英听明白一些，却也有更多不明白，这是孟子的话，自从宋代以来思孟学派广泛传播，这样的话，早就传遍了。朱雄英不知道，何夕将这些陈词滥调，重新翻出来是什么意思？

朱雄英说道：“姑父，可否说得再明白一点？”

一方面，他已经卷进入改革的滚滚浪潮之中，青春热血让朱雄英很支持这些改革。另外一方面作为一个皇帝，享受过权力带来的好处。

朱雄英虽然模糊地知道，工业革命之后，君主权力要下降。但是其实感受并不真切。此刻何夕这些话，就好像重锤，砸在朱雄英的心上。

只是朱雄英还没有摸到未来的帝国皇帝该怎么做而已。

一想到这里，朱雄英越发觉得何夕恐怖。

无他，理想主义者是难以揣度的。

朱雄英能容忍何夕而今擅权，一方面是因为何夕的能力，另外一方面也是何夕身上的光环。但是最后还是因为何夕没有野心，朱雄英觉得，他能够在未来的某一天，将天下大权从何夕手中夺回来了。

当然了，朱雄英因为看过未来的历史，他知道对抗历史洪流是不对的。朱雄英也没有想过将时代扭转过来，只是，朱雄英看重的是权力本身，而不是皇帝。

双方思想上的隔阂，导致对对方行为难以判断，朱雄英只能往最坏的地方想，他只能忍下自己的不快。说道：“具体怎么办？”

而按照何夕这个说法，今后朱雄英的权力，不，应该是朝廷的绝对权威都不会存在多少了。为了从下面尽可能征收赋税，从而支持新政府或者战争与建设庞大的开支，就必须要将税基建立在工厂主资本家身上，而且正如明后期中枢对江南士大夫们无能为力一样。

这让朱雄英很难明白的地方。

他现在能容忍何夕，决计不能容忍永远失去了权力。

口含天宪的天子大权，在朱雄英的手中永远地失去了。

只是朱雄英内心深处已经下定决心了，一旦大事已定，一定要将何夕给踢走。

其次，何夕到底是怎么想的？

而在这一刻看清楚了何夕改革的本质，新体制之中，对皇帝限制太多了。虽然说历史上，要一战，才打掉了所有的皇冠。但是法国大革命已经将皇帝送上了断头台。

或许在很多年前，他的父亲已经看明白这一点，这才是朱标一直犹豫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