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章 长夜降临（1/2）

第524章 长夜降临

商船进入低语湾的时候，黄昏已经降临。

希琳·拜拉席恩站在船头，凝视着悬崖上的一座城堡，对身旁的骑士问道：

“戴佛斯爵士，那是参天塔吗？”

“不，公主殿下。”戴佛斯摇摇头，“那是三塔堡，科托因家族的城堡。参天塔可要比这个高大恢弘得多了。”

希琳点点头，沉默片刻，又道：

“不要再叫我殿下了……我的父亲已经向凯撒陛下俯首称臣，不再是国王，我也不再是公主了。”

“是，希琳小姐。”戴佛斯道。

绝境长城崩塌，对于驻守在影子塔的史坦尼斯·拜拉席恩来说，也是一场浩劫。

在耗尽了最后仅存的一支军队后，这位国王终于认清了现实，摘下了王冠，选择向凯撒投降。

凯撒十分大度地宽恕了史坦尼斯，还将雨林中的一座城堡赏赐给他。

虽说远比不上风息堡，但也算是给拜拉席恩家族留了一些体面，不至于就此消亡。

“不会的。”希琳捏着小拳头，信誓旦旦地说道，“凯撒陛下绝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像你这种……”

希琳也愣了一下：

“我这些一直待在船上，昼夜颠倒，已经分不清白天和黑夜了……”

塔楼外，黑暗笼罩一切，几支零星的火把如溺水的虫儿，在摇曳闪烁。

而这件事牵扯到父亲的名声和信誉，他认为就算真的要澄清，也该先征求父亲的意见。

“是啊，已经过了蝠时。”琼恩道，“一天又过去了，可上一次太阳是什么时候升起的？”

船只继续前行，直到第二天早上——或者说按照时刻来讲应该是早上，虽然天色依然黑漆漆一片——他们才终于看到了参天塔顶那日夜不息燃烧着的火炬。

“学城枢机会已经开会讨论过了。”诺伦博士悠然道，“同意接收希琳小姐成为学徒。”

“是我。开门，马尔温。”

马尔温博士猛地站起身来，在书堆里一阵翻找。

他们在一扇橡木铁门外停住脚步。

希琳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因为眼前这人着实不像一个学识渊博彬彬有礼的学士，更像是码头上的恶霸。

“长夜已经来了。”马尔温博士站在窗前，宣布道。

随着大船进入港口，两艘小帆船靠了过来，进行检查。

马尔温博士回过头，就见屋中的玻璃蜡烛还在闪耀着没有温度的光芒，刺眼，冰冷，令人不安。

大概走了半个小时，队伍终于来到学城门前。

“不管你怎么想，马尔温。枢机会已经讨论决定，由你来负责教导希琳小姐。”

“我想直接去学城，可以吗？”希琳向来不喜欢参加贵族的交际活动。

“给你安排了一位学徒，”诺伦博士笑呵呵地将希琳拉到面前，“希琳·拜拉席恩小姐，相信你应该听说过她的名字。”

队伍离开港口，沿着迷宫一般的街巷，穿行在这座古老的城市中。

“谁？”门内想起一个粗豪的声音，毫不掩饰自己的不耐烦。

雷顿·海塔尔伯爵之子贝勒爵士得知消息后，亲自带人前来迎接。

她的命运已经足够悲惨了。

希琳告别贝勒爵士，跟着诺伦博士在黑暗中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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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尔温博士说着说着，忽然瞥见希琳藏在兜帽下的灰黑色皮肤，顿了一下，又放缓了语气：

三天前，尸鬼大军就已经抵达，但却一直在原地打转，并没有发动进攻。

希琳耸耸肩，道：

“或许是。”琼恩点点头，但随即又摇摇头，“又或许，它们在等待一个时机。”

“夜晚越来越长了。”戴佛斯看着远方的火光，叹息一声，“或许有一天，太阳再也不会升起。”

“我现在早上醒来就什么也看不见，有时候会以为还是深夜。老师，听说异鬼南下，会带来长夜，这是不是真的？”

穿着灰色长袍的学士们快步经过，纷纷向这位少女投来好奇的目光。

“什么事？诺伦。”

“不。你没错。”马尔温博士语气凝重的说道。

“它们在等什么？”

他们穿过庭院，越过戴伦一世的雕像，又过了几座石桥，来到一个长满爬山虎的古旧塔楼。

铛——铛——铛……

最近白天太短，大部分时间天都是黑的，所以很多人都习惯了被黑暗笼罩。

自从成为雷戈的龙骑士后，琼恩·雪诺的大名顿时传遍了颈泽防线。

而且，在得知希琳想要学习医术后，凯撒还特地派人将她送到了学城。

蝠时是太阳下山的时辰，而今天，太阳根本就没有升起过。

这也意味着——

“长夜来了？”有人发出惊呼。

希琳意识到老师应该是在找时钟，正想着也帮忙，但就在这时，外面忽然响起悠长的钟声——

直到现在被提醒，他们才意识到，昨天太阳落山之后，竟然再也没有升起！

“你们还有人记得现在是什么时辰吗？”琼恩问道。

“尊敬的希琳小姐，您是想去参天塔歇息一下？还是直接去学城？”

诺伦博士敲了敲门。

戴佛斯带着希琳前去交涉，很快，他们的船只便被允许靠岸。

马尔温博士惊异地看了女孩一眼，显然是没想到这个看起来胆怯的小姑娘，居然还有开玩笑的勇气：

“一般来说，症状扩散到脸部时，往往伴随着失明。你这种情况确实有些特殊……不过，灰鳞病有潜伏期，也许有一天你一觉醒来，就会发现自己什么也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