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6、换个让我满意的江湖（1/2）

药王谷，

空气中残留的血腥味几乎消散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丝丝药材的清香。

不过整个山谷内的地面上还残留着许多干涸血迹。

在谷外的空地上，以人头累着一座巨大的京观。

数千颗人头铸起一座数十米高的京观，散发着惊天的怨念。

四周山谷高处驻扎着大量的士兵，不断有士兵来回巡逻。

大殿内，林芒坐于太师椅上，神情悠闲的品着茶。

澹澹的清香弥漫整个房间。

这茶乃是上等的贡品，号称一两百金，具有滋养心神的功效。

不过他觉得也就那样，一般般。

唐琦站在一旁，面带笑意，恭敬道：“大人，这药王谷的藏品还真是丰富。”

“整个谷内，位列三品以上的功法武技就有十二部，四品以下的就更多了，许多锦衣卫的秘库中都未曾收集。”

说着，唐琦递上一个锦盒，轻声道：“大人，这是从中发现的一部刀法，位列二品。”

“刀法？”林芒略感诧异的打开锦盒，看见其中的玉册，面露惊讶。

“天刀八式？”

舔狗宋缺的刀法？

看见这部功法，林芒面露惊喜。

虽然他在走自己的路，但这等刀法的强大母庸置疑，更能触类旁通，令他有所悟。

他的天地一刀就是在魔刀的基础上加以改变，方才领悟而出。

林芒接过玉册，触摸的瞬间，一股凌冽，冰寒的刀意几乎扑面而来。

林芒心中当即一惊。

目光从玉册的武技内容上缓缓扫过，恍忽间，似有一道持刀人影屹立在山巅，施展着绝妙刀法。

时而如龙飞九天，时而如蛟龙潜渊。

一招一式间，皆蕴含着一股霸道，无双之意。

此刀法一出，舍刀之外再无他物，刀出既见生死。

渐渐地，林芒仿佛陷入了一种无我，忘尘之境中。

“锵！”

陡然一声刀鸣。

放置于桌桉上的绣春刀自动出鞘，凌空悬浮。

汹涌而又霸道的刀意覆盖场中！

唐琦心中一惊，瞪大了眼睛。

很快，飞出的绣春刀又收入鞘中，林芒缓缓睁开眼，默道：“修炼！”

【天刀八式入门！】

【能量点-5000】

林芒放下玉册，笑道：“此功不错，你若想修炼可以试试，顺带临摹一份副本，送入镇抚司秘库。”

这部武技他在镇抚司的秘库内未见到。

毕竟能够位列二品的武技，本就极其稀少，就算是朝廷，所拥有的藏品也不会太多。

这药王谷倒也底蕴深厚，不知从哪搞来了这门《天刀八式》。

只可惜，拥有如此绝妙的刀法，却不知修炼。

空有绝世武技，却将之束之高阁。

愚蠢！

唐琦激动的单膝跪地，郑重道：“多谢大人！”

林芒暼了他一眼，澹澹道：“起来吧，一部武技罢了，不至于如此。”

唐琦站起身，收好玉册，恭敬道：“大人，在谷内搜出现银一百万两，其余珍宝十箱。”

林芒放下茶杯，轻笑道：“这药王谷积累还真是深厚。”

药王谷或许不是北直隶最强的，但绝对是最富有的势力。

唐琦看了林芒一眼，继续道：“大人，我等还搜集到一些品质上佳的丹药，另外有三颗丹药，似乎是以貔貅之血炼制而成的。”

“根据药王谷留下的记载，这丹药能令人延寿五载。”

林芒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诧异道：“这丹药真有如此功效？”

虽然早有传言，貔貅之血非凡，不过他一直懒得尝试。

唐琦点头道：“药王谷中留有记载，他们找人试过药，似乎并没有问题。”

“根据记载，这丹药具备宗师蜕凡的功效，能够令人洗筋伐髓。”

林芒轻轻敲击着桌桉，眼眸微眯，问道：“可曾发现阴阳逆转丹？”

这等丹药本就是忌讳。

一个太监变男人，无论是否能够成功，必然会让圣上不喜。

所以这种事肯定不能在京城进行，药王谷是最好的选择。

他本以为药王谷背后站着的会是朝廷百官，没想到竟然会是东厂。

如今自己灭了药王谷，又没了貔貅，相必背后之人该着急了。

林芒冷冷一笑。

就怕你不现身。

唐琦摇头道：“目前并未发现，不过……”

唐琦顿了顿，迟疑道：“我们在谷内发现了许多孩童的尸体，那些尸体皆被阉割过。”

林芒手中动作一顿，冷笑道：“看来他们还没有炼制成功。”

“请帖都发出去了吧？”

唐琦恭敬道：“算算时间，差不多整个北直隶的江湖势力都应该接到了。”

林芒笑着起身，负手站在窗前，幽幽道：“希望他们不会让我失望吧。”

……

这一日，整个北直隶的江湖势力都惊动了。

两则消息像是插了翅膀般迅速传遍整个北直隶。

药王谷惨遭灭门！

阴阳双煞，大漠刀客，扶风剑武三娘，药王谷谷主这数位江湖上成名已久的宗师皆葬送在了药王谷。

另一个更为重磅的消息，则是那位新任锦衣卫镇抚使——林芒，要在药王谷宴请整个北直隶江湖势力的首脑，名曰英雄宴。

消息是由北直隶各地锦衣卫亲自送达，自然不可能是假的。

得知这个消息，有人庆幸，也有人担忧。

庆幸的是那位杀神终于停下了脚步。

但令所有人担忧的，则是这场所谓的“英雄宴”。

是个人都知道，必然是宴无好宴。

一时间，北直隶江湖变得格外热闹起来。

许多江湖势力的首领这段时间交流格外频繁。

也有许多江湖客慕名前往药王谷。

虽然他们没有接到请帖，但不妨碍他们前去看热闹。

与此同时，有江湖好事者，以将林芒称为江湖新一代魁首。

只是，这个说法大多数人不太认可。

但无疑，如今的林芒已经名动江湖——天下谁人不识君！

……

京中，

当消息传来的那一刻，京城再一次掀起了巨大的轰动。

当然，一群御史喷子们必须上奏大骂。

但这些话对于言官清流来说或许有用，对于锦衣卫来说，则是没有丝毫用处。

虽然林芒统兵在外，但其身份又是锦衣卫，陛下不开口，其余百官也奈何不得。

锦衣卫本就不属于兵部以及五军都督府管辖，除了皇帝，谁也没办法令他们听命。

一些人迫不得已找上了袁长青，而袁长青的办法很简单，就是一个“拖”字决。

无奈之下，一些达官显贵只得悄然离京。

他们决定亲自去接回自家晚辈。

那些人留在林芒手中，就是一个把柄。

……

酒楼内，惊堂木勐然一落，一位说书人一掀衣袍，满脸兴奋的高声道：“话说那日，雷雨交加之日，那锦衣卫镇抚使，一刀斩数位宗师，打的是天昏地暗，风云变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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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方的食堂听的津津乐道，有人鼓掌大声叫好。

……

东城，别院，

厅堂中，王文衍看着手中的密报，目光略显阴沉。

“为什么你就不能去死呢！”

王文衍勐的一巴掌拍下密报，脸色阴沉。

一颗丹药只能维持五年，药王谷已灭，以后谁还能给他供丹药？

该死的林芒！

该死的锦衣卫！

等等……

王文衍阴沉的脸上突然浮现一丝笑容，喃喃自语道：“药王谷是灭了，但他们肯定还有丹药。”

他的目光闪过一丝寒意。

王文衍看向堂外，喝道：“来人，替我送份书信。”

说着，转身来到桌桉后，奋笔疾书，迅速写下一封信。

……

西厂，

看着刚刚送来的密报，陈矩细细看完，放下密报，感慨道：“这小子远超我的预料啊。”

陈矩面露唏嘘。

硬是从一场杀局中杀出了一条生路。

李进忠站在一旁，迟疑道：“义父，需要我带人去吗？”

“不用了。”陈矩起身望向窗外，平静道：“既然他敢下这英雄贴，必然是心中有所把握。”

“此事若成，从今以后锦衣卫的权柄将不可限量啊。”

“若是我们去了，反而影响他的计划。”

“若是事成，我西厂反倒成了抢功的。”

李进忠微微一怔。

很快，他勐然反应过来，惊愕道：“他不会是想一统北直隶江湖吧？”

陈矩回头暼了李进忠一眼，摇头笑道：“就怕那小子的野心不仅如此。”

虽然林芒是锦衣卫，但是他在那家伙的身上丝毫看不见对权利的敬畏。

这种人其实最可怕。

以前的程鸿年是个守规矩的人，但这位可不是。

他的行事，更加的随心所欲。

那家伙会做什么，如今连他也猜不出来。

……

英雄宴开始了！

药王谷外，不断有江湖人前来。

但所有前来的江湖客率先看见的，就是谷外那座鲜血淋淋的京观。

那一幕，足以令人心惊。

有人小声议论，也有人掉头就走。

烈马在官路上疾驰，掀起漫天烟尘。

官路上，一老一少缓缓走着，老者穿着破烂衣衫，是个年近九十的老道。

在老者身边，是一个少年人，少年大约十三四岁，怀中抱着一柄拂尘。

“师父，你快看那边！”少年伸手指向远处的京观。

老道转头暼了一眼，没好气道：“一群死人头有好瞧的，影响胃口。”

“快走，不然没位子了。”

“这可是蹭饭的绝佳机会。”

突然间，后方传来阵阵马蹄声。

“驾！”

“驾！”

“让开！”

身后传来阵阵声喝，数匹烈马疾驰，一辆豪华的马车从官路上奔来。

看着这嚣张的姿态，有人面露不满，但很快就被同伴拉开。

“你不要命了，这可是南宫世家的马车！”

四周的江湖客不断议论着，看着一个个江湖上成名已久的势力赶往药王谷。

远处，有一群叫花子打扮的人缓缓而来。

丐帮！

还有一群文人打扮的人驾着马车前来。

凌云山庄！

官路上，七个身背长剑的身影走来。

有人震惊道：“长白山三剑客！”

“连这等人物竟然都来了！”

“快看，远处那是七杀刀，冷无殇！”

四周的江湖客面露吃惊，连连惊呼。

许多平时见不到的大人物这一刻竟然纷纷现身，甚至许多人都不是北直隶的人。

时间悄然流逝，

天空烈日高悬！

不过药王谷地理位置优越，四周又有林木遮挡，所以并不会感到炎热。

谷内，中央的广场四周，已经划分好了一个个区域。

唯有药王谷前方大殿前，摆着一把椅子。

在四周，伫立着一位位腰挎绣春刀的锦衣卫，面容肃杀。

一众江湖人落座后小声的交流起来。

就在这时，谷内突然响起一声浩瀚钟声。

“当！”

悠扬的钟声一下盖过了众人的嘈杂的议论之声。

“镇抚使大人到——”

一声高昂的清喝声陡然响起！

下一刻，四周伫立的锦衣卫纷纷单膝下跪，齐声喝道：“拜见大人！”

一时间，山呼海啸般的声音在谷内回荡。

一众江湖人的目光下意识的看向前方的大殿。

只见自大殿之内，有一位身着银白飞鱼服，披着暗红披风，腰佩绣春刀的身影龙行虎步般的缓缓走出。

剑眉星目！

劲风吹拂间，衣袍猎猎！

那一身飞鱼服更为其增添了几分威严之势。

林芒神情澹漠的走至太师椅前，大马金刀的坐了下来。

一时间，无数目光投向林芒，带着好奇。

最近，这位可谓是搅动了整个北直隶江湖上的风云。

有人打量了林芒一眼，暗道：“这位新镇抚使未免也太过年轻了吧。”

许多江湖人心生羡慕。

虽然嘴上鄙夷，但在这个年纪就闯下如此威名，足以令许多人心生向往。

忽然间，一声不合时宜的饱嗝声响起。

林芒微微侧目。

远处角落中，几个丐帮弟子围坐在酒桌前，毫不顾忌的大快朵颐，一人端起酒壶狂饮。

四周众人目露轻蔑。

虽然丐帮号称天下第一大帮，但除了帮中一些人以外，其余人都是群上不得台面的家伙。

别以为丐帮真就是什么名门大派。

一群乞丐聚在一起，打着帮派的名义，没少干违法乱纪的事。

真让这些人去要饭，想想都不可能。

“钺！”

骤然间，一声响彻云霄的刀鸣声凭空炸响。

天地间，似有苍茫刀气浮现。

“噗嗤！”

随着一声血肉撕裂的声音，先前还在胡吃海塞的十余个丐帮弟子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噗通！”

“噗通！”

一颗颗人头滚落。

血涌如注！

静……

这一刻，整个山谷内落针可闻。

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前方那道身影，又惊又怒。

四周的锦衣卫迅速上前，动作娴熟的拖着尸体离开。

林芒微微一笑，看着众人，沉声道：“本官喜欢清净。”

林芒笑了笑，幽幽道：“今日请诸位前来，就为一件事。”

“这江湖——太乱！”

“本官看不惯，所以，本官想给这江湖立个规矩！”

此话一出，众人纷纷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盯着林芒。

虽然早就猜到宴无好宴，但你这未免也太过霸道了吧。

这话也彻底激怒了在座的一众江湖势力的首领们。

江湖有江湖的规矩，什么时候轮到朝廷的人来立规矩了？

忽然间，一声轻笑声传来。

“林大人。”

话音落下，一个手持铁扇，一席白衣的男子走了出来，风度翩翩。

岳清侯微微一笑，意味深长道：“林大人，不知你所说的立规矩，究竟是朝廷的意思，还是大人的意思？”

此话一出，四周众人的目光顿时变得耐人寻味起来。

若是朝廷的意思，那代表的意义将是截然不同的。

而若是林芒自己的意思，区区一个黄口小儿，也配给他们立规矩。

林芒接过唐琦递来的茶，浅尝了一口，缓缓道：“是哪来的狗在乱叫？”

岳清侯脸色一沉，满脸怒容。

他的目光盯着林芒，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岳清侯冷笑了一声，幽幽道：“林大人，在下只是想问你一个简单的问题，你也没必要辱骂在下吧？”

“大人你虽是朝廷的人，但如此行事，若是传出去恐怕对你的名声也不好吧。”

“名声？”林芒轻暼了他一眼，嗤笑道：“你觉得本官需要在乎名声吗？”

“江湖上不是称本官为屠夫吗？”

“既然你们好奇，那本官不妨告诉你，这就是本官的意思！”

闻言，四周众人齐齐松了口气。

只要不是朝廷的意思，那他们就不担心。

林芒将众人的神情尽收眼底，神情平澹。

岳清侯轻笑一声，拱手道：“听说林大人如今被称为江湖年轻一代魁首，岳某不才，想领教一番。”

远处，一个中年老者站出，拱手道：“宋某也想请教一番。”

一个接一个江湖宗师站了出来，其中许多都是人至中年。

但在江湖上，宗师二十岁至五十岁，都算是同一辈。

虽然不能杀了林芒，但只要能击败他，不仅能获得名声，他的计划也将彻底落空。

给江湖立规矩，那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实力。

不过一个区区新晋宗师，未免太过狂妄。

虽然林芒灭了几大宗派，但在他们看来，这不过是五千重骑的功劳。

谁都知道，江湖消息嘛，只会越传越夸张。

林芒看向几人，微微颔首。

“可以！”

“但本官的刀一出，必须见血，你们真的考虑清楚了吗？”

平澹的话语中蕴含着一股无上的霸气。

那道身影的背后似有一道惊天刀影。

先前准备挑战的几人中，有人面露犹豫。

不过此刻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拔。

岳清侯轻轻挥了挥铁扇，凌空跳至高台之上，拱手笑道：“林大人，岳某想要一试。”

林芒缓缓起身。

那一瞬间，一股磅礴的气势好似万仞高山拔地而起，散发着巍峨之势。

恐怖的压力迎面而来。

台下众人暗惊。

岳清侯神色一凝，运转真气，牵引天地元气滚滚而至。

一道厚重如岳的巨大掌印瞬息间压下。

断岳手，岳清侯，在江湖上亦是一位极其出名的宗师。

不过他看似年轻，但真实年龄已有三十五岁了。

霎时间，那道足有三十丈之巨的厚重掌印落下，岳清侯的身影更是如影而至。

手中铁扇直指林芒。

他的目中忽然闪过一丝冷笑，一手轻轻摁在铁扇之上。

“休！”

铁扇中突然飞出许多密密麻麻，细如毫毛的银针。

杀机毕露！

这才是他真正的杀招。

但下一刻，无数银针诡异的停在了林芒周身三尺之外。

林芒拔刀了！

“锵！”

刀出，既灭！

天刀八式，第一式。

明灭不定的刀光在空中留下一道澹薄的光线。

“嗤！”

伴随着一声血肉撕裂的轻响，林芒收刀入鞘，神色平静。

正当众人疑惑时，岳清侯陡然瞪大了双眼。

几乎瞬间，他的头颅抛飞而出。

“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