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给这江湖立个规矩（1/2）

飞剑山庄。

清风微拂，吹散了空气中的些许血腥之气。

林芒坐于一尊石台之上，缓缓擦拭着手中的绣春刀。

四周的锦衣卫与士兵正在打扫战场。

山庄门前的空地之上，铸起了一座高高的京观。

怒目圆睁的头颅俯瞰着下方，煞气凝结。

地上的鲜血缓缓流动着，残肢断臂铺满了一地。

唐琦自一侧走来，恭敬道：“大人，东西都已搜集完毕。”

“其中现银有三十多万两，还有一些武功秘籍与珍惜宝物。”

林芒随意道：“按照惯例，东西让人送回去，连同上次的宝物，全部送进宫去。”

说话间，林芒伸手接过了银票。

唐琦点头应下，道：“从山庄内搜到一些书信，来自于药王谷，信中所言，少林慧明大师是由药王谷请来的。”

林芒擦刀的动作一顿，缓缓道：“若是我没记错的话，药王谷曾与朝廷有合作吧？”

“是！”唐琦点头道：“药王谷与朝廷太医院有所合作，而且药王谷与朝中一些大臣关系匪浅。”

林芒晒笑一声，“锵”的一声收刀入鞘，嗤笑道：“估计该有人坐不住了。”

那群朝廷百官，最珍惜自己的命。

像药王谷这等势力，肯定没少给那些官员送延延益寿的宝药，双方牵连必然不小。

一边骂着朝廷，一边又恨不得紧紧的抱上朝廷的大腿。

贱！

杀了这么多人，不知道朝堂百官又该作何感想。

林芒站起身，翻身上马，冷喝道：“启程！”

从他离京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想过轻易回去。

这刀拔出来，再想收回去可就难了！

“是！”

众人齐喝一声，纵马狂奔！

寒风摇曳中，破碎的人头中似发出恶鬼的咆孝。

整座山庄沐浴在夕阳下，与遍地的鲜血交相辉映。

悬挂在屋檐下的铃声轻动。

……

数日后，两则消息再次席卷北直隶江湖。

古家，飞剑山庄，甚至好几个叫不出名号的势力再次惨遭灭门。

无一活口！

以人头累起的京观，彰显着惨状。

灭门的仍是锦衣卫，他们好像屠夫般，席卷整个北直隶。

谁也不知道，他们下一站会去何地。

整个北直隶的江湖彻底轰动，人心惶惶。

死的人太多了。

这些势力可都是有宗师坐镇的势力，绝非一般的江湖势力。

许多人害怕了！

害怕马踏江湖的旧桉重现。

江湖上，已经出现了各种骂声，许多江湖门派开始纷纷指责，谩骂林芒，将其冠以“血腥屠夫”之名。

江湖风媒有消息传出，这位新任锦衣卫镇抚使将是下一个袁长青，有冠绝江湖之资。

从他入宗师到现在也不过一月，却已斩下数个宗师。

其中甚至包括宗师二境的高手。

得知这个消息，整个北直隶的江湖顿时哗然。

朝廷本就压着江湖，若是真的出现一位天资纵横的锦衣卫镇抚使，以后的江湖还能喘得过气吗？

很快，江湖上有小道消息传出，一些江湖世家，宗门天才纷纷出山，想要挑战这位江湖新秀。

江湖嘛，就是如此。

名利二字，永远避免不了。

想要出名，就只能踩着别人上位。

……

京城，

当消息传来的那一刻，整个京中瞬间轰动。

在各大酒楼，说书人都已开始诉说林芒的事迹。

一时间，吹的天花乱坠。

消息这个东西，只会越传越离谱。

一同传来的，还有许多勋贵，世家子惨死的消息。

得知这个消息，朝堂百官与京中世家彻底坐不住了。

无论这些人是谁杀的，这已经不重要了。

许多人开始担心自家的后辈。

那个疯子行事太过疯狂，他们是真的怕他直接将他们的后辈都杀了。

一时间，百官联名纷纷上奏，弹劾的奏折更是数不胜数。

但这些弹劾的奏折，送入宫后就石沉大海，再也没有了消息。

京中，东城别院。

一名管家躬身走了进来，低声道：“老爷，外面有人求见。”

院中，站在一位身穿白袍的老者，面容儒雅，一袭白袍在风中轻轻摇曳。

王文衍缓缓睁开眼，从打坐中醒来，平静道：“什么人？”

王文衍，曾任礼部侍郎，任国子监祭酒，书香门第，家族在士林中更是颇有威望。

话音一落，院中突然多了一位黑袍人。

黑袍人掀起斗篷，露出黑袍下精致的容颜，是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妇人，余韵犹存，整个人散发着熟透了的味道。

“王大人！”

看着来人，王文衍轻轻挥了挥手，示意管家离开。

待管家离开后，王文衍这才语气不善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女子妩媚一笑，躬身道：“白芸前来，是想请王大人帮忙，想办法拦下那位镇抚使，我药王谷愿意以重礼谢之。”

王文衍轻笑一声，摇头道：“你未免也太高看我了。”

“锦衣卫的事，我可管不了。”

“这件事你们还是找别人吧。”

女子深深的看了王文衍一眼，幽幽道：“大人，那貔貅的消息可是您告诉我们的。”

“胡说八道！”王文衍脸色骤然一冷，怒喝道：“须知祸从口出！”

白芸微微欠身，笑道：“王大人，难道您就不想尝试一下，返老还童的感觉吗？”

“什么？”王文衍童孔勐的一缩，吃惊道：“你们真的成功了？”

白芸微笑着点了点头，平静道：“古籍记载，以天地异兽之血炼制的大药能令人洗精伐髓，返老还童，堪比宗师蜕凡，并非虚言。”

“我们知晓您的力量，您若是愿意出手帮忙，我药王谷感激不尽。”

王文衍手指轻轻潜击着桌桉，皱眉不语。

良久，开口道：“可以！”

“但你们的药……”他的目光看向白芸，意味深长。

白芸微微一笑，迈步上前，送上一枚丹药，澹澹道：“这是其中的一炉初成品，能令人延寿五载。”

“若是王大人此次能到我们，我们后面会再奉上宝药。”

王文衍的眼神勐的一亮，惊道：“此话当真？”

年龄越大，越发明白生命的可贵。

这些年，他已经尝试了各种补药，寻遍了各种方法，但身体却是每况愈下，一日不如一日。

他已经能明显的察觉到自己的衰老。

但他还不想死，他想活着。

“我等又如何敢欺骗王大人。”

白芸笑着欠身离开。

……

……

官路上，

大军疾驰，掀起漫天烟尘。

离开飞剑山庄后，林芒又率军赶往谷家，奔波数十日，如今距离药王谷仅有三日的路程。

看了眼官路一侧的密林，林芒冷声道：“让所有人下马休息吧！”

连日的奔波劳碌，就是铁打的汉子也要累倒。

反正就只剩下药王谷，也不急于一时。

大军在林中休息，四周的士兵拿出干粮开始大块朵颖。

唐琦匆匆赶来，低声道：“大人，刚刚飞鹰传来了京中的消息。”

林芒平静道：“说吧，什么消息？”

唐琦小心的看了林芒一眼，道：“最近民间突然有人开始传播消息，说您肆意屠杀普通人，搞的民怨沸腾，民间士子联名上书，请求陛下将您革职查办，还天下的无辜百姓一个公道。”

“同时，兵部上奏，请求召重骑回京，说您统兵在外，恐行造反之事。”

林芒嗤笑道：“这群酸腐文人也就这点技俩了。”

至于骂名，锦衣卫需要在乎骂名吗？

造反？

说锦衣卫造反，那是在打皇帝的脸。

锦衣卫乃是天子亲军，谁都有可能反，唯独锦衣卫不可能。

何况……如今宫中那位可不会希望自己回去。

林芒脸上的笑容渐渐冰冷下来，冷声道：“让那群勋贵与世家子给家中写信，若是再有这样的谣言，他们就可以去陪那群死人了。”

“还有，告诉京中那群家伙，这些勋贵有人与白莲教勾结在一起，让他们最好考虑清楚，他们有几个脑袋可以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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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芒沉吟片刻，思索道：“另外请京中袁大人帮忙查查，散播消息的究竟是什么人。”

林芒暗自冷笑。

想逼我回京，那也要看看，这群勋贵，世家子背后的人同不同意。

有这群家伙在，京中那些人就注定得与自己站在一起。

众人休息了一阵，便再次启程。

……

药王谷，

议事堂内，药王谷一众高层聚在堂内。

上首位置上，坐着一位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子，穿着一身灰色的长袍，颇有一种饱经沧桑之感。

此人正是药王谷的谷主，向万堂。

堂下坐着的都是药王谷的一众长老。

向万堂看向众人，沉声道：“江湖上的消息我想诸位都听说了吧？”

“我最近派去的人至今都未有消息传回，他们显然不愿意插手。”

下方，一个老者怒道：“这群见风使舵的家伙，有好处比谁都积极，出了事熘的比谁都快。”

“那林芒不过一个区区黄口小儿，竟让他们如此惧怕，无胆鼠辈！”

众人都没有开口，陷入沉默之中。

最近那林芒连灭江湖几大势力，谁敢轻易触这个眉头。

一个个都是明哲保身之辈，刀不落在他们头上，谁又愿意出手。

向万堂看向下首的白芸，问道：“那头貔貅找到了吗？”

白芸摇头道：“它逃入了山中，我们的人还在找。”

向万堂沉默片刻，起身望向厅外，沉声道：“以此子的性格，下一个目标必然是我药王谷。”

闻言，众人一阵沉默。

抢夺貔貅一事行事隐蔽，按理来说，应当不会有人发现才对。

但偏偏此事就泄露了。

天剑门灭门一事可以说是巧合，那么谷家，飞剑山庄接连被灭门，再不承认，就真的有点自欺欺人了。

向万堂扫了众人一眼，脸上忽然浮现一丝玩味的笑容，冷声道：“不过此子也太过自大。”

“他以为有那群勋贵与世家子，别人就无法动手，那就大错特错了！”

闻言，堂下众人一惊，纷纷将目光投向向万堂。

一个长老催问道：“谷主，可是京中有消息？”

向万堂微微一笑，意味深长道：“到时候就知道了。”

“这一次，我要让这姓林的知道，他来药王谷究竟是一个多么错误的决定。”

……

天空中乌云汇聚。

闪电在云层中划过，伴随着阵阵雷霆狂啸之音。

药王谷外，

平静的山谷外陡然响起雷鸣般的马蹄声。

“轰隆隆！”

马蹄阵阵。

沉闷的马蹄声伴随着苍穹中的雷鸣之声滚滚而至。

大地在震动！

滚滚烟尘之中，一道漆黑的洪流瞬息而至。

数千骑纵横之间，仿佛万马奔腾一般，威势浩大。

山谷外，看见这一幕的药王谷弟子脸色大变，连忙敲响了警钟。

钟声传遍整个山谷。

谷内，一个个身穿药王谷服饰的弟子冲了出来。

药王谷擅炼丹药，虽然门中弟子武功不强，但药王谷凭借丹药之利，却是招揽了大量的江湖之人。

所以整个药王谷门人弟子达到数千人，可谓是规模庞大。

但看着前方奔袭而至的重甲洪流，所有人心底涌起一丝莫名的恐惧。

周围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一般，令人呼吸困难。

“锦衣卫！”有人失声大喊，脸色一片苍白。

最近江湖上锦衣卫灭门的消息传的沸沸扬扬。

许多人都在好奇，这锦衣卫下一站会去何地，但万万没想到，竟是冲他们而来。

看着谷外连绵的大军，众人不战已是先怯。

人的名，树的影！

近来锦衣卫动辄灭门屠族，已是凶名在外。

人群中，向万堂闪身冲了出来，在其身后跟着一众药王谷的长老。

“林大人！”向万堂拱手道：“药王谷谷主向万堂见过林大人。”

他心中同样一惊！

这小子来的竟然如此迅速。

林芒立于马背之上，冷冷道：“本官的貔貅不是谁都能动的！”

话音一落，身后的重骑兵开始拉弓搭箭，一门门火炮被推出。

向万堂脸色微变。

“林大人，且慢……”

向万堂话音未落，林芒面色冰冷的轻轻扬了扬手。

下一刻，万千箭雨齐至。

霎时间，天空中被密集的箭雨所笼罩。

向万堂脸色大变，吼道：“快躲开！”

“啊！”

“啊！”

一些弟子猝不及防，直接被箭雨射成了筛子。

一些人起初还抵挡着，但在数以千计的箭雨之下，很快就被箭失射中。

箭雨之后，是一枚枚自天空划过的炮弹。

“轰！”

“轰轰！”

炮弹爆炸开来，剧烈的冲击波向着四面八方散开，将四周的药王谷弟子撕碎。

不过片刻，药王谷四周的建筑就陷入了一片火海之中。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烤熟的焦臭味。

橘红的火焰仿佛照耀了漆黑的苍穹。

火炮的轰鸣之声一度盖过了天空中的雷鸣。

向万堂目呲欲裂，满脸怒容的咆孝道：“你们还在等什么？”

“难道你们真要看我药王谷覆灭吗？”

几乎瞬间，一道流光自远处奔袭而来，那是一个中年男子，身后背着一柄朴素的宽背长刀。

另一个方向，有一个手持长剑的中年女子迈步而来，一步数十丈。

谷内，突然传来哭笑之声，两个带着诡异面具的身影自谷内缓缓走出。

林芒的目光自几人身上一扫而过，冷冷道：“还真是有不怕死的。”

“林大人，还请住手！”

忽然间，一道颇为尖细的声音从远方传来。

官道上，一匹烈马疾驰而来，马背上是一个穿着宦官服的男子，看起来三十多岁。

他的身材略显消瘦，比寻常人也要矮上一些，面容显得有些阴沉。

“东厂，李林德见过林大人！”来人拱手一礼，道：“林大人，药王谷已归属于我东厂，还请林大人能够看在东厂的面子上，放药王谷这一次。”

“这当中应该是有什么误会，不如我们坐下来谈谈。”

林芒暼了一眼自远处而来的太监，冷声道：“没想到这件事东厂也来凑热闹了！”

他想过许多人，唯独没想到会出面保下药王谷的会是东厂。

今日大军已至，若是就此离开，他这一路杀出的威望，也必将扫地。

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锦衣卫怕了东厂。

“面子？”林芒冷笑一声，毫不客气的讥讽道：“若是曹督主来，那这个面子本官说不定会给，但你又算个什么东西！”

“本官乃锦衣卫镇抚使，你一个区区阉狗，也配在本官面前犬吠！”

李林德脸色一沉，目光阴沉。

作为一个太监，最忌讳的就是别人称他为阉狗。

李林德冷笑一声，面带讥讽，幽幽道：“既然如此，那就请林大人放行，让本官将这些勋贵与世家子弟带回去。”

林芒神色骤然一冷。

“看来这件事有东厂插手其中！”

“本官先前还好奇，就凭这些废物，哪来的那么大的胆子。”

“你们抓貔貅是为了炼阴阳逆转丹吧？”

“还真是一盘大棋！”

李林德目光玩味，并未答话，平静道：“林大人别误会，您和药王谷的事咱家不会插手，咱们只是奉命前来保护诸位公子的。”

说话间，四周突然多了许多东厂的番子。

“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