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绵羊（1/2）

陆初凡有点害怕停滞着呼吸，目睹着黎晚星像只灵巧的小鹿跨过墙边的一棵歪脖子树，轻轻跃下。

她优美落地，干净利落，抬头才发现有人，盯着那男孩诡异一笑。

“同学，这个时候不在宿舍，可是要记过的。如果明天我被通报批评了，那么，你，也好不到儿哪去！懂么？”

陆初凡见这人一步步靠近自己，眼里似是不屑，又似威胁。

他什么也没想，拔腿就跑，只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狂笑。

翌日，陆初凡被老师叫去储物间拿录音机。

储物间在学校的老教学楼，平常没什么人，只有一个退休教师看管。

他小心翼翼提着录音机，在楼梯拐角遇到了昨夜翻墙的人。

那女孩靠在墙边，嘴里叼着一根烟，薄凉红润的唇吐着圈圈烟雾。

他不敢看她，但能感觉到那人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心里没由来的一紧张，一个踉跄，跌倒在墙角。

“扑哧”一声传来，陆初凡只觉得耳根发烫，起身就跑。

刚跑到一楼，女孩笑眯眯的挡住去路。

他把头垂得很低很低。

“同学，你录音机不要啦？”

那是一双瘦骨嶙峋的手，很白净，微微能看清骨节上的血丝。美中不足的是涂了指甲，墨绿色的哑光。其实挺漂亮的，是他自己暗暗告诉自己那样不美。

“喂！手很酸的！你哑巴吗？”

陆初凡这才接过录音机，颤颤道：“谢谢。”

声音很小，黎晚星并没听到。

有些人注定要相遇，躲也躲不过，上帝想安排个人在你身边转悠，总有它的用意。

从那以后，陆初凡总能遇到那个人，笑得张扬的怪人。

有时候迎面而来，她那若有若无的笑总让陆初凡紧张害怕，莫名其妙的想逃走。

后来，他知道她叫黎晚星，黎明的晚星，很好听的名字，却一点也儿不跟她沾边。

对于高二的陆初凡来说，本不该知道高三的黎晚星的。

可学校关于她的传闻太多，大都是说她不学无术，和学校外的小混混厮混，难听点儿的有“不知检｜点”“不知廉｜耻”“不｜堪入耳”的更不用说了。

这下，每次碰到黎晚星的时候，他更害怕了。

虽是害怕着，却莫名奇妙地关注她。

走在路上也会有意无意地寻找那个身影。

目光好像被她吸引了，时不时地向其窥去，像是上了瘾。

某天晚上，鬼使神差地，陆初凡，来到那一面高墙，想着等着……

果然，那只小鹿再次翻墙进来，看到陆初凡时愣了一下，转而拍拍腿上的灰，对着呆呆站着的男孩走来……

“等我？”她笑得无害，接着笑说：“我这是遇到了只小绵羊！”

陆初凡一愣，心想：什么小绵羊?

他就这样看她走近，呼吸频率不知不觉中加快。

“你怕大灰狼吗?”

她仰头笑着逗他。

陆初凡摇摇头，又点点头。

黎晚星皱眉，小声问：“你哑巴吗?好像还从未听过你说话呢？可是，这个学校不招收聋哑学生啊？”

“不……我……我只是……”

他想极力否认，想表达自己想说的，话出口却变了样。

“那好，你叫什么名字?”

她收了挑逗的表情，似乎有点严肃的问到。

“……陆……初……凡……”

“什么凡?说大点儿嘛！”

“陆……初……凡”。

一字一句，坚难吐出。

“陆小凡?嗯，确实适合你。”

“我……不是……”

黎晚星将手搭在他肩上，两人身高还是有所差距的，她踮起脚尖，暧｜昧说道：“陆小凡，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大灰狼其实不吃小绵羊。哈哈哈……”

陆初凡能感受到她呵出温热的气，漫在自己脸庞，湿湿的，久久未散。

黎晚星取笑自己，他却回不了嘴，因为他知道，一开口只会引得那人狂笑不止，他听着肆意的笑声，心间悄悄爬上了一种叫“心动”的东西。

月光穿过树枝绿叶，洋洋洒洒，照在两人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