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种(1/2)
一连耽误了好些天,石郁南也有些着急了,毕竟节气不等人。可是哪里有松苗卖?什么价钱,一无所知,这时石郁南忽然想起早些年大会战时指导种植防护林的于木生,当年大会战期间老于就吃住在他家,二人关系也是很不错,找他或许能知道在哪买,还能问问松子怎么播种。
黄牛正在路边悠闲的啃食着青草,时不时吃上几株庄稼,孩童拿着一根树枝跟在后面挥舞着玩耍。石郁南微笑着看着,这一幕出现在李家村的田间地头,那将是多么美妙的画面。石坳村比起李家村而言,从房屋来看并没有多少差别,都是低矮的土屋,不过门窗都经过修缮,干干净净的,不像李家村那般破损,而今地里活都干完了,男人们都进县城做小工了,女人们则侍弄着房前屋后的菜园子。石郁南走到老于家屋前,站在院子门口大声喊:“老于在家吗?老于?”“在呢。”石郁南寻声看向院子一角那颗老槐树下几片木板和破布搭建的简易茅房,老于提着个粪勺走了出来,见喊他的是石郁南,惊讶地说:“老石!你怎么来了,来进屋里坐。”上前迎石郁南进屋,找了个凳子坐下。石郁南环视了一下这间屋子,屋里没有什么家具,桌椅被褥也显老旧,却都是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的,屋里处处收拾的井井有条,石郁南感叹:“这才是过日子的啊。”老于端了杯水过来递给石郁南,说:“这都好几年没见了,你这回来找我有什么事啊?”石郁南接过水,说:“没什么事,好久没来你这走了,过来看看,顺便再找你买点松树苗跟树种。”老于疑惑地问:“树苗?我这都多少年没种了,你们村那防护林大会战不搞了以后,就没人找我买过树苗了,那年你们乡说要搞防护林,那口号喊得响啊,说要种上几十万棵树,说要石河子从此不再受沙尘暴袭扰,结果呢,就搞了一年,就种了两万来棵树,为这我还特意跑了趟汉中,买了几十公斤种子,后来放久了都坏了。”石郁南听闻种子都坏了,有些失落,说:“哦,这样啊。”老于起身爬到炕上,从上面那个抽屉里拿出一包烟,小心撕开包装,递了一根给石郁南,说:“来抽抽这个,金丝猴,半月前就你来的那条路上一辆吉普车开地里去了,陷里边出不来,赶巧我扛着锄头出门干活,帮着把车给弄出来了,那人给了我两包金丝猴,一包给了我女婿,剩下这包我平时也舍不得抽,一直在那放着。”石郁南接过烟,就着老于递来的火点着了,吸了口说:“嗯不错,确实比咱这旱烟好抽啊,难怪有钱人都抽这个。”老于笑了笑说:“嘿嘿,那是,哎对了,你买树种干嘛啊,我之前剩的那些树不都让你买回去种了吗,咋,都死了?”石郁南摆了摆手说:“没呢,长得可好了,我只是想把后面的面积扩大点。” 老于说:“那你不要买种子,你买些苗回去就行了,种子买回去你还得费心思去种,对吧,你那本来就已经种了那么多了。”石郁南点了点头,说:“哎,你知道哪里还有苗卖吗?”老于想了想,说:“县城有,城南那边,这两年县城扩张,到处都在修路建公园,树都在那买的,还有附近农村人自家门前的槐树枣树什么的也都在那买的,你可以去那看看。”石郁南掐灭烟头,说:“哦,那行,那我去县城看看。” 起身要走,老于一把拉住他,说:“哎,着什么急啊,那县城就在那,又跑不了,吃过饭再走。”石郁南推辞说:“不了,吃过饭都下午了,再去县城可就没车回去了。”老于仍旧不肯放手,说:“回不去那就在这睡呗。”石郁南还是继续推辞说:“下次吧,你看今天我这么冒失的来,什么也没带,下次,我专门来你家做客,好吧。”老于双手拉住石郁南,说:“老石,当年我去你们村教你们种树的时候,是你拉着我去你家睡的,怎么今天来我家了还这么客套了,这回是这回,下回是下回,你这好几年都不来一趟,怎么可能抽根烟就走,坐着,我去把老婆子叫回来,让她炒俩菜,咱老兄弟喝几杯。”于木生将石郁南摁回凳子上,把手里的金丝猴塞给了石郁南,出门去寻地里老婆回来,石郁南推辞不了,只得坐在凳子上,把烟放回炕上, 拿出自己的烟锅抽着。
在地里扎秧苗的老于媳妇侯秀英见老于空着手来了,有些生气,骂道:“不是叫你挑桶粪来吗,粪呢,你吃了?”于木生也顾不得妻子的责骂,将妻子拉起来,说:“老石来了,你赶紧回家做饭,我去镇里买点菜。”侯秀英疑惑的问:“老石?到咱家了?那你赶紧去吧。”于木生把手一摊,说:“没钱我怎么买啊。”侯秀英拍了拍手上的尘土,说:“嘶,钱放哪你不知道啊,还得回去多跑一趟。”老于不耐烦地问:“那我可以自己拿咯?”侯秀英指着于木生说:“你敢,要让我知道你偷拿了钱,你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石郁南干坐着有些无聊,在别人家里又不好乱动乱看,便走到院子里坐在磨盘上抽烟,抽了不多会儿,见于木生两口子回来了,起身说:“弟妹,在忙呢。”侯秀英说:“老石你坐院子干啥啊,快进屋坐。”迎着石郁南进了屋,进屋后,侯秀英爬上炕,从柜子上的被褥里拿出一块布包,石郁南侧身看向屋外,侯秀英从里边拿了钱,交给于木生,说:“买两斤羊肉一条鱼,鱼买大的,回来剩了多少钱一分不少的交给我,不许私下藏着。”于木生接过钱说:“放心吧,我走了。”石郁南赶忙拉住于木生,说:“老于你这是干啥啊,不要去买菜,家里随便做点就行了。”侯秀英把石郁南拉回了凳子上,说:“老石啊,你看你好容易来一回,还不得多做几个菜啊,待会儿你们老哥两个多喝点,喝醉了就在这睡,我家炕有的是。”于木生把钱揣好出去了,侯秀英见桌子上有包金丝猴,拿起塞石郁南手里,说:“来抽烟,这烟好,你先坐着,我去摘点菜。”石郁南拿着烟看了看,拿了一根闻了闻,有股烟叶香,确实是好烟,又把那根烟放回盒子里,把烟放在桌子上,掏出自己的烟杆走到院子里坐在磨盘上抽烟。不一会儿,侯秀英用盆装着两棵白菜和两根萝卜回来了,从井里打水洗菜,石郁南说:“弟妹,你们这井里水多吧?”侯秀英洗着菜,说:“比以前少了,一年比一年少,不过还够用,你们那靠近沙漠,水应该比较少吧。”石郁南说:“勉勉强强够做饭用吧,井里已经没有多少水了。”“哟那你们那也挺不容易的啊。”侯秀英端着洗好的菜进屋,见石郁南仍旧坐在院子里抽着烟,上前拉起石郁南说:“老石,坐院子里干嘛,院子里风大,上屋里坐,咋来这了还那么客气干嘛啊。”石郁南笑了笑,跟着进了屋,坐在炕上,点了一锅烟,说:“诶弟妹,孩子呢,怎么没见着啊。”侯秀英一连骄傲地说:“老大老二进城了,把媳妇孩子也接过去了,时不时回来看看,闺女在镇里当老师,嫁了个干部,也在镇里上班。”石郁南说:“好福气啊,生的儿子女儿都这么有出息,你们两口子也可以享享清福了。”侯秀英笑着说:“哎呀,享啥福啊,儿女自有儿女的难处,咱们做父母的帮不上忙也就算了,也不能给孩子添麻烦啊,对吧,哎老石啊,你几个孩子啊。”石郁南吧嗒了口烟,说:“我就一个,儿子,现在在南畔铺煤矿当工人。”侯秀英说:“哎呦,在煤矿上班啊,我可听人说煤矿上班挣得可多了,你这一个顶我仨啊。”石郁南说:“你这说笑了,煤矿上班很危险的,你想想在那地底下做事,那头顶上时不时的掉个石头下来,去年那矿上就有一个被砸死的。”侯秀英切了菜,说:“所以说啊,咱们做父母的,既然帮不了儿子什么,就别给孩子们添麻烦了。”
于木生提着肉和鱼回来了,把鱼和肉递给侯秀英,转身坐在炕上,拿起那包金丝猴抽了一根扔给石郁南,说:“怎么没抽啊,来抽烟,咱俩说说话,这么些年了,你也不说过来看看我。”石郁南笑了笑,就这老于递过来的火点着了烟,于木生说:“孩子怎样?添孙子了吗?”石郁南说:“没,还是就一个,我那儿媳妇生老大的时候难产,落下病根?”于木生说:“哦,那也没事,你那孙子可聪明了,那回我在你家见他的时候还是四岁五岁吧,那家伙院子里到处跑,馋枣吃了知道拉着我去枣林里,让我抱着他用棍子去打,地上的还不吃。”石郁南说:“现在还是一样调皮,经常欺负班上女同学。”“男孩子嘛,调皮点正常。”老于掐灭烟头,又拿出一根扔给石郁南点上,侯秀英责怪说:“你就不知道点上烟再把烟头扔了啊,又浪费一根火柴。”老于对妻子的责怪没做理会,老朋友来了不能太节俭,对石郁南说:“你们村现在怎么样了,虽说现在种了防护林,可就那么几棵树,沙尘还是有吧。”石郁南说:“有,而且这两年越来越大了,那防护林公社种那,可后来这几年就没人管了,死了不少,村里人还砍了些回来做寿材,其实那片林子根本挡不了风沙,那风刮起来,沙尘能吹起几十米高,靠挡根本挡不住。”于木生翻了好几个柜子翻出些瓜子塞给了石郁南说:“说的也是,之前去你们村,听一些老人说原先你们村北边还有好几个村子,再早一点民国的时候那边好像还有个镇,现在什么都没了,再过几十年恐怕我们这也成沙漠了,你看那县城里现在还在建房子修公园,那帮当官的就知道看报纸喝茶,几十年后咱们这什么都没了,还修什么修,眼皮子真浅。”石郁南听完哈哈大笑,说:“我说老于啊,你操这份闲心干嘛,几十年后咱们都去见马克思了,那些当官的也去见马克思了,管的了那么些。”于木生似乎有些生气,说:“那沙漠来了谁挡得住,你现在花那么多钱建房子,到了不都得埋沙漠了,那都是国家的钱啊,你说是吧。”石郁南拿起那包烟抽了根给于木生,说:“来抽烟,咱们不谈论这个,那些是国家领导考虑的,咱们就是个小老百姓,犯不上也操不着这份闲心,咱们只管过好咱们自己的日子就行。”侯秀英也说:“就是,你就是个农民,天天去想这个你不累得慌啊,还天天跑大队部去看报纸,你认识几个字啊。”老于被媳妇说的有些急了,当着老友的面,有些下不来台,不耐烦地说:“做你的饭去,男人说话女人别插嘴,做你的饭去。”侯秀英也意识到丈夫生气了,自己当着他老友的面说了他好几句一点面子也没给他留,便也没有责怪丈夫,继续做饭。
饭菜做好了端上桌,于木生从碗橱下舀了一碗酒,到了一半给石郁南,说:“老石,这酒里放的可是我姑爷托人从东北带过来的人参,咱们这可买不着这么好的参。”石郁南尝了口说:“嗯,不错。”石郁南忽然想起今天过来的事,夹了块鱼吃,说:“老于,问你个事,这松树种咋种啊?”老于喝了口酒,说:“这个也挺简单的,你找块地,要肥的,用犁深翻,然后把地耪一遍,再做成三尺宽左右的高床,再适当的洒些肥,这地就算可以了,种子呢你要用温水泡两天,这是催芽,在播种前呢要在地里浇水,你们那水少,你可以适当的浇,这个时候水宜多不宜少,一亩地大概15斤到20斤左右,你直接洒在上面,在扫些细土就可以了,你也知道这松苗出圃得等到第二年,所以六月和八月你得在加次肥,另外这个种子啊你不用年年去外面买,你们村后边不是有片松林吗,你在8月到10月期间,你挑那种长相好的松球捡回来,晒两天,然后把外壳敲了,里面的那个小的就是松子,你可以留到来年开春用,这样你可以省下不少钱。”
侯秀英听石郁南问育苗的事,疑惑的问:“老石,你学这个干嘛啊,咋要种了卖还是干嘛?”石郁南笑了笑说:“我那穷山沟了谁买啊,我是育了种自己栽种。”侯秀英听完更不解了,问:“自己种?前几年我家老于去你们村帮忙种了两年防护林剩的种子在我自家种了二分地,不是都让你买走了吗?咋,不够?”石郁南说:“够,可这两年风沙不是越来越大了吗,我寻思着把那片林子扩大,在后面再种点。”侯秀英放下筷子,语重心长的劝导石郁南,说:“我说老石啊,该放下的得要放下了,嫂子都走那么多年了,再说你也这么大岁数了,不要再折腾自己了,孩子不是在南畔铺有了家吗,你就去跟孩子过吧,操劳了一辈子,也该享享福了。”石郁南苦笑说:“我十四岁那年遭了饥荒,全家出门逃难,路上父母被日本鬼子的飞机给炸死了,弟弟在跳火车的时候丢了,只剩下一个三岁的妹妹也饿死在我怀里,我逃难进了陕西讨了五年饭,被狗撵过,被人打过,睡过山洞,也躺过坟堆,在我快要饿死的时候我老丈人收留了我,还把淑华嫁给我,你说这份恩情,我怎么敢忘,所以现在不管是沙尘还是洪水,我是不会走了,所以我想反正也没几年了,没事的时候可以种上几棵树,不管到最后能种多少,至少在我死之前不能让李家村和淑华埋在沙漠里。”说着说着,石郁南的眼眶红了,这么些年来,石郁南难得能这么畅快的说出心里话。
侯秀英不知道石郁南原来经历过这么多事情,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于木生端起碗,说:“老石,我以前只知道你是河南逃荒过来的,不知道原来你受了这么多苦,说真的,我是真没想到你是这么重情重义的人,嫂子当年没有嫌弃你是个要饭的,这么些年你为嫂子做的,证明了嫂子当年没有选错人,老石我敬你,敬你的情义,来。”石郁南也端起碗,说:“惭愧,来,干。”两人端碗一饮而尽,侯秀英下炕走到碗橱边,把酒坛子抱到炕上,挪到桌子边上,打开盖子,又从碗橱里拿出一个长勺,分别给两人添满,老于夹了块鱼给石郁南,说:“老石,说真的,我挺佩服你的,老丈人把你当亲儿子养,你待他老人家比亲爹还好,说真的,我对我爹都没你老丈人好,直到我爹临走前,我都没给他早上擦脸晚上擦身,端屎端尿的。真的,那年我听你们村那个叫什么来着,那个青山他爹说的,是叫青山吧。”石郁南点点头,说:“嗯,那老爷子是个好人,一辈子记人升米恩不记斗米仇。”老于接着说:“那老爷子是两个儿子吧,好像。老大玉山,老二青山。”石郁南说:“嗯,两兄弟都还在村里,老大玉山没结婚没孩子,老二青山是一儿一女,闺女嫁给了石油工人,现在好像搬到青海去了,说是在戈壁上挖石油,儿子在西藏还是哪当兵,时不时寄点钱过来。”于木生顿了顿语气,说:“说到这个青山,我跟你说这人可不怎么样,心气高,吃不得半点亏。”石郁南听完笑了笑,慢慢的,老于有了些醉意,似乎忘记妻子就在旁边,吃了口菜把筷子拍在桌子上,说:“老石,你知道吗?那年我住你们家的时候,说实话,我是特别羡慕你们两口子,你老婆跟你说话不管什么时候说话都是特别客气的,你这在外面累了一天回家她能给你揉揉腰,捏捏腿,有什么好吃的都给你留着,从来不骂你,特别是她非常喜欢听你说外面发生的事,听得非常享受,不像我老婆,不让喝酒不让抽烟,你说我也一把年纪了,除了抽烟喝酒也没别的爱好了,烟酒是碰一回骂一天,这非得把我憋死。”石郁南也有些醉了,微醺醺地说:“弟妹也是为你好,担心你身体。”老于冷笑了声,说:“哼,好?你说咱也五十多了,还有几年活头啊,我跟你说,不只是她说,儿子女儿回来一次说一次,就连我那孙女回来也开始说我了,抽烟喝酒也就算了,平时屁大点事也骂,起晚了骂,吃饭吃慢了也骂,就连跟村口那几个老头说话说久了也骂,你说我大字不识,大队部的报纸我哪看的懂啊,不都是跟他们聊天知道的那些吗,啊,这辈子我做的事她就没一件看得上的,可能在他眼里我就是一个什么都干不成的废物,有时候我真的在想,你说谁家两口子过日子能过成我这样啊,天天骂,没有一天不骂的,你说这么多年我几时回过她一句啊,你说这日子我过得有个什么劲啊,啊。”说着竟哭了起来,石郁南也被老于这一幕惊呆了,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老于拧了把鼻涕,擦在桌子上,这时他突然发现妻子竟一直坐在旁边,老于一下就慌了,眼泪瞬间止住了,也明白接下来会面临妻子暴风雨般的咆哮,但出乎他意料的是,妻子异常平静,脸上竟然连一丝怒气都没有,这使得老于更加不安,哆哆嗦嗦的拿起筷子吃菜,时不时关注着妻子的动静。侯秀英没有说话,草草吃过饭后便去了地里,把屋子留给两人,也能让丈夫和老友说心里话的时候能够没有顾忌的宣泄个够。
侯秀英忽然有些自责,这么些年来自己没有尽到做妻子的职责,丈夫对自己几乎是言听计从,却只是流于表面。她能从两人谈话语气见感觉得到两人不像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更像是一对知音,因为这么多年来丈夫和自己说话从来没有带着这样的笑容,即便有,也能看得出来那是装的,此时,侯秀英也有些懊悔,两人在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孕育了三个儿女,而自己却从来不是那个能让丈夫倾述心底最深处的话的人,也在自责自己这么多年从未走进丈夫心里,甚至拒绝了丈夫试图与自己倾述内心秘密而自己这么多年一直在说教责骂丈夫。
看着妻子离开的背影,老于有些后悔,不该喝这么多酒的,刚才说的那些话肯定伤了妻子的心,老于想追上去道歉,却有些抹不开面子,再者酒劲上来了,手脚不怎么听使唤了,但又想,难得能有这么个机会能跟老友坐一块喝酒,自己也已经很久没有喝的这么开心了,索性不去理会妻子,先喝个痛快再说,要打要骂那也是酒醒之后的事了。老于端起碗,对石郁南说:“老石,我这酒怎么样,除了这人参是东北来的,其他的全是我自己做的,粮食我自己种的,就也是自己酿的,酒里其他配料也是我自己琢磨出来放的,不是我跟你吹,就算是那西安城里的西凤酒也比不过我这酒,你信不信。”石郁南头也是晕乎乎的,没怎么听清老于说了些什么,点了点头,说:“嗯,没错,来把碗里这点喝了吃面,弟妹做的面都坨了。”老于也端起碗,说:“嗯,干了吃面,我媳妇做的面那绝对是一流。”两人喝了酒,端来面却没吃上一口,缓缓倒在炕上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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