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启第九章(2/2)
没有,还是那句家庭条件有限,我洗澡的时候他等着洗,就一个洗澡间嘛。这不在等的时候就弹了。
等等,什么人在你家洗澡?小鱼儿指着兄弟们一个个问: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快交待!
哟,小鱼儿,你不会连个朋友都没有吧?诺大一座城市,假如哪天你家热水器坏了,你是不是连去洗个澡然后安全回家的朋友都没有?元喜也费劲解释了,反正喝了酒大家都是信口胡说,并不需要道理。
我...我用得着去别人家洗澡吗?谁要来我家洗澡,我肯定睡了他,还让他安全回家...小鱼儿瞪着眼,随意地碰一下左右人的杯子,然后狠狠地喝下。
宋也一口喝掉:我也没有啊。好像这么大一座城,认识我的很多,我认识的也很多,要是真的哪天大半夜的要去谁那里洗澡...还真难...
眼见要伤感,元喜赶紧说:你家这么大,那么多房间,哪能都坏了...
那要是真坏了呢,能不能去你那儿?
那我说实话了啊,我毕竟是女的,不太方便吧...你这要的是友谊的温暖,你找小鱼儿,他热情,还留你睡呢...元喜越说声音越小,说完还怯懦地给宋把酒满上。
小鱼儿赶紧搂住宋:来我这儿!随时来,不像她那小家子气的。我们是哥们儿,来喝一口友谊的酒!
不是,我这也不是小气,我这不是女的嘛,万一被别人——比如说小鱼儿这样大嘴巴的人看到了——那到处说的,怕影响你名声。你看你说的,好像我多小气,不仗义一样。来,杯酒见真情,我干了!你们都别喝啊。
男的和女的就没有友谊了啊?宋想说你上次跟才认识的人都一起洗澡了,我去就是用用热水,又不叫你一起。
当然有了!
那你怕什么。
我怕...我怕你怕。
我不怕。我一个人这么被发配到这里来,本来已经心灰意冷的,是大家、各位兄弟,没把我当外人,我知道你们不喜欢公司的新星,对我也有意疏远。我很努力在融入这个圈子,真的很努力。
没有的事,绝对没有。
你新来,我们不认识你,你怎么都是官呀!新星更是荣誉之极,哪敢亲近。
你太有钱了,我们想亲近也没办法呀!她赶紧解释。
那都是经历过生死的一群人了,哪能啊。
这新星,也不是我想当的。上头不过是要打发我走,给了个好听的说法。说到底,都是身由己,给人家办事、当跑腿儿,看人家脸色过。只要是上头吩咐的,大事小事哪件不得用尽了心力去做?运气好了,上面人高兴,事情没办好也是办好了;运气不好,把身家性命都搭进去了,事情倒是也办得好,可是人家不高兴,也白瞎。
集体沉默,也没有人饮酒,半响之后元喜才说道:这不就是和我们一样嘛!事情办得好坏,不是自己努力去做就能决定的,而是看裁判官高兴不高兴……听君一席话,胜…胜喝一杯酒。我们做基础研究的也是,因为这东西短时间内无法出效果,就算几年、十几看后出点效果,那也不是直接的,而是间接的、侧面的。遇到个不讲理的,你就是啥也没研究出来,就是一事无成。
是啊,我们辛辛苦苦干了这么多年,还不就这么点儿收入。有啥盼头啊?
谁说没有盼头,我感觉宋和别人可大不一样。以前来的,顶多就是给点儿高瞻远瞩的远景大饼,还从来没实现过。宋真的和他们不一样,说加工资就加,一加就20%。本来还没以为是真的,没想到还真是。这是最让大家开心的。
那可不,含辛茹苦养了工资这个儿子这么多年,你终于长大了。
你那是搓,不是含,搓了这么多年,你终于把你儿子搓大了。小鱼儿结合一个小兄弟的工作特点,非纠正他的工资搓大的。众人皆他语而不敢笑。
净瞎说,不管你们是含大的、闷大的还是搓大的,我的是宋直接增加的。这是迄今为止唯一一次痛快儿实现了的。这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比有钱更开心的呢?元喜边说边把大家的酒都倒满:这杯酒都得喝吧?满满的一杯。
待大家满足地喝下,元喜接着说到:不过确实有比有钱更开心的事,那就是花钱!同意不?她又给大家把酒倒上。同意不?
有道理有道理!宋赞许地鼓起掌来:这句话甚得我心,有钱不花,相当于没有,财产就是一个跳动的数字。等大家都满饮一杯后宋接着说到:大家都打算怎么花啊?
大家还真没想好,平时穷惯了,突然有了一笔意外之财还完全没筹划过,小鱼儿说:吃饭吧,喝酒,和兄弟们嗨一回,我们也借机补充欢迎一下宋这位新上级。
我不是上级,我就是来跟大家一起干苦力活的。我不是学这个的,大家多教教我。宋举起杯子一饮而尽又自己倒上,不由分说先喝掉:以前活得很冷漠,生活很单调,每天都是没有目的地醒来,麻木又警觉地应对人事。好像生活也就这样了。认识了大家才觉得原来可以笑那么大声,喝酒竟是一件开心的事。以前不知道错过了这么多。
元喜朝大家扮着鬼脸:喝酒喝酒,不许耍赖。谁没喝光的,剩一送一啊!我觉得我们应该挨个儿向宋表达一下敬意,真的,从我开始,从来没有一个人明确说给底下人加工资的,也从来没有说了加就加的。你不用喝,我表达的,我喝。
宋很诚肯:别的我不好说,加工资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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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说一不二,说加就加。当然,酒也要喝。
一桌子表达完,大家真没有什么想法要怎么花钱。
要不大家做个最新的削骨吧!我给大家做个优惠,直接就用增加的这20%,全身削骨,美美的。全体都有。宋提议。
那得多疼啊?
不疼,现在的科技哪里还会有多疼。肯定给大家做最好的附送全眠恢复,躺下去,睡个20天,醒来全身骨骼细一圈。
大家仍然犹豫,最犹豫的应该是元喜,全场就她一个女的,爱美之心女人尤盛。据现象观来,最不犹豫的还是她。
宋直接拍拍她:怎么样?你还想削削哪里,垫垫哪里的,一并做了,反正下个月还有20%,假期我也给批了。从此以后大家都美美的,也不用辛苦减肥、健身了。
我…我…我不能…大家看到了一张明明白白毫不犹豫要拒绝的心,嘴上却装作在犹豫:我不能这么做。
为什么?趁着我刚走,茶还有余温。这点优惠那些人还是要给的。
那个…元喜把酒倒上,碰了一下宋的,才道出“实情”:美这个东西嘛,具有时代性。我觉得我挺漂亮的呀,不用整。我这时尚先锋,我把时代的审美甩在后面,它还没追上我呢。
美确实有时代性,所以在哪个时代就做那个时代的美啊。现在流行大眼睛就做个大眼睛,细骨就做个细骨,何必跟时代作对?
那问题是我不觉得大眼睛好看啊。
对,你是你长成什么样就觉得什么样好看。小鱼儿很直白:你看你哪儿有不顺眼的啊?
不是,我是觉得大眼睛也好,细骨也好,那不是根本的美。我估计是不想被统一吧,由着我长成什么样就什么样。我也不是要和时代作对,我双没有想把自己和时代美相符合的地方改掉。只是想保持我本来的面目,因为这种改变没有实质性的好处。盲目跟从会闹大笑话的,因为有的时候美是个可笑的概念,有的做法堪称恐怖。历史上有过以白为美,轻的抹点儿铅粉,严重的还有人故意感染肺结核;流行大瞳孔为美,就有人使用散瞳的莨菪碱,滴完整个人都晕晕呼呼,走路都要人扶,现在听着是不是可悲可叹可笑、愚不可及?
想做的人极度不悦,凭什么你弄就是好,别人弄点儿改变就是感染肺结核?小鱼儿说的有道理,她不喜欢的她就说得一文不值,举的例子那是扎到动脉上,呼呼冒血。这次分明是扎到他们的肺静脉上了。
元喜知道自己说得过了,喝掉杯中的酒,换了种语气:我们工资低着呢!得攒个十年八年的才够。你这么大方已经给我们加收入了,我们咋好意思得寸进尺。我打算买点肉给我奶奶送去,我想吃我奶奶做的肉丸子啦。你们条件好的,当然不用操心油盐柴米了,该美美吧。
其余人也都纷纷说着各自的打算,其实这世上有比有钱、花钱更开心的事,筹划着怎么花钱呀!做个等我有钱了,我要干嘛干嘛的梦。倒是没有人说想去找个山林隐居的,或者找片山坡放羊的,也许是还没有钱到那个地步。
众人畅想了一翻,都有些醉意。找了个舒服的姿势,或歪着、斜着、躺着继续说自己的有钱人梦、劫后余生梦。
桌子上只剩下元鱼宋三人。宋也有些醉了,他感觉自己是个异类,这帮人个个都在梦着他拥有的,好像就他不知道该梦什么。也许他真应该做个大点的梦,比如钻研一下永生?他还活着,他的任务就要继续。
对了,上次和你说的造一个会放电的人,能造不?
现在客观的回答者是:不是完全不可行。元喜立刻变得严肃:不过放电真的没什么实际用处。你再问问宁老板,老头子到底想要啥。要做为武器,真不实用,杀伤力也不够。还有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他到底能给多少钱,多少资源。
她造不了,听她瞎说。她就想问问看能给多少钱,这个我太了解她了。这是小鱼儿。
嘿,你个…此处省略了一个难听的骂人的词儿,你猜猜是啥?反正信不信由你,相信我呢,条件给到位我就全力去做,不相信呢,全当我吹了个漂亮的牛。又不是我非要去做,主动权都在你。
骂人的词儿是吧,难听的是吧?有本事来比酒嘛。别说我欺负你,一比四,还一比六?嘴皮子谁比得过你溜,那小嘴儿叭叭叭的,你说话那么快也不知道有没有时间去过过脑子。
来嘛,这场合应该比酒才不跑题。刚刚你说的多少比多少来着?你再说一遍,一比十六是吧?你那脑子倒是有时间过,因为脑子太小,完全不是哺乳动物该有的size。
你怎么这么损啊?我当然不是哺乳动物的size了,我们男的又不喂奶,胸大无脑,你说说你脑子大还是小?
哦,这么说来你倒是胸好大啊?你不是哺乳动物你是下蛋孵出来的吗?
小鱼儿说不过她,被气得半死。只能拿起瓶子来就喝酒。
宋还未见过这样的场合,赶紧劝他们别吵了,还是喝酒吧。
好,你喝!元鱼二人顿时满面春风,刚才的怒气一扫而空。
宋一脸疑惑:刚才你俩是假装的?
怎么可能是假装的,他置疑我的人格,这事儿我决不能忍受。本着实事求是的态度,未知的事情当然要试试才知道行不行啊,但是说我不行,作为一名极富创造力和想像力的基础工作者,哪怕我生有涯,我也能开一条路子,下一辈人接着干啊。这事儿事关主动进化,从此人类进化不再是被动的自然选择,掌握自己想干嘛就干嘛的主动权,想想都激动,还有什么理由拒绝。活着,就闯一把,有梦就去搏,有想法就去干。
宋压低了声音:你别理他,我给你做。要什么条件你和我说。
这真要做?我跟你说,很烧钱。别看你这么有钱,不够造。而且也不光是钱的事儿。
那你倒是可劲儿造,宋也醉着:反正经历上次的事情后,我是想明白了。真正在生命面前,什么财富都是云烟。比有钱更幸福的是花钱,没花完被不知道的拿去了那才是白挣了。这钱不够算我的,花得不好不算你没本事。
唉,基础研究的事儿,也许花了很多钱,真连个泡泡也看不到。让我去审查一个项目是骗子还是真正研究了,也有难度。
我相信你,我觉得你不至于骗子。
这么说的话,那我有个条件啊,花钱的事儿我说了算,我怎么花你别管。还是那句话,你信我,我就好好做,能做到什么程度我也不往大了吹牛来忽悠你,也许我们有生之年并不会有成果,但是起码能给后面的人起个头。
行,依你。宋回答得很轻松。
真的?元喜倒是受宠若惊,难以置信。
真的。绝不是说说而已。宋目光坚定,那种眼神从未出现过,以至于多年以后,元鱼回忆起那天晚上的他,很难相信那会是同一个人。
随便我花,不能管?
随便你花,别的条件你也尽管说,我也和你一样尽力去做绝不敷衍,我也不往大了吹牛说什么都能办到。
你,参加不?元冲着小鱼儿。
小鱼儿刚喝完一整瓶酒,正在酒迷糊中,他抬起头,眯着醉眼,元喜在夜色迷茫中扬起头,背后正是如水面平静的圆月。
好啊。参加什么,我刚没听清。但是有你就有我。
这才是好兄弟不是。那我们就举杯为约,指月为誓。一起做一个伟大的梦!喝完这杯酒,就是兄弟了!这是宋说的。
不是,你先决定好了。我跟你说这可真的是在烧钱。把你当兄弟我才不忽悠你。要不我们先试行一个月?一个月后,我也给你个计划,你再决定。不过,这一个月也是要花钱的,随便我花,如何?
可以,来举个杯这事儿就这么定下了!
三个人都醉得不得不赖酒了,对着明月举了三只胳膊,给他们一人一把剑,就像是荷拉斯三兄弟在起誓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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