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夜探王府(1/2)
夜幕刚落,陈一行蹭蹭蹭爬上房梁,取下一个包袱。跨坐在房梁上双脚勾着,手上窸窸窣窣的解开活结,一身夜行衣整齐叠沓。换上了夜行衣,猛地一拍脑袋:“糟糕!这亲王府也不在垒城啊!”
亲王府掌管边关一带,隅守中心,离垒城只有一条山道的路程,卫白苏坐轿子怎么着也要一个时辰。如今陈一行只靠双腿,无论如何也不能短时间内赶到。“去哪弄匹快马呢?找郭罪的话,没必要欠这个人情。”两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几圈,陈一行翻出屋顶,往商队扎堆的一连客栈窜去。陈一行挑了家自个觉得是黑心掌柜的客栈,摸到马厩里。一眼看中一匹马驹,毛发锃亮,头细颈高。解开绳索,跳上马背“驾!”双脚一夹,快马双眼圆睁冲出马厩。陈一行还不忘撒上一把辣椒粉在周围,顿时整个马厩炸开,店里的客人和小二纷纷出来救场。陈一行趁乱骑着马往城东的山道飞去。
亲王府中
郑王在书桌前伏案献墨,放下手中的狼毫,道:“前去接说书先生的队行也快到了吧,吩咐手下的人将饭菜备好。”管家应声而去,刚到门口又被叫住。“慢着,你去告知一声韶音,但莫要让她过来厅前。”管家道“郡主怕是会有不满。”
“无妨。这丫头分得清轻重,去吧。”
管家轻轻关上房门,招呼来仆人去厨房,又差大丫鬟去里院传话给郡主。管家自弱冠之年,便跟随郑王,如今年愈半百,怎料半年前郑王突然被一道圣旨调遣,一大家子从富饶之地调到这西北荒凉之地,不由心生彷徨。“唉,难为亲王行慎言警了,但愿......”但愿之后,却说不出半句言语,不知期盼何事,才能摆脱如今的境地。分神之下,耳听门外响起护卫的传唤声,卫白苏一行恰好抵达。一时间,府上忙碌起来,人影窜动。
“卫先生,有劳您不辞辛苦,远道而来。亲王已经备好酒菜在厅前为先生接风洗尘了。”管家迎上去。
卫白苏颔首微笑,人已至此,无需争口舌之快。若是陈一行在此,必会唠叨个没完“不辛苦不辛苦,哪有贵府抬轿人辛苦;不饿不饿,下午在茶馆已经气饱了......”这一类的话也是他才说得出来了。想想都忍俊不禁。
卫白苏随着管家带领,步入正厅。瞧见那郑王背对着自己,说了声:“退下吧。”管家招手将厅内所有的下人都带出去,关好门。
“草民卫白苏叩见亲王。”郑王毫无反应。
“草民卫白苏,叩见亲王。”依然如石入泥沼。
“草民,卫白苏叩见亲王!”只见亲王背在身后的双手摆了摆,示意停下。听得门外和屋顶传来低沉回报:“无异。”
郑王这才开口:“好个卫白苏,你瞧瞧我是谁。”郑王转过身来,笑脸盈盈的看着卫白苏。
“啊!郑叔!怎么你会在这?”卫白苏这才回想起踏进府内时那种熟悉的感觉。
郑王将圣旨调任一事告诉了卫白苏后,话锋一转:“你这番改名换姓,来到这里是不是为了将你师妹带回去?”
“两年前,师妹留下一封信就不见了踪影,本来门内的师兄弟以为她只是贪玩,过段时间就会回来了。未曾想大半年不仅见不着人,连消息也没有。师傅便下令撒网寻人,鱼线探得她最后出现在这西北一带。其余师兄弟都身负要职,我便过来了。”
“这事我也只是有所听闻,当时你师父的书信里只是让我行个方便帮助鱼线撒网。不过派你出来无疑是最合适的,你心思活络,你的师兄弟们要么杀气太重,要么待在宫里太久了。对了,你怎么去茶馆当说书先生了?”
得知义品茶楼的背景后,郑王点了点头:“确实,在这鱼龙混杂的地方,没有比这更能打探小心的了。听说你把皇城脚下那些商贾官员的老底都揭了。不会连我也没放过吧?”
卫白苏听完后,脑门都渗出汗了:“郑叔远在江南,再说了郑叔为人正直,怎么会做这等蠢事,哈哈哈。”打了个哈哈,心里暗想蠢事倒是没有的,但郑王年轻时在皇城留下许多情史佳话,卫白苏也是清楚得很,幸好还没安排上。
“哈哈哈,这话中听。来吧,不用客气,填填肚子。”主客尽欢。
这时陈一行已经快马加鞭地飞驰到一座小山头,将鞍鞯取下,随手便送它一场自由,纵身跃下飞奔到城内,没有丝毫拖泥带水,翻进了亲王府。从未来过的他,东转西转,像个无头苍蝇,一时为了避开侍卫溜到里院,听到有人说话。
“郡主,要不把他衣服脱了吧?”
“嗯,还是脱了顺眼。”
郡主!脱他衣服!听到这,陈一行已经想象出卫白苏被五花大绑着,就要惨遭毒手的情景了。心生一计,敲了敲门便躲在门梁上,待侍女出门查看,一记手刀敲晕,轻轻挪到转角处藏好。陈一行熟练的蝎子爬墙把式,真让人怀疑这种事没少干。
床帏低垂,把郡主的身形遮得半浅半露。烛火轻摇,陈一行挂在房梁上心里盘算着从何处跳下,杀他个措手不及,还不能惊动院里的护卫。但其实紧张得依稀听见自己心跳似如战鼓轰鸣,第一次进入姑娘的香闺,鼻尖嗅出姑娘家独特的香味,让陈一行脑袋糊成一团,只得心里不断安慰自己“我可不是采花的,就......就只是救人。卫白苏啊卫白苏,你做牛做马都报答不了我的恩情!”
大厅之上
卫白苏猝不及防扭过脸打了个喷嚏:“阿——嚏!嘶,实在抱歉,可能路上受了点风寒。”
郑王不在意的扯开话题:“贤侄,你与韶音也多年未见了。待会还早,可以去西院见上一见,下人会给你带路的。”在外人看来郡主身份高贵,如今晚上本不该与男子相见。但郑王有过考量,一是既然以郡主的名义请来了这位“说书先生”,要把戏演足,才不会露出端倪;二是,这“说书先生”除了自己以外,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其真实身份,且与自家相交甚亲,就无须避所谓的市井之闲。
“郑叔,愚侄有些话不知当不当讲。”
“但说无妨。”
“此次前来漠北,所见所闻都是些凶狠歹毒之人,手段无所不用其极。郑叔虽然心细,但行事善待,恐他日留下祸患。望郑叔深思。”
郑亲王酒意微醺,但仍然记在心里。领着卫白苏走出大厅,指了指天,也不言语。卫白苏看着院落的石子路,感觉这路无法映出流出的丝毫光亮,吝啬得犹如皇城的月。便让丫鬟带着卫白苏前去里院见一见韶音郡主。
然而,郑韶音这边发现些许不对劲,门口的侍女没了动静,正打算起身查看。一道黑影从头顶掠下,抄起了床上的枕巾,从背后捂住郑韶音的嘴巴。此人还在郑韶音耳边轻言一身“对不住了。”,惹得郑韶音又羞又恼,起手顿肘朝黑衣人头部袭去,被横手挡下。又勾腿后蹬,依然被黑衣人顶脚化解。一时间毫无还手之力。
卫白苏正走到房门外,看着屋内被烛火映出的影子异常晃动,侧耳细听,室内传出异常响动。立即截下身后三片刺柏树叶,这种柏树在漠北随处可见,叶子细小鳞片形,先端锐尖,连枝截下犹如翎羽。踹开房门一瞬间,三片刺柏叶从卫白苏手中脱手而出,径直飞向梁柱、茶桌两盏油灯,以及床头挂着的灯笼。屋内漆黑一片,卫白苏紧随而入,反手为爪从郑韶音头边掠过,往后回扯,直取黑衣人。黑衣人两手钳住韶音郡主,无法招架,只得松手后退。卫白苏从黑衣人手下救出韶音郡主,灯灭,烟还未消散开,这一交手电光火石之间,不出三息,卫白苏暗道碰上硬茬。
黑衣人正是隐藏多时的陈一行,本以为手到擒来的纤弱千金,没曾想也是习武之人,更不料中途杀出的帮手。屋内陷入黑暗,陈一行没有看清来人,只知道时间紧迫,不出片刻定会引来外面的侍卫,往后一蹬床架,借力疾袭,举掌猛虎下山式扑向卫白苏。卫白苏刚救下郡主,还未稳住身形,只得草草接招,一掌接下连退数步,眼瞧就要失去平衡被拳掌击中。一旁的韶音郡主虽不识救下自己之人,但也分得清立场。郡主果断出手,一剑出鞘,攻其咽喉。陈一行抽身下腰躲过,紧接侧身横提,架住两人反击。
卫郑两人合力共战,陈一行却稳稳不落下风。拳腿夹杂着剑风,屋内桌椅茶具断的断,碎的碎,破裂之声很快传到院子里,惊动巡逻侍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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