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峰回路转(2/2)
盛徽澜此刻已回过神来,眨眨眼,清泪细流,继续之前未完之话:“徽澜亲见那小厮被康王拿下,深感不安,便与子萧哥哥和盘托出,求他帮忙。可子萧哥哥说,他只是一个郡王,有心无力。最后带着徽澜一起去忠王府找英盈姐姐,希望由忠王府出面给康王赔个不是,再顺便把那小厮要回来。但我们到了后才发现,康王已在忠王府同英盈姐姐说了半晌的话,我们……”
“竟然是这样?!”黎皇后冷不丁道:“原来是这样?!”
大家面面相觑,不明白皇后娘娘“这样”究竟是哪样?
盛帝也觉奇怪:“皇后,你这是做什么?”忍不住问道。
“臣妾要替曦月鸣不平。”集大家目光于一身的黎皇后怒气冲冲的走到殿中。
盛帝失笑一声:“皇后莫不是累了?怎的胡言乱语起来?”
黎皇后冷冷一笑:“是否胡言乱语,陛下何不等臣妾把话说完再做定夺?”
盛帝无法:“你想说什么?”
黎皇后这才屈膝行礼:“那日英盈突然到访,跪请臣妾向陛下请婚,臣妾本还奇怪,平日两个毫无交集的孩子怎么就好到要谈婚论嫁了?如今听了徽澜所述,方知这傻孩子是为了臣妾才不得已而为之。”
这话莫说盛帝听了一头浆糊,连安坐一旁的盛英盈本人都云雾缭绕,不明其意。
好在盛帝光顾着脑子里那团浆糊,根本无心留意其他。这才让黎皇后钻了空子,继续自说自道:“陛下此刻听不明白不打紧,臣妾自会让陛下明白。只是,在此之前,臣妾想先问问陛下,陛下可信徽澜所说?”
盛帝想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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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来龙去脉,徽澜说得甚是详细,不像替人代过。”言外之意便是信了。
“陛下明鉴,徽澜窃玉实属一时糊涂,还望陛下网开一面。”
“她胡闹也非一日两日之事,朕会命人替她重新物色一位好的教习嬷嬷,教她明理懂事。”
“多谢陛下。”黎皇后再行一礼。
俗话说,礼多人不怪。可盛帝俨然受不住黎皇后礼貌恭谦的样子,正纳闷皇后为何如此反常,就见黎皇后态度一横,凶巴巴道:“陛下听了这么,说了这么多,难道一点都没想过,若无今日这场误打误撞,他日,会不会有人偷偷在陛下耳旁哭诉,说中宫欲对他不轨,于寒食节前夕派猖贼当街行刺?”
鄢若飞与魏公公二人眼中迷雾几乎同时尽散。
盛帝也是如梦方醒,但康王是自己中意的儿子,总不忍将他想得太不堪,遂清了清嗓子:“皇后多虑了。”想要到此为止。
可黎皇后岂是见好就收的主?
“就当臣妾多虑,臣妾依然想问问陛下,如果一切不幸让臣妾言中。臣妾与康王当庭对质时,陛下是一如此刻这般坚信臣妾清白,坚信臣妾兄长清白,还是疑心渐长,从此对黎氏一族戒备防范,甚至……”
“黎云,够了!”
有些话,有些猜测,最忌讲得通通透透。尤其是在事情并未发生的情况下,皇后当着臣子之面,恶意揣测一个当朝五珠亲王心怀不轨,委实不可取。
盛帝怒制黎皇后,实是维护黎皇后。然怒吼过后,急躁散去,理智恢复,这位深谙谋算之术的皇帝又很难不认同黎皇后对日后之忧的顾虑。
情理夹杂之下,深吐一口气,恹恹道:“庆阳公主颤闯崇德殿,有失体统,传令下去,陪公主一起在殿外胡闹的宫女全部杖杀,以儆效尤。”
“啊?父皇开恩,父皇开恩。”
盛徽澜一听,不禁失声痛哭,连连哀求。
黎皇后见状,猛地一把将她从地上拽起,示意其收声闭嘴。
迫于母威,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公主只得用双手捂住嘴巴,任眼泪在脸上肆意横流。
盛帝抬了抬眼:“穆王……”
“王”字刚落音,盛子萧往前一歪,整个人便软绵绵的倒地不见动弹。
……
紧闭大半个下午的崇德殿终于被打开了,黎皇后领着曦月公主神色无异的先出来,尔后,有太医前去,又等了不多时,一顶软轿被抬至殿门外,由鄢都指挥使亲自护送出宫。
后经打听,方知轿子里坐的是穆王,被送去地方叫斯氏医馆。
想想穆王那副弱不禁风的身子,此事貌似没有多加揣测的必要。
一时之间,乌云笼罩的洛城又恢复了它原有的醉生梦死,游戏人间。
但一切如常的繁花似锦之下,又总有那么几个疑心不死的。
“父皇命康王禁足府中一月?母妃真是这样同你讲的?”
一个身材高大的人影在一间挂满名人字画的房间内来回走动。
此刻正是夜幕低垂,华灯初上时,这座工艺精良,楼阁交错的府邸也开始舍弃白日的辉煌,向往另外一种璀璨。
而这种璀璨的开始只需一盏能燃烬暗夜的灯笼。
府内管事穿梭其间,身后跟着几路手提灯笼的护院,也有几个护院手里无灯,而是攥着一根前端带铁勾的挑棍走在队伍左侧。
队伍每到一处长廊、院角都会停下,手上无灯的护院用挑棍取下长廊上已经黑掉的灯笼,将新燃的灯笼逐一换上。这种活,就如日夜轮回一般,每日都在不间断地重复,护院们已熟能生巧,巧能生精。
倘若今夜不再有意外,片刻之后,这座府邸便可灯火通明,熠熠生辉。
只不过,眼下屋外墨色依旧,只靠油灯支撑的屋内,男子的五官特征有些不太明朗。
唯有等他走至灯下,那张脸才清晰可辨。
浓眉大眼,鼻梁高挺,嘴唇饱满,给人一种粗旷的感觉,谈不上好看;可若是用手遮去五官,眼睛眉毛鼻子嘴一样一样单看下来,却又是无可挑剔的漂亮。
这个奇怪的感觉宛若一种与生俱来的特征,在他身上无处不在的对立又并存。
譬如,他穿的这身衣裳,颜色艳丽多彩,活似一只火鸡,俗不可耐。可一旦跳出固有模式耐心细看,又不难发现个中每一抹色彩的饱和度、协调度都是极具品味极富内涵的精品。
再譬如,以他这样的体格,明明就是众人眼中魁梧高大的威武男儿,可他偏偏不善骑射,不好武学,只对古董字画感兴趣。
难怪宫里总有人偷偷笑话这位皇子,说他是一个改良失败的北庆人。
(未完待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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