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七十章：鏖战之前（1/2）

谢晓飞告诉吴胖子，这所所谓的“中学”其实一般是为国民党培养青年军的中下层军官而设立的，学生的来源基本都是平津一带的纨绔子弟，根据军政部下令各地要设立这样的学校，把富家子弟和一些军官子女拉进这里读书，出来以后进各地正在组建的青年军，以填补有文化的军人严重短缺的情况，也为**的一个新的军种设置增添力量。因为现在各地都在靠着抓壮丁扩充军队，因此搞到民怨很大，所以军政部下令富家子弟和军官子女必须服兵役，以免舆论和民生不平。

这样谢晓飞就按照陈果夫的意思，在大兴县县城里利用原来已经不用了的一所中学的校舍建起了这所所谓的中学来，学校只有高中部，学制两年，完了学生毕业全部进入到青年军里去。

而在教师问题上，谢晓飞却想到了昌平的新张家大院，他要把监狱里的一些被捕的进步女学生和女教师“请”到这所“新兴中学”来任教，一是可以解除全部的刑期，二是可以在这里受到中统机关的“感化”教育，三是可以满足一下对这些有文化有气质的年轻女知识分子的那种占有的感觉。他的想法一出来，马上得到了中统上层的赞许，并协助他在北平的两所监狱里挑选人选。在当时通共是个很大的罪名，就是不死，被抓起来之后也得坐多少年的大牢，那些女学生和女教师们自然是早出去一天都是好的，再说在监狱里她们的遭遇也早已很是不幸的了，现在又这样马上就能回家的机会，自然是会答应去新兴中学任教的了。

不过，自从她们来到学校之后，很快其中的一些女教师就受到了谢晓飞等人的祸害，但是谢晓飞显得似乎要比新张家大院的孙大勇那边更“人性化”的多，在这里每天都有班车接送上下班，薪水还比北平的其他中学高出了一倍。所以许多女教师也就忍受了下来，再说这样的祸害既不是天天有，也不是每个人都会遇见，因此目前的状况看还是不错的。而男老师则是外聘的一些人，也非中统特务，这点上就要比新张家大院的《万象周报》更能让人接受了。

“好，你小子心眼就是多，眼光也不低啊。”

吴胖子道：“脑子一转就转到了这些有文化的娘儿们身上去了，档次不错，这漂亮的女老师是男人的最爱，可比女共军强的多了，档次也高，真是想得高明。我给你推荐一个人吧，此人现在还在大清河的共军游击队里当卫生员，叫侯雪梅，是大美人儿吴韵丹的同班同学，后来在天津教小学，不知怎么搞的中了共党的毒，好好的学不教了，跑来当共军了。此人你若是能搞到，弄到你的新兴中学那就是当家的

花旦了。”

“嗯，好的。”

谢晓飞说：“我治不了吴韵丹，还治不了她的同学吗。这事儿我得找我的老兄弟李大疤子想办法，马上国共战局一开，大清河是**肯定要重点清肃的地方，而李大疤子是怀柔保安团的团长，要他给我把侯雪梅抓活的就是了。”

吴胖子笑了：“是该给吴韵丹一点颜色瞧瞧了，抓住了侯雪梅杀鸡吓猴让她懂点道理，想讲什么公理的话她得去另一个世界，在当今社会就是这样，她得学会适应社会而不是社会适应她。晓飞啊，你好好干，大清河远不止一个侯雪梅，还有一个上等货杨芳那，得到了杨芳你就等于给了胡雄颜色看，胡雄不是一直在护着她吗，结果自己丢人了，杨芳不领他的这个情，人家是共军的人，这已经够他胡雄丢人的了，你要是再把杨芳给抓了那胡雄的人丢的就更大了懂吗。”

“呵呵，吴叔，这个我懂，你放心好了，胡雄的这口恶气我一定是要出的，到时候就要胡雄的好看！”

就这样，吴胖子的大兴之行过的也的确很惬意的，完了他在星期一按时出现在了北平检察院的办公室里了。

这个时候吴韵丹也和同事一道回到市里来了，通县的山洞藏尸案主要还是由警察厅牵头侦破，检察院只是作为协助而已，而这个案子极为复杂，四家人被绑匪勒索了那么多钱，结果还杀人灭口了，可见这帮绑匪的心狠毒辣，下手丝毫是不留情的。而根据现场提取的物证上看，此人还是以图财为主。徐嘉盛处长和洪图厅长都是多年的刑侦专家了，他们分析认为这是一起连续的绑架勒索杀人案，很可能仅为一人所为，而谢晓飞团伙中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具备这样的作案能力，想来此人是不简单的。

现在邵府的人已经通过报纸知道了梁雨琴的父亲梁同大也是这件案子里的受害人了，并且警察厅也马上通知了在保定的梁同大的夫人丁建丽，让她赶来认尸，最后丁建丽确认了死者真是自己的丈夫梁同大。

而这个时候，梁雨琴还原在湖北未归，梁家人和邵府的人都没办法通知到她，等也不能等的时间太长了，便商量了一下将梁同大下葬了。看来梁同大的死和梁雨琴没任何关系，并非国民党特务所为，而是遇见了真正的绑匪了，所以各家报纸也就不再猜疑了，而是把案件的焦点集中在了警察厅的破案速度上了。

吴韵丹回来之后，不久便想起了已经被杜子睿叔叔等人拆封了的父亲的遗嘱，于是她向杜子睿提出想看到遗嘱的影印件。杜子睿告诉他现在影印件正在照相馆冲洗晾晒之中，

估计再有两三天便能拿到手上了。为此，杜子睿还专门在自己的书房里找了吴韵丹谈话，在谈话中告诉他遗嘱的有些内容吴韵丹要有心理准备，因为是吴学义的原文，他也不能说什么，只是坚决不同意吴学义的这种交待，说是他怎么也不会去执行针对吴韵丹的那两条，要吴韵丹务必要相信他的为人。

吴韵丹因为根本没看到过这份遗嘱，所以对杜子睿叔叔的话感到有些莫名其妙的，还以为出了什么意外那。但具体追问其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的时候，杜子睿又怎么也不说，最后吴韵丹赶紧真有什么问题了，便去七十七军军部找到了父亲的老部下，现在七十七军的参谋长朱毅少将。

朱毅也是跟随了吴学义将军多年的可靠的老部下了，见到吴韵丹找到自己，心直口快的他明白了杜子睿是没好意思把遗嘱的全部细节告诉将军的女儿，想了半天最终朱毅参谋长还是把那段内容说了出来，这下吴韵丹可是真的愣住了。

她先是惊讶的脸色苍白的，接着她想到父亲不至于留下这么荒唐的安排来的。但是朱毅坚持自己认真检查了遗嘱的笔迹，千真万确是出自老将军之手。

“开始我也觉得这事儿来的很蹊跷，但是我仔细查看了大哥他用笔的习惯和字体转弯特有的勾拉点顿，这样的用笔习惯是不可能有人能模仿出来的，因此最终我确认这的确是大哥的亲笔，但是为何大哥要这样把你托付给子睿兄那，这我就不大想得通了。也许大哥写下这条遗嘱的时候有他自己深层的考虑，我们这些老下级也没话可说。我当时就表态了，大哥怎么说就怎么执行好了，合理不合理那不是我们的事儿，只要尊重了大哥的意见就行。结果子睿兄还把我骂了一顿，说他坚决不会照着大哥的意思办的，韵丹小姐，你看这事儿闹的，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那。”

朱毅在这样的情况下，也只能两手一摊的说道。

而吴韵丹此刻的脑子却是嗡嗡作响，杜子睿叔叔本身就对自己有那种非分之想，怎么现在连父亲在遗嘱上都会这么说的那？难道是父亲很早就发现了杜子睿叔叔喜欢自己，或者说杜子睿叔叔早向父亲承认过这样的想法，要不然那儿有自己女儿都结婚生子了并且和丈夫的感情还不错，还在遗嘱里再做出如此荒唐的托付那？

人到了这个时候，思维会变得一时无法理性的展开，吴韵丹想到当初自己和林志同谈对象的时候，确实父母都表示了反对，主要原因是因为门不当户不对，因为林志同的家里仅仅是做小生意的，家境虽说还算得殷实，但和吴家还是远不能比拟的。而

吴韵丹却经过几次的交往后认为林志同老实憨厚，说文化也有，论个头也勉强能和自己走出去，并且这个人一定不“花”，对人彬彬有礼做事认真，因此吴韵丹和父母做了几次谈话，说自己就要林志同了。在这种情况下，不算死板到底的吴学义和夫人也就点了头，而以后林志同和吴韵丹相处的极好，不过和吴家其他人，尤其是自己的岳父岳母相处的则比较一般。吴韵丹想，是不是父亲对自己的这桩婚姻始终心里有疙瘩，所以才这么写进了遗嘱里，说是林志同这人靠不住那。但是就算是对林志同有所不满也不该在遗嘱里写下来啊，更何况自己女儿想找什么样儿的男人没有啊，为何要将她的人身又交给了杜子睿那？难道父亲认定了杜子睿此生能干出什么惊天的伟业来吗，对此吴韵丹真的一下子陷入到了迷茫之中了。

吴韵丹想到了父亲的遗嘱会不会被做了假，但再三思考后认为从几个方面分析来看都没有这样的可能性。杜子睿想占有自己的话是随时都能办到的事儿，自己见到过杜子睿身上的功夫，论起搏斗来自己将很快就被他制服，但是杜子睿似乎并没打算这样做，其次是没有谁有这么高超的笔迹模仿能力，现在朱毅参谋长已经鉴定过了，并没有模仿的痕迹出现。等影印件出来寄到美国去，母亲再一看就更能证实了，杜子睿犯不着费这么大的事儿。还有就是父亲确实不喜欢林志同，母亲倒是还蛮认可的，那么父亲就有可能这么写下的，只是要看杜子睿是什么态度了。

于是，吴韵丹告辞了朱毅，接着马上联系上了殷罡书记。

约好了喝茶的地点后，吴韵丹在茶馆的一个小包间里见到了殷罡。听完吴韵丹的述说，殷罡书记有点冒火了，他严肃的对吴韵丹说：“韵丹同志，你怎么还是钻在个人的小圈子里不能自拔啊？上次我们不是就这个问题进行过讨论吗，你看现在敌人的伏虎作战计划就要开始了，而我们的情报工作还在停滞不前，上级对此极为不满，所以我们的同志都在千方百计的想着办法，可你倒好，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只想着个人的安危，只想着杜子睿到底会不会对你如何如何的，你像话吗？要是这样的话，我看你还是不如撤到解放区去，在那里也许还能发挥出一点作用来的那。”

吴韵丹最怕的就是撤退这两个字，这就意味着自己被同志们低看了，这是她最不愿出现的事儿。而细想殷罡书记的话也并没有过错，那么多的同志牺牲了自己的生命都没有任何怨言，自己只是面临一些危险的处境就再次约了上级见面，确实是会引起领导的不满的。

想到了

这里吴韵丹对殷罡书记检讨了自己的自私想法，并保证再不会有这样的事儿了。

见吴韵丹的态度转变了，殷罡书记也很欣慰，他拉住吴韵丹的手说：“韵丹同志，我刚才的态度有些不好还请你多见谅，但是你也看到了，现在周炳义的部队都在进行紧急集结，眼看华北的这一仗是无法避免的了，但是对此次敌人行动的战略部署我们却还不那么清楚，这就很被动了。现在组织上不给你安排任务，就是为的让你更好的潜伏在杜子睿的身边，此时你要是产生了为难情绪的话，对我们的工作将是极为不利的，这点儿还希望你有所准备，随时要应付复杂多变的局面，甚至要牺牲自己的生命。我对你是很有信心的，相信你一定能很好的完成任务的。”

吴韵丹点点头说：“谢谢上级的信任，我会做好自己的工作的。对了，昨天我听杜子睿在书房给周炳义打电话了，虽说没听清楚了全文，但是隐约的说到了什么空袭时间要提前，还有什么先毒死马家河的杨四总部的人，造成整个共区的指挥中枢瘫痪的话，不知这些事儿和伏虎作战计划有什么关系？”

“我的上帝啊！”

殷罡书记不禁的小声喊出了一句：“这太重要了。韵丹同志看来让你隐蔽在杜家我们是做的太正确了。这事儿虽说我还不能从分析出重大的过程和时间来，但是从事情上看肯定和伏虎作战计划有直接的关联，这一定是伏虎作战计划里重要的一部分。我要马上向雁北的邵文学同志汇报，然后上级自会做出相应的安排来。韵丹同志，你又立功了，我得马上离开这里去起草密电了，对我刚才的态度我再次向您道歉。”

见到自己的情报一下引起了书记如此强烈的反应，吴韵丹终于知道了自己身上的责任有多重大了，难怪刚才殷罡同志那么生气的那，因为自己要是为这事儿而撤出去的话，组织上精心安排的重要潜伏计划就算是功败垂成了。想到了这里吴韵丹坚定的给自己打了气：自己的事儿自己把握，但原则是就算粉身碎骨也绝不再言退了！

这时候，梁雨琴也终于从湖北赶了回来，但这次她没敢再回邵府了，曾经的地下工作经验告诉她要是再去邵府的话很可能要出事儿，因此她是从湖北直接回到的雁北解放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