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章(1/2)
闻老者轻叹,
“可惜,十息于你,太久太久。”
天蒙蒙,日未出。凌晨的天总是冷的,没有一丝暖意。
钟杜武此刻,双手颤抖不止,脚下虎头鎏金戟平躺在地,望眼前,陡峭悬崖高逾千万丈,白色浓云滚滚看不清任何事物。
身经百战,什么没有见过,今日,身后人摧毁了认知。
身后一人,百无聊赖。天衍城守——老六。
眨眼间,老六将自己带到了未知的险极崖边。
见钟杜武如此神情,老六径自走来,俯身坐下,双腿悬在外面,拍拍旁边空地:“来,聊聊。”
钟杜武呆滞,饶是一军将领,心中澎湃生生扼止,平息气息,开口:“你,究竟是何人?”
老六低着头,不知在哪折了一根小木枝,轻轻敲打胯间的崖壁,看着并不结实的碎石滚落,落入浓云不见踪影,回道:“你不是知道?”
钟杜武嘴角抽搐,良久问道:“阁下当我傻?”
“当然不。”老六玩的兴起,兴致勃勃,摇头:“你要是傻,就不会站在这了。”
语滞,一时无言。
只有老六不停用木枝敲打石壁的声音。不多时,钟杜武迈步走来,缓缓坐在了小六身旁,脚下悬空,刺激至极。
老六手里动作停止,扭头冲钟杜武呲牙笑着,笑得钟杜武汗毛倒竖,不寒而栗。
这笑,怎得掺一丝谄媚?
“咱商量商量。”老六开口。钟杜武额头黑线布满,云里雾里,命都在你手上,怎来的商量商量?
不见钟杜武回答,老六又扭回头,继续自己手里的动作,石块窸窸窣窣,相继滚落,开口:“我要你撤了征天衍都的大军。”不等钟杜武质疑,老六继续道:“但是你,不能离开。”
钟杜武沉吟:“你要我做什么?”
“帐内你的那些话,自然是出自肺腑,你这地方番王麾下将领,定然是做得极苦,不是本意。”老六笑,“我说的可对?”
闻言,钟杜武僵硬点头。
“所以,做笔交易,于你,当真是划算至极。”
钟杜武看着老六胯下,掉落速度越来越快的石子,蛛痕蔓延开来,意外的没有挪动屁股。沉色:“你要我做什么?”
“保小六十个呼吸,直到我来。”老六提出请求。
言出,钟杜武更加不解:“小六年纪虽小,实力已是于我无二,用的到我?”
老六摇头:“这我肯定是知道,可是,你当才也问了,我究竟是谁。”话落,崖壁一阵晃动,裂痕如蛛网弥漫开来,终是被老六敲打掉大片支撑,难以承受,轰然塌了下去。
钟杜武失色,这深不见底的悬崖,定是要死无葬身之地,慌忙中几要起身,看向老六,风轻云淡,古井无波。
只一瞬,钟杜武意想中的坠落并没有实现。惊骇失色,背后被汗水浸透,冷气扑来彻骨冰寒,慌乱到难以开口,再看向老六的眼神,已是震撼到无以复加。
身下,碎石滚滚,大片倒下,皆数落入悬崖下,砸入浓云中。
见老六与钟杜武二人,动也未动,任由身下巨石掉落,只凭空坐在原地,身下,空无一物。
老六笑眯眯:“知否?”
全身颤抖不已,无法开口,只死死盯着眼前陌生无比之人。老六不顾钟杜武见鬼般的震撼神色,随手丢掉木枝,起身,向着身后崖上走去,一步步,皆是踩在云端,毫不轻浮,步步为实。
“一条成仙路,我觉得,真的是划算之极。”
——
十息不过一瞬,可在大能手中,足以灭杀一人千百次。故钟杜武隐匿老六借于自己的三重修为,唯有等到老者出手之时,方才出手,能拖便拖。
只是,这老者,深不可测,摧枯拉朽。
老者手中力道更甚,肉体小六已入昏迷,钟杜武有老六修为护体亦是面色如血狰狞无比。待最后时刻,钟杜武呲牙,仰面高喝,体内顿迸浩瀚气场,将体内最后的修为尽数散出,竟是令得老者的手退了些许。
这丝空档,钟杜武与昏迷的小六摔落在地。
“难怪熟悉,原是燕昭的三成能为在你身上。”老者说着,手上未停,举掌过顶,虚空幻化一只遮天手掌,轰然拍下。
至此,方过八息。
钟杜武已然力竭,纵有不弱修为,终究不属于自己,不会使用。
叹息,功亏一篑。
巨掌落,尘土起,碎石飞扬。地面被震得晃动不止,方圆皆被溅起的灰尘遮盖,伸手难以视物。
老者身前,一个掌型沟壑,深逾数丈,裂痕蔓延极远,浓烟翻腾许久不见平息。
手中,一柄木杖现,又成了那风烛残年的佝偻老翁。
“这张老脸,真是难看啊。”灰尘中,有慵懒声起。
老翁眉头微蹙,面露不喜。起手,尘土皆降,见一人,抱臂环胸,静静立在掌型坑上,笑吟吟,杀机弥漫。
八息,老六至。
环视,老者竟嗅不到钟杜武与小六的气息,清明眸子终现涟漪。老六摇头:“老东西,别找了,窃天石在他们身上。”
闻言,老者冷笑:“难怪方才在城中,那个借你修为的草芥能悄然出现,给吾一拳。”手中木杖生机盎然,有一抹绿色闪逝:“可遮蔽天机的窃天石,你倒是下了血本。”
“你把他们,带去了哪?”老者声音愈发冰冷,质问。老六摇头,笑得欢快:“我跟他做了笔交易,拖你十息,送他成仙。”
终,老者怒起,木杖荧光烁烁,引得突生异象,一杖打来,划开虚空,摄魂夺魄,“伶牙俐齿,吾问,上杉水去哪了!”
老六不闪不避,硬接这惊人一杖,溅起澎湃气流浪涛,推开万物,震翻一切遮挡,冷笑:“老东西,终于急眼了。”
“今日无论如何,留你不得。”老者手杖起万丈势,一杖挥出平山填海之力,威不可挡。老六不为所动,一脸愉悦更掺杀机:“巧了,我也是这么想的。”
二者,修为散开。头顶,光天化日,有数道雷霆击来,欲泯灭这立足顶端的巅峰之人。
一击,虚空破散,望头顶雷池震怒。二人横挪万里,飞逝而去,不见丝毫踪迹。
——
三溪镇,倚靠在一座入云连绵群山的边沿山脚下,有一条瀑布自山上而来,经三溪镇化作三股溪流扩散开来,故被称为三溪镇。
三溪镇里,酒楼不少,可唯有一家,高五层,坐落三条溪流的分岔处,背后,便是飞流而下的瀑布口,若是坐于此前,饮酒去瞧,着实壮观非常。
飞瀑楼前观飞瀑,三溪经下化三溪。
此楼,便是飞瀑楼。
楼层越高,自然是瞧得飞瀑越近越清,可这价格自然是炒得极贵,光是二三四层楼便得数金不止,让人望而生畏。那五层楼,听闻更是独阁一间,价钱高得令人想都不敢去想。
一层楼,地势颇低,自然瞧不见那等美景,可却是日日门庭若市,摩肩接踵,不为其他,单是那侃侃而谈的说书先生就比其他地方的高了不止几个档次,其他酒楼,无非是那些街坊流传的草莽群雄爱恨情仇,这家酒楼,道的却是妖魔鬼怪牛鬼蛇神。
一人,终是碰得店小二收拾出了一张桌子,坐下,丢几锭碎银子说道:“小二哥,来点菜,来点酒。”
店小二收了银子,点头应着,快步离去。
居中位置,身着迂腐的说书先生咂口茶水,开口:“要说咱这三溪镇,那来头属实不小,这大山起伏,为何,咱能在这安家立业,想过没?”
闻言,全场皆是竖着耳朵听着,钟杜武将桌前先上的茴香豆一颗颗丢进嘴里嚼着,饶有兴趣的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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