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2)
就是说,结婚以后,吴玉花的性格慢慢的发生的变化,大体上和其它女工没什么不同,就是她们其中一员。只有一件事叫我理解不了,就是她和刘秀英的关系还是有些紧张,对她不依不饶,特别有件事,下手也太狠了,这可关系的人家的前途。
她毕竟是我们的媒人。
那是结婚不久,也就半年稍多点,有一阵子她常回来说她干的活不对。
“怎么不对了?”我问。
她的意思是说,本来她没干那么多废品,可到了月底统计出来却干了很多废品。
“怎么这么多废品呢?”
怀疑刘秀英给她换了件。
“不可能吧?”我说。
她看我一眼,意味深长,但什么也没说。
当时,虽然还没施行计件工资,干多干少都拿一样的钱,废品也不罚款,但已经开始考核定额,质量指标也在考核之列。虽然没和工资挂钩,但荣誉放在那儿。大家都很重视。
前面说过,她和刘秀英干一台床子,刘秀英接她的班。白班有质检员,正品、废品检查过了立马入库,或者转下道工序。她和刘秀英干一台床子很长时间。说问题出在上夜班,她上四点班,刘秀英上零点班,夜班没有检查员,两个班活都要等白班检查员处理。
还问我:“你知道她为什么给我换活?”
我说“不可能吧,”又问她“为什么?”
“因为车间里开会说了,要从我们几个干的时间长的老娘们中提拔个检查员,她说过好几次了,她想当。你想,想当检查员的人却屡出废品,怎么能当的上?这才换活,把废品换给我……”
我还说:“不可能……”又有些将信将疑。
她回家继续说:“不对呀,没记得有那么多废品,怎么这么多废品呢?”
但又说,就是这样她也没向检查员和车间反映,各人用各人的料架,没有真凭实据不能冤枉人的……
又这么说。
我说:“就是呀,搞明白了再说吧!”
她说:“只有这样了。”
从那,告诉我,她要做记号,在另件端面打钢字。情况还是时好时坏,废品还是多。又动员上班的人也打记号,人家嫌麻烦不打,还买了两包卫生纸贿赂人家。这次下定决心,不但要打最小号钢字,还在另件最不起眼的地方点上一滴米粒大的绿漆。情况终于水落石出,刘秀英果然换了另件。
但她并没声张,只和刘秀英做了对质,说那天刘秀英羞得脸都红了,在事实面前不得不承认,还一再向她道嫌。
事情就这样过去,说没再给她扩大。
我也劝她:“算了吧,权当报答人家,再说,她又竟争检查员,要和车间汇报了,怎么能当上检查员?”
她说:“我也是这么想的,”又说,“这件事你就甭管了!”
也没再问,以后也没闹出什么事来。
事情过去两个月,有个星期天,她怀孕了,那个星期天我歇大班。她在家里就想吐,想出去卖点什么想吃的,顺便溜达溜达。
我说:“你去吧!”
那天,心情特别好,可能因为她怀孕了,也可能因为别的。比如我是农村人,现在不但在厂里安了家,还有了自已的房子,和我一块进厂的那群临时工没有不羡慕我的。可能最主要还是吴玉花怀孕了,而且安规定生的孩子,又是非农业户口,这就说明我彻底和农村脱钩了。一种快要当爹的喜悦裹挟着我。再说,当时父母年纪也不大,平时除了交上该给的也不用照顾他们,老家的事老二、老三全管了。最主要那天是星期天,星期六就歇了班,因为歇了一天全歇过来了——何况二十五六岁的年纪想高兴也不用什么理由。
一高兴就想洗衣服,在这以前还是吴玉花洗得多,现在她怀孕了,就想多干点,替她洗衣服,把能洗得都洗了,包括枕头套在内。在屋里转了转,从厕所拿出大盆放在地上,准备洗。拆下枕头套,有张纸条掉出来,叠着——拆开,是吴玉花写的,说得就是刘秀英换零件的事。别看她人长得不怎么样,字还写的不错,虽然草稿但条理清晰,把那件事的来龙去脉说得一清二楚。她为什么打记号,用的几号钢字,记号打在什么位置,和谁交接班。件号是多少,产品名称,正品率、废品率、返修率、等等;还有批次、班次、检查员是谁,以检查单为据,包括点漆的事也写上了,反正证据确凿,刘秀英换了另件。抬头是车间领导,落款:吴玉花。
日期就是那段日子的某一天。
我如五雷轰顶,没想到她还有这一手,以前说的都是放的烟幕弹,背地里却分明在打小报告,这是留下的草稿。我本想把枕头套重新封好,又觉得已经拿下来就洗了吧,扔进洗衣盆里。
等我把一切弄好,准备洗的时候,她突然回来了。见我要洗衣服,好像突然回过神来,冲进卧室,马上又出来,倚在门框上问我:“你要洗衣服?”
我说:“啊……”
“没发现里面有什么东西?”
“那里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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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头套里!”
“没有啊!”
她不信,过来捞出来掏,什么也没掏着,又放摁进盆里。我心里直乐,嘴上却说:“找什么呀,你想洗?”
看样子怀孕的人就是容易疲劳,又在反应阶段,倚着门框伸个懒腰说:“还是你洗吧,我有点困,想躺一会儿……”
进了卧室关上门。
那张纸条早从下水道冲走了。
我不想因为这件事影响和刘秀英两口子的关系。也不是事后诸葛亮,那段时间郝强见了我好像没有以前热情了,听吴玉花说,车间里没从她们这群老娘们里选检查员,是从别的车间提了一个中专生。刘秀英没当上检查员是不是因为吴玉花这封信不好说,但有点可以肯定,如果她真把这封信交到车间手里,对刘秀英肯定没好处。
这种证据可不能留着。
以后如果叫郝强知道可怎么向他交待。
虽说这种可能万不之一,也不得不防。
凭心而论,吴玉花这件事虽然做的不地道,也仅此一件,刘秀英做的也过分。但话又说回来,再怎么着,也不该打小报告,如果刘秀英真因为这件事没当上检查员,怎么说对人家也是亏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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