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有子名怀念（2/2）

几个呼吸之后，两颗速度并不算快的流星同时划破夜空，一颗往南一颗往西，留下的星痕都很长很美。

这次没等老人开口，梁衡率先出声：“玉衡宫，廉贞星。开阳宫，武曲星。只是不知是否都在我大梁境内。”

“应当是会在大梁的孤鹜城与陇隋城......”

后面的话，老人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看了眼一旁记录的小监正。

长得颇有灵气的少年立马心领神会，接着开口道：“陛下，师傅说过廉贞星最为高傲热烈，敢作敢为敢爱敢恨，最有可能成为国之栋梁。武曲星则有些特殊，师傅推演比较模糊，师傅的师傅也只是说过武曲星可能有天上人在后协助。”

老人眯眼抚须。

梁衡则转头看了看少年，笑问：“你是李老的徒弟？叫什么名字。”

“回陛下，我叫方圆!”

少年的回答掷地有声。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好！寡人希望你有一天能不负李老所望，继承他的博识及大任，这块玉跟随寡人多年，送给你！”

梁衡说着将腰间的一块佩玉递了过去。

刚刚说话时还不卑不亢的小监正有点受宠若惊，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始终弯腰伺候在梁衡身旁的费貂寺轻声提醒道：“还不赶快接过陛下的赏赐，这可是天大的福气！”

小监正看了看师傅，只见老人微微点头后笑骂道：“傻小子，赶快跪谢陛下隆恩！”

小监正连忙一板一眼地照做，惹得两人大笑不已，费貂寺也是跟着轻笑。

热闹过后，梁衡看着夜空问：“李老，这已经过去有一会了，为何不见第七星。”

老人收敛笑容，认真答道：“摇光宫，破军星。据当年天师所说，此星气运最盛，不过也是唯一带着劫难临凡的星宿，所以也是最不可测的，不过还是希望其能落在大梁境内！”

“希望是福不是祸啊。”梁衡看着那暗淡的第七星轻笑道。

另外三人相视之后同时开口道：“陛下洪福！大梁洪福！”

之后良久无言。

又一盏茶时间过后，一颗无比耀眼的流星突然闪烁着冲向北方，速度奇快无比。

一瞬间的光芒照得四人几乎睁不开眼！

刹那之后，夜空再次恢复了平静，司天监里的四人再看北斗七星，此时已是一如既往，似乎刚刚一切都是幻觉一般。

与此同时的小雪村里，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声，落在了这个普通的小村子里，也落在了院中桃树旁正不停踱步的齐仝心头。

一旁抱着双臂倚着门框的常宽也是难掩喜悦之情，连忙笑着开口：“恭喜恭喜，齐兄当父亲了。”

齐仝则是开怀大笑，同时脚步不停地迈向房中。

内室里，齐仝没有去看接生婆手中的婴儿，而是第一时间冲到床边看着虚弱的于朝露。

双手抱着她的右手温柔询问：“娘子受苦了，现在感觉如何？”

于朝露抬起左手轻轻抚了抚他的手背，摇了摇头，用眼神往孩子那里指了指。

齐仝这才走过去，从接生婆手里接过孩子，不忘说了句“辛苦周婆了”。

“是个大胖小子，恭喜恭喜啊！”

周婆也是满脸欢喜，声音更是透露着些许激动。

看着不停哇哇大哭的儿子，齐仝渐渐就红了眼眶，一时有点不知所措。

还是周婆轻声提醒道：“还不赶快抱给于姑娘看看，我先出去给你们洗洗收拾一番。”

“哦，对。麻烦婆婆了。”

齐仝两步并作一步赶紧又回到床边，小心翼翼地将孩子送到于朝露怀里。

然后自己就那么傻站着，看着她轻抚婴儿脸庞。顿觉两眼泛酸，嘴角却是不自知地上扬，倒不知是想哭还是想笑。

于朝露抬头看了看齐仝，示意他坐下，并笑道：“你为儿子取个名。”

坐下的齐仝挠了挠头，憨笑一声坚定地说：“娘子你是读书人，还是你来吧。”

于朝露轻轻白了他一眼，没再推辞，而是陷入了沉思。

没一会，她认真地看着齐仝声音略带颤抖的说：“夫君，我又想爹爹和娘亲了，还有大哥二姐，还有好多人，在他们面前我永远都是个孩子，现在我也有自己的孩子了，可他们却看不到了，再也看不到了，我好想他们......”

伴随着婴儿的啼哭，于朝露说着说着也是泪眼朦胧。

齐仝没有回应，只是轻柔地将她的脑袋抱入怀中，缓缓拍着。

而门外听到这番话的常宽，放下手臂，双拳紧握手背青筋暴起。随后走到院子里几个深呼吸之后，才算压住心中慢慢升腾起的怒火。

伏在齐仝怀里哭了一会的于朝露似乎缓和了许多。

她突然抬头看着齐仝扯出一个不算太好看的笑容说：“就叫怀念好不好？”

齐仝想都没想，重重点头。

“好！”

于朝露低头捏了捏婴儿肉嘟嘟的小脸，带着克制不住的笑意轻声道：“小怀念，你听到了吗，你的名字叫齐怀念。”

一直哭到现在的婴儿，不知怎的突然就止住了哭声，并抬起了一只小手牵住了于朝露的小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