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祖宗(1/2)
在拥有同样文明的另一个世界
清晨,浓密厚重的雾渐渐从海面退去,像怕阳光的鬼魂见了清晨朝阳而排排倒戈。
噼里啪啦的鞭炮响彻云霄,火药味刺辣辣戳人心脾,浑身画着鱼鳞形状画符的舞者从街巷奔涌而出,手握船桨,伴着响彻云霄的锣鼓声,舞者们随着锣鼓而起舞,奔涌进波涛汹涌的大海,向一条船游去。
船的两侧写着萨伽索8001,巨大的船帆上也写着一个大大的“萨”。手持船桨的舞者们很快游到了船边,大家开始分工协作,不一会功夫占领了萨伽索,开始有秩序的拆船。各个意气风发,埋头苦砸。岸上的锣鼓声越大,大家拆的越发卖力,就算受伤了也不含糊。
这个时代,报业开始陆续崛起,富饶的关口镇自己就有一家大型的报社,在祭祀这天,所有新闻工作者都来纪律家乡的这一伟大时刻,有人拿着反光照相机咔咔咔一顿乱拍,还有人拿着小本子记录每一个细节,生怕忘了什么。
另一处的院子门口堆放着扁担,扁担的一头里是各种各样的海鲜,而扁担的另一头都是清一色的海蛇。
院子里传来少男少女的笑声,原来他们又在笑关九楼,镇子里爷爷辈的关烨年过五十而膝下无子,经过镇子里商讨,便打算从福利院收养的孤儿,带进镇子里时已经十多岁了。
后来听长辈们议论,关烨爷爷本来要收养一个只有三个月的男婴,毕竟,在这兵荒马乱的日子里,刚刚出生就被抛弃的男婴一大堆。可收养的那天看到关九楼被罚站在大雨磅礴的院子里依然提拔有姿,一起去福利院的一位长辈太爷爷关严一己之力挡住悠悠众口,才将关九楼带进关口镇,关九楼成了木字辈最小的成员,如今扛扁担的孩子中她的辈分最大,大家都要叫她一声九姑。
听说关九楼已经十五了,可感觉不像十五,有时候她很成熟,有时候她的问题也很幼稚,如今进入关口镇也五年了,在面对每年一次的祭祖仪式上她依然存在各种稀奇古怪的疑问。
“真可惜,好好的船就这样拆了,都知道要拆,为什么还要花大价钱造的这么豪华,这么坚固。关吉都受伤了。”关九楼的问题好像没问题,但对于一个个世世代代生活在关口镇的孩子来说太简单了,于是他们开始笑关九楼。
“你都来关口镇五年了,还不知道原因吗?”
“我猜她都不知道为什么每年祭祖时一定要挑海浪最猛的这几天来拆船?”
“我知道为什么要在海浪最猛的一天了拆船。”关九楼立马反驳,“两百年前萨伽索8003海盗船在关口镇登陆,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他们抢走了关口镇的儿童、粮食。在他们即将渡船远离时,祖先们用笨拙的船桨,击垮了令十几个临海国家闻风丧胆的萨伽索8003。可祖先们与贼人背水一战的那天是有史以来海浪最大的,就算顶着世纪难遇的海浪,祖先们依然与贼人奋战,保住了关口镇的子孙和未来,还有财产。海浪最大的一天进行拆船是为了纪念祖先。”
“嗯,九姑姑说的很好,由于我们秉承了祖宗英勇无畏的精神,迎难而上便是我们家族的精神。当初消灭的可是十几个国家联合都没能消灭的萨伽索海盗,可想而知我们祖先的英勇…”一个中年女子语气恭恭敬敬地道,眼目里也满是对祖宗的敬重。周围的年轻人们眼神里也充满自豪。
中年女子接着道,“也许就是这种精神,我们关口镇自两百年前一战,自此后至今,一直富饶。”
众人赞同的点头,而又有一个声音不友好的打断气氛,关九楼小声的地问,“为什么…?”
“回 去 查 资 量!”中年女子显然有些生气,可立马又平复下来,“九姑姑,镇子里建了大学,大学里的图书馆一直开着呢。”
“图书馆里没有记载…”关九楼不好意思的咬了咬嘴唇。
“这几天祭祖,祠堂不会锁门,祠堂里可能也会有记载。”中年女子又是一副懒得理关九楼的模样。
院子外面的依旧锣鼓喧天,海面上依然海浪汹涌澎湃,只有萨伽索8001在渐渐支离破碎。为了近距离拍到萨伽索支离破碎的画面,新闻工作者们咔咔咔对着萨伽索8001号一顿火光散射地狂拍。
“大家准备好,等船拆完,我们挑着扁担依次排队去祠堂。”中年女子再一次扯开嗓门安排大家。
突然,噼里啪啦的烟花盛开在无云瓦蓝的天空,院子里的众人依次挑着扁担一路走向祠堂,且一律都是海蛇在前,其他海鲜在后。
关口镇的祭祀除了拆船与各地不同,其他都一样,祭食物,就是那些扁担里的海货。接着点香,再跪拜,然后跪,族长不停的颂赞辞,大家不停的跪拜。一系列跪拜流程结束,关九楼终于瞟见了书阁。族长放颂赞祖宗的辞典时进入了祠堂的顶棚上面。关九楼觉得应该就是书阁。
已经临近傍晚,这一天的第一顿饭终于开始了,祭祀饭是大锅饭,由于关口镇历代富饶,祭祀的大锅饭异常丰富,尤其海蛇肉更是一绝。
美食都挡不住族长的特长--演讲,“当年,萨伽索抢走了关口镇的食物,在对抗萨伽索时,祖先们以蛇岛上的海蛇为食。海蛇是拯救了我们祖先,也是拯救了我们。每年只有祭祀这天大家才可以食用海蛇,都不要浪费。关九楼…”
“啊…”关九楼吃的满嘴油渍,没想到突然被族长点名。按理来说关家子孙上千人,族长不会在祭祀的大典上叫一个没有关家血脉的养女。关九楼快速擦了擦嘴巴,立马站起来,“族长。”
“大家是从小参加祭祖,祭祀已经深入骨,而你不同,你是唯一一个近几年才参加祭祖的,你评价一下我们的祭祖过程怎么样?”族长期待即将从关九楼口中而出的夸奖。
关九楼本来口笨,加上族长面对上千族人说关九楼不是关家人而是收养的。一下子满是油渍的脸蛋红了。同样脸色难看的还有坐在族长左侧的关烨。族长右侧的一位老爷爷用拐杖敲了一下族长。
族长眼珠一溜,接着道,“九楼妹妹啊,咱们是同辈,哥哥我说话直了些,也是为了日后祭祖,大家都是从小这一流程,这一流程已经在咱们的脑海里根深蒂固,很难进步。我就是想了解有没有可以改进的地方。”
关九楼的脑袋如拨浪鼓一样摇,“没有,如果九楼知道有改进的地方,一定会为关口镇效力。”
伴着断断续续的鞭炮声,夜渐渐深了,平日里璀璨的星河被弥漫在关口镇周围的青烟遮挡。青瓦墙,红砖地,盘根错节的巷子,两侧是形状怪异的灯笼,一派古风古村,却没有幽深肃穆之感,而是一片沸沸扬扬。
关九楼爬在祠堂阁楼的角落,借着街道两侧照进来的微弱的光快速翻看一本泛黄的古迹。
祠堂里一如白天般人声鼎沸,一点也不影响阁楼认真读书的关九楼。海风从遥远的海面飘来,吹的阁楼墙面上的各种贴画噼里啪啦作响。
祠堂外面,族长依旧滔滔不绝,“如今,工业兴起,光是农业和渔业已经不能支撑我们关口镇,我们关口镇利用沿海的优势率先进入工业生活。再过去的一年,我们购入纺织机,成立纺织厂。购入榨油机,成立榨油厂。还建设了三座关口镇港口,以及立千秋子孙的关口镇大学,是第一座大学,也是咱们这片大陆唯一的大学。”
大家听后奋力的鼓掌,“好~好~”
这时,一群人冲了进来,七嘴八舌的说个不停,这群人都在说一件事:拆船仪式结束后,关吉消失了。
海面上一辆船飞快的行使,船身写着萨伽索8008号,这艘船像是幽灵船一样。一般这么大的船不会行使的如此的快,所以说它是幽灵船不算过分吧。
而船的尾部有一条长长的绳子置入海里,绳子的尽头拴着一个生死未卜的人,由于船行使的像风一样快,绳子上的人几乎与海平面平行,偶尔还会飘起来。
等绳子尽头的人飘起来,这人便会骂骂咧咧,“老子还没死呢!”
突然,船再次加速,绳子尽头的男子慢慢安静下来。船缓缓地停下了,一群高大的男子凑到船身后,他们穿着绿色到淡绿色等深浅不同的衣服,一个光头拽了拽绳子,“我就说嘛,不应该让他在大陆生活这么长时间,这体质太垃圾了,不过在水里泡了一个时辰不到就死了。”
穿着深绿衣服的男子象征性地给了光头男一巴掌,“哑巴这个名字已经压不住你了。”
“他死了,谁带我们报仇?”另一个皮肤黝黑黝黑的男子双手摊了摊双手。
那位穿着深绿色衣服的男子又给皮肤黝黑的男子一巴掌,“给您起名叫小跟班,是为了做我小跟班,而不是哑巴的小跟班。”
周围的一群人开始笑挨了打的哑巴和小跟班,有人提议把他俩也拉起浸海。只有那位深绿衣服的男子痛苦的抱着额头,“这烂摊子,明天我吉泽一定要把政权还给阿吉,我带不去了呀!带不起来呀!”
看到吉泽痛苦的模样,周围人安静下来,却也不知道如何安慰。
“船长?!”哑巴试探吉泽。
“拉呀!”吉泽无奈的皱眉道,“拉呀!再不拉上就真的死了。”
“唉!唉…好的…快拉…”众人点头哈腰着开始拉浸在海里的男子。
男子拉了上了,仍在夹板上,这个男子正是关口镇祭祖时在拆船仪式中消失的关吉。小跟班忙上去摸了摸颈部,肯定地道,“已经死了。”
吉泽从兜里拿出一个小瓶子,扔给小跟班。周围有人围过来帮忙抱起关吉,有人掰开关吉的嘴,小跟班顺势将小瓶子里的一个药丸喂给关吉,便抬头给了吉泽一个眼神,众人也会意,统统往后站。吉泽缓缓提起左掌,渐渐蓄力,轻轻朝关吉一掌。
关吉断断续续咳嗽了两下后接着昏迷。甲板上人一个两个的都离开了,只有关吉被烈日直射。
大海上的天气说变就变,本来艳阳高照,这会开始狂风大做。就连太阳都惧怕了海上的暴风,快速躲了起来。
狂风率先登场,雷电紧紧跟随。海浪跟着乌云一起发飙,海面也变成天空的颜色。乌黑填充四周。
迷迷糊糊的关吉不小心瞅见天空发怒的样子,瞬间清醒了。虽然关吉从小在海边长大,但这样恐怖的天气从未见过。这里应该是海洋深处了,只有进入海洋深处,才会有如此浓郁的死亡味道。
不过,关吉好奇,面对波涛汹涌的天气,一般的船能乘风破浪已经算是奇迹了。而这只船却在汹涌翻滚的海面平静且缓慢的前行。
瞬间,大暴雨倾泻而来,不过一两秒的思考时间,关吉已经被淋湿了。
关吉顾不得是哪里的船,也顾不得自己怎么会在这。一头冲进船仓,船仓门口有人守着,面对关吉,守门人没有疑惑,而简单地问了句,“衣服湿了,需要换吗?”
关吉慌忙摆手,漫无目的走进船舱内部。关吉没有回头看守门人,如果他回头看一眼,就会发现守门人正在擦去眼角的泪。
关吉在最角落的桌子上坐下,胆怯地问,“我能吃一口你们的饭吗?”
旁边的人没来得及回复,坐在上座的吉泽招呼道,“来,来兄弟这儿,我都给你弄好了。虾壳都剥了。”
吉泽开口时,吵闹的船舱瞬间安静下来。关吉可想而知这位男子的地位。便乖乖坐到了吉泽身边。
饿昏的关吉一顿狼吞虎咽,整个船舱里的人都放下餐具,静静的看着关吉,眼神里不是关吉吃相而表现出的讥蔑,而是一个个生锈般的眼珠子里的表现出来的无奈、悲愤和一些些、一段段无法穿越、又无法忘记的回忆。
吃饱喝足的关吉向身边的吉泽道谢,吉泽笑着道,“不用谢,我们重新认识一下吧!”
关吉眼神里的疑惑一丝都还没消失,本能的介绍自己,“我叫关吉,今年20岁,还在读大学。”
吉泽笑了笑,众人也跟着笑,关吉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他不明白自己哪里介绍的有问题。吉泽也跟着关吉的方法自我介绍,“哦,我叫吉泽,今年应该有200岁吧。”
“谁知道我今年多少岁?”吉泽冲众人问道。
哑巴声音最大,“关口镇惨案时我二十,你比我大两岁。当时你22岁。如今关口镇惨案过去整整两百年。那你今年已经222岁。”
众人依旧是闹闹哄哄,吉泽嘴里捣鼓了两句“222岁、222.”突然抬头望着关吉满是惊恐的脸道,“我今年222岁,多吉利的数字。哦…我不上学,我是干海盗的。”
“两百岁…”关吉嘴里嘟囔着,脸色煞白,可见吉泽的话对他认知的冲击,“海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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