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命运碎片（1/2）

或许阵法初成之时让需求骤增的回路稍微满足，但随着回路光芒的闪烁，明亮程度比之平时增加了一倍有余，而吸扯地脉之力的频率也成倍增快了。

以这种吸纳速度来看，就算是经由阵法催化，地脉能量的运转速度也远远不足以维持回路的吸力。

而此时，如果想要中断对回路的供给，恐怕强行切断回路吸力带来的反噬将瞬间重创在场的所有人，就连大师也不例外。

惊慌的情绪瞬间自术士之中蔓延开，特别是经历过希望之后再次面对绝望，大部分人的心里防线都会为之崩溃。

看着下面的人心惶惶，经天大师也想要放弃，毕竟自己的亲传弟子就在其中，但他也明白事到如今强行切断联系只会适得其反，于是大师向来安然淡定的脸上也露出了一抹决然。

他将手伸向了山洞最高处的那团光球，平日里虽然只作照明之用，但能经久不衰地散发光明，这团光球显然也不是凡物。

随着经天大师开始引动光球中蕴含的能量，空中原本如小太阳般闪耀的光芒骤然间暗淡下去，就如同阴云布满了天际，整个地下世界不再明亮，而是变得暗无天日，光团忽明忽灭，仿佛随时都会支撑不住。

但经过光团能量的填充，原本岌岌可危的阵法却被稳住，此时回路汲取能量的速度刚好稳定在临界值，随着回路纹路的次次吸纳，庞大到令人心惊的能量沿着阵法流转，每流转一会便会变得更加庞大。

如果是单人来掌控这股力量，恐怕瞬间就会膨胀爆裂开。

此刻局势渐渐稳定，不少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脑海里冒出了休止的念头，毕竟这股力量过于可怕，虽有阵法维持但也仅仅是在临界值稳定下来，如果能趁着平稳的机会逐步削弱与回路的联系，或许有机会能平安退去。

在众人心中思索着各自的小心思时，在回路一角中，一个极为年轻的少年正闭目而立，不同于身边其他人的局促不安，这个少年年纪虽小，却显得意志格外坚定，哪怕是刚刚最危险的时刻也不过咬着牙坚持到底。

空中的经天大师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少年，眉目中浮现一股浅浅的笑意，似乎对少年的表现极为满意，他就是大师带到这里的徒弟，被无数人羡慕的亲传弟子。

只是浅浅地看上几眼，便将注意力重新转向回路之上，像大多数人所考虑的一样，经天大师此时也微微动摇，虽然现在靠着能量光球勉强维持住了回路的供给，但力量总有用尽的时候，回路突发异变，还不知道会持续多久，也许尝试放弃，保全大多数人的性命才是更好的选择。

就在人心惶惶勉力维持之际，正在一吞一吐吸纳地脉之力的回路忽然金光大盛，骤然喷薄而出的滚滚金光，几乎照映到了山洞的每个角落，甚至比起用于照明的光球还要明亮数倍。

而距离回路最近的术士们，剧烈的闪光如迸发的曜日，眼前的金光仿佛吞噬了天地，将所有人的身影卷积在内，眼前除去骤亮留下的白芒外，看不清任何东西。

那原本沉着参与运转的少年，此时双眼也被金光刺激得短暂失明，在他略感惊慌之时，茫茫苍白的视野里突然窜出几道碎片，由远及近且来势迅猛。

不光是他，包括经天大师在内，所有的术士都感觉似乎有什么半透明的碎片飞进了自己的眼前，甚至夹杂着一股玄妙高深的气息直插脑海。

这一刻，仿佛所有术士的思维都被连接在了一起，他们感觉自己的意识出现在了一片苍白广阔的世界里，甚至彼此还能感知到周围术士的存在。

一时间，几幅极为短暂并且模糊的画面一闪而过，在每个人的脑海里流逝，所有人都竭尽全力地想要捕捉这些碎片，却无一人成功。

他们抓住这短暂的空隙，哪怕拼劲全力也仅仅让飞逝的碎片微微停顿，而他们则无力再度出手捕获。

眼看着片刻的停顿消失不见，碎片再度恢复了往日的速度，几乎顷刻间就要消逝。

苍茫世界的边际仿佛突然出现一只巨大的手掌，看上去绽放着洁白的光辉，仅仅是手掌在远处散发出的力量，就已经比那些术士们共同出手拦截的力量更加迅猛！

巨大的手掌刚好现身于碎片的飞逝之路上，朝着它一把落下，术士们在意识中只见那一丁点的碎片流光飞溅在手掌掌心，看似渺小的碎片却激起了千丈光辉，道道虚幻的冲击波自碰撞中心扩散而出，甚至让一众术士都为之震颤。

集众人之力仍难以阻截的碎片此时竟然被手掌截停，而在手掌光影的后方，正漂浮着一位老者，他伸出手仿佛用尽全力般想要抓住什么。

尽管大师以惊为天人的手段拦下碎片，但此时后者仍然夹带着锋锐的气势，试图刺破掌心夺路而出，就在掌心处的位置，碎片每时每刻都在向前突进几微毫的距离，或许不大，但保持这个态势终有一刻会被突破过去。

即使是经天大师，在度过了最初一鼓作气的阶段之后，也不可避免得开始疲惫，而碍于力量层级上的巨大差距，其他的术士竟无人能靠近一步。

不知道两方在此纠缠了多久，那手掌的掌心忽然传来咔嚓一声，从后方出现了一道肉眼看不清的缺口，接着一道金色流光骤然闪耀，自那缺口中一跃而起，再此掀起滔天的气势就要飞去。

一众术士心中沉了下去，难道此次轮回就要一无所获不成？

就在碎片刚刚行动的时候，在苍白世界的下方，飞来一道毫不起眼的白色光团，直挺挺地向着碎片的飞行轨道冲去，最终在半空中撞上了刚起飞的碎片。

这次的碰撞除了微微闪烁的一道白光外，再无半点声势，可是那一路高歌猛进的碎片却奇迹般被黏着在原地，那团白光极为渺小，甚至不加注意都无法察觉，可就是这么一小团光芒，犹如蛛丝般缠绕住了金色碎片。

不远处的巨大手掌调转了掌心，便带着滚滚能量再度朝着碎片压来，这一次手掌毫无阻拦地压上了碎片，五指弯曲，当即将碎片连带白光一同握在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