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邂逅 （3）（1/2）

一听这声音，不消说，除了是阿尼塔，再不会是旁人。石小川有心掉头离开，又忍不住想偷偷再看她一眼，当下轻提脚步，到了那宅院的墙外，纵身跳上墙头，向里张望。他看到宅院当中果然站立着阿尼塔和鲁一吉。

阿尼塔立于台阶之上，双手叉腰，正在发作。鲁一吉犹自劝道：“阿尼塔小姐，我在天主面前曾经郑重发誓，会永远做您的奴仆，对您忠心不二，听凭您的差遣，绝对不会让您独自一个人流落在外。”阿尼塔冷笑道：“好呀，那你在我面前跪下来，你跪下来我便答应你。”

鲁一吉想也没想，说道：“好的。”他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阿尼塔没料到他说跪就跪，脑中转着念头，想要抵赖，就说我只应承了答应你，却没有说答应的事情便是与你回去。恰在这时，突然从墙头传下来一个声音，喊道：“男儿膝下有黄金，你干嘛要下跪？”两个人循声看过去，看到一个少年从墙头跳了进来，正自朝着阿尼塔怒目而视，却是认得，正是在河边钓鱼的那个少年。

鲁一吉一见石小川，颇为惊喜，人犹自跪在地上，朝他抱拳说道：“这位朋友，上回蒙您相救，我正不知道如何报答，能够在这里遇到您，可真是太好了！”阿尼塔却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眼珠一转，想到一个主意，对鲁一吉说道：“我现在不用你跪了，可是却要替我另外做一件事。”鲁一吉自是知道这位大小姐必是又要出什么难题，却也是习以为常，总之答应了就是，也不多问，便说道：“好的，你说我做。”

阿尼塔一指站在墙头的石小川，说道：“我要你去和他打一架，我向天主发誓，你若是打赢了他，我就会答应你。”鲁一吉叹道：“那你可要说明白，是答应和我回去。”阿尼塔咯咯笑起来，说道：“你这个人倒是狡猾得很，好，我答应和你回去。你现在就去打他吧。”

鲁一吉站起身来，走到石小川面前，挠了挠头，一脸为难的样子，说道：“这位朋友，真是对不住，你救了我的命，可是阿尼塔却要我来和你打架，我只能答应她。”石小川原本以为这鲁一吉为人谦和有礼，故而对他颇有好感，见阿尼塔逼他下跪，这才忍不住发声喝止，如今听他这么一说，竟是比阿尼塔还要颠三倒四，气得胸口一塞，转身就要走，只想离得这两个人越远越好。

鲁一吉脚下一滑，从他身旁掠过，拦住了去路，说道：“不过好叫你知道，我家世高贵，先祖曾经做过拂菻国皇帝的贴身侍卫，如今也是驰名列国的贵族，你与我打架，绝不会辱没了你。”石小川怒道：“滚开，别挡着道。说得好听，你根本就是她的狗奴才？”鲁一吉摇头说道：“这位朋友言之差矣，我不是阿尼塔的狗奴才，我是一名骑士。”

石小川见他虽遭自己恶语相向，却总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心头怒气稍歇，猛地想起，脱口说道：“那你就是喜欢人家，想要讨回去做老婆。哼，你这个人为了讨女孩子欢心，做起事来竟是好坏不分，真是让人看不起。”说这话时，他想起了胡青云，两相比较，倒觉得胡青云要知书达理得多。阿尼塔听了这话，脸色绯红，跺脚喊道：“你胡说八道什么！”鲁一吉却只是摇了摇头，说道：“我早就在天主面前郑重立下誓言，终身不娶，一心一意侍奉至高无上的天主。”

他见石小川脸上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笑道：“我和你说过的，我是一名骑士。做骑士就是这样，要选择一位女士，做她忠心的仆人，以她的名义侍奉天主，替她效劳，传播她美丽贞洁的名声。嗯，就像我来的那个国家有位了不起的诗人说过，永恒之女性，引导我们上升。”他说到最后神情变得有些庄重，在石小川听来却是左一个天主，右一个大哲，哪里搞得清楚，心里直在想：原来喜欢上一个女孩子都是像这样疯疯癫癫的吗？那我还是早早脱身为妙。

石小川不再理会他，自顾自要走，鲁一吉拉开架势，呼的一拳迎面打来，嘴里招呼道：“我这一拳打你面门，你可要当心。”石小川见他这一拳来得不急不慢，知道他留得情面，招式上却是攻守兼备，一看可知有十几年的淬炼，叫一声“来得好”，左手前伸将他这一拳引开，右手并二指如剑，刺他的肩头。

鲁一吉见过石小川的身法，料知他练过武功，故而出手虽只使出了五成力道，招式上却是不敢怠慢，一出手便是练得纯熟的“罗汉拳”，待见到石小川还的这招连消带打，竟是招猛力沉，不由得吃了一惊，赶忙沉肩缩肘，脚步轻移，避让开去，飞起一脚，横着扫了过去。石小川纵身而起，连着又是三记指剑点了过去，每一剑都不离鲁一吉的胸前要穴。

到这时，鲁一吉再无怀疑，不由得又惊又喜，说起来他原本还在担心，怕石小川武功不济，若是就此被自己伤着，心里可就大大的过意不去，如今见到石小川的武功竟是未遑多让，既是少了顾虑，便激得好胜心起，笑道：“原来你武功这么厉害，我们好好比试一下。”

他说着话，揉身疾进，身法变得婀娜多姿，扭得几扭，欺到石小川身前，趁他落脚未稳，轻飘飘一掌拍向他的面门，正是风四娘所创“细柳掌”中的一招，唤作“风吹杨柳”。石小川见他招式陡变，由刚猛而一变为阴柔，倒是措手不及，只得往后退了一步，险些被他拍中，百忙当中，犹自不忘还了他一记“拨云见日”，指剑到处，要戳他的手腕。

鲁一吉已经轻笑一声，脚下踩着“北斗七星”的阵位，由天枢转到玉横，绕到他的身后，使出“八极门”一记云手，朝他后心打到。石小川闻听身后恶风不善，向前猛地一步冲出，鲁一吉却已是飞身而起，使出“鹰爪手”中的一招“鹰击长空”，凌空而下，朝他头顶抓落。石小川来不及回头，听得他招式来的方向，反手一掌，爪掌相击，两个人都是震得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