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遇群狼（2/2）

“我嘴巴一向很严的。”杜恩笑笑说道。

一旁埃格纳斯也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

得到两人肯定的答复，诺德满意的笑了笑，便准备去向其他伙伴告知他们这个消息，正要离开，却好似又想起了些什么，于是便又回过身来，对两人说道：“对了，还有件事，你们记得想办法囤积点食物，虽然凯尔希觉得可以打猎，但准备些干粮……”话未说完，搜索队里的几条猎犬突然就开始躁动起来。

这些猎犬都是此回被征调进山的猎户一并带来的，常年训练下，最善于觅踪追迹，一向是猎人们进山猎鹿捉兔的好帮手，虽说都训练有素，但毕竟是些畜生，为了怕它们乱叫惊动目标，出来时都特意戴上了嘴套，不需要它们用声音提醒，只要看看动作，猎人们都知道这些老伙计想表达的是什么。

眼下这些猎犬一只只都向着同一方向摆出一副警戒的架势，嘴巴虽然被束住，喉头却依旧发出阵阵低沉凶狠的嘶吼，猎人们见状，互相对视一眼，便纷纷将袋中猎弓取出，个个执弓扣箭，一副蓄势待发模样。

“怎么回事？”领队的军士察觉情况有异，快步赶到一名老猎人身旁，紧张的问道。

老猎人目光牢牢锁定猎犬警戒方向，也不看那领队的军士，只是一脸正色的低声答道：“似乎有什么东西往这边过来了！”

“他娘的，所有人警戒！”在从老猎人那里得到有某种东西正在靠近的回复后，这领队的军士也是心头一惊，但旋即镇定了下来，马上大声对周围的人发号施令。

这名领队的军士叫做索尔汉姆，是纳德尔的亲信之一，出身平民的他家里几代人都靠经营牧猪场为生，到了他这里，作为家里的老三，是没法子承父业接受猪场的，只好托关系进了领主的军队当差。

由于从小就跟在父亲和兄长身后干活，手脚还比较麻利，交代他干活也比较稳妥，加上脑子比起多数傻乎乎的士兵来要灵光一些，又善于逢迎巴结，数年下来，渐渐混成了封臣骑士凯文·纳德尔的亲信之一，整天跟在这位骑士大人身后吃香喝辣、作威作福，倒也惬意之极，比起继承牧猪场的两位兄长可风光多了，索尔汉姆对这种生活倒是相当满意。

作为纳德尔的亲信，此回自然也跟着进了山，只不过一开始并没有参与搜索工作，而是留在纳德尔的身边待命，每天的要干的事就是在营地里陪着骑士大人吃吃喝喝，顺便不失时机的吹捧一番这位大人的英明神武，以至于在索尔汉姆看来，这回也不过就是相当于一次时间长点的郊游罢了。

只不过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索尔汉姆发觉纳德尔这位大人似乎渐渐焦躁起来，发火的次数越来越多，对于他们几个亲信绞尽脑汁的马屁也越来越不受用了。

“那些下贱的乡巴佬，该死的懒鬼，一定没有认真干活！”“你们几个笨蛋，还不给我滚过去盯好那些家伙！”“听好了，统统给我好好的去搜，一寸地方都不要漏过，要是搜不到，看我怎么收拾你们这群废物！”终于，在两天以前，当失去耐心的凯文·纳德尔以咆哮的语气吼出这些话后，包括索尔汉姆在内的这些亲信们便屁滚尿流的跑到了各个搜索队里来当队长了。

虽然索尔汉姆这队长只是临时委派的，并非真正的军官，但毕竟跟随纳德尔左右日子久了，长官的做派倒也学到了几分，加上身旁还有几十号部下，因此索尔汉姆才能马上冷静下来并迅速下达警戒命令。

索尔汉姆带的这支搜索队有七十来人，为了同时搜索更广阔的范围以提升效率，此时正分散在几百米宽的范围内，能听到索尔汉姆命令的不过是其中一部分，但埃格纳斯他们几个毕竟都是有着战斗经验的佣兵，在听到老猎人说有什么东西靠近后，便已经第一时间摆出了戒备姿态。

几名跟在索尔汉姆身畔的猎人也是如此，也就剩下几名军士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但一见到佣兵们那架势，也顿时反应过来，纷纷拔剑挺矛，同时大声招呼远处的其他人向这边靠拢，现在情况不明，万一有啥情况，大家靠拢一点总是更让人安心一些。

埃格纳斯拔剑在手，目光不断在附近灌木丛间来回游动，没过一会，便有一丛灌木后传来窸窣声响，众人寻声望去，只见灌木枝条一阵晃动，显然有什么东西在灌木丛里快速移动，不过几个呼吸间，便见杂乱枝条向两旁一分，一团黑影从灌木后窜出，便向着人群这边飞来。

这突来一幕把众人吓了一跳，纷纷向旁避开，埃格纳斯退让间还抬眼一扫，想要看清冲出来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这一瞧之下，倒是恰好和那黑影打了个照面，只是那团黑影速度太快，落地之后轻轻一弹，便接着又向前飞窜而出，眨眼间便已经从人群中窜过，几个起落间就又钻入另一丛灌木去了。

埃格纳斯记得匆忙间依稀好似看到一张圆乎乎的脸蛋，而看到埃格纳斯等人时，那张脸蛋上好似也呆了一呆，还轻轻的“咦”一声。

那团黑影来得快去得也快，在场之人对此面面相觑，皆是一头雾水，显然都没看清究竟是个什么东西，不过这黑影既不停留，多半只是路过，并不是冲着他们来的，倒是让大伙提到嗓子眼的心又落回了原处。

发觉虚惊一场的众人刚松一口气，却发现那些猎犬非但没有平静下来，反而一只只都更加狂躁兴奋起来，一边发出急促的嘶吼，一边猛烈的晃动着脑袋，似乎想要挣开嘴上的束缚，那老猎人一见这等情形，心头一动，猛喝一声道：“大伙注意，后面还有东西过来了！”

老猎人话音刚落，此前窜出黑影的那丛灌木后又是一阵大乱，接着便有一头褐狼便从灌木后窜了出来，只是大概那狼也没想到灌木外居然有这么多人等在这儿，四脚方落地便是一愣，随后硬生生收住了前冲之势，停在距埃格纳斯他们数米之外。

这头褐狼刚刚停住，身后灌木丛中又接连不断有更多狼窜了出来，前前后后约有近三十头，只是面对数量上比它们只多不少的搜索队，惊疑不定之下，这些狼也没敢轻易所有动作，又过了片刻，一头体型比褐狼大了一圈的灰毛老狼也从灌木丛里钻了出来，这灰毛老狼刚一立定，周遭群狼立即围拢过来，将那灰毛老狼护在中心，和这边的搜索队一时形成了对峙之势。

到了这时，埃格纳斯他们都反应过来，无论先前那团黑影是个什么玩意，肯定是在逃避眼前这群狼的追击，只是那黑影运气实在很好，居然遇到了正在搜索强盗的他们，而这些狼群多半是追得太紧，而且是从上风方向追来，这边猎犬早早嗅到了仇敌的气息，这些追击猎物的狼群却没有提前察觉到前方情况有异，如此一来，结果原本追捕猎物的群狼，这下却突然撞上了一群全副武装的人类士兵，形势顿时整个倒转过来了。

眼下情况显然也大出那灰毛老狼之意料，作为狼群首领的它一时间也有些发懵，一双露着凶光的小眼睛不断在眼前这些人类身上扫来扫去，似乎对于该怎么应对目前的状况颇有些踌躇不定，由于身为首领的灰毛老狼没有发出命令，群狼也不敢轻举妄动，就这么龇牙咧嘴的和眼前人类对峙。

这边几头猎犬对狼群也出于本能的抱有强烈敌意，由于嘴巴上的皮套刚刚已经被猎人解下，此时也一副跃跃欲试的凶悍架势，只要主人一声令下，便要扑上前去与那些死敌展开厮杀恶斗。猎犬的气势马上刺激到了对面的群狼，并不甘示弱的以此起彼伏、杀气腾腾的低吼作为回应。

由于先前已经招呼分散在四周的人向这边靠拢，此时和狼群对峙的搜索队这边已经聚集起四十来人，其余人等也在迅速靠拢过来，局面眼看已经完全不利于狼群，此时灰毛老狼总算打定了主意，一声狼啸，发出了撤退的命令。

那老猎人一看那灰毛老狼神态，便知狼群已经胆怯了，此时哪里肯放过到手的猎物，不等狼群对首领撤退命令做出反应，立即抬弓便射，嗖的一声，离弦羽箭直奔那灰毛老狼而去，那老狼却是机警异常，听得弦响，马上便是身形一闪，藏到一头褐狼身后，老猎人这一箭竟然落了空。

不过老猎人率先动了手，剩下几名猎人也不用提醒，纷纷拉弓上弦，数支箭矢眨眼间便飞入狼群之中，立时便射倒了三头褐狼，其中一头更是同时被两名猎人不约而同选中作为目标，眉间与脖子各中一箭，当场毙命。

那灰毛老狼险险躲过一劫，又见人类开始发动攻击，眼珠子一转，又是一声长嚎，狼群听到这嚎叫，顿时大呼小叫的纷纷向人群这边冲来，显然灰毛老狼那声长嚎，是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他娘的，给老子上，把这些畜生全都宰了，正好拿来做皮袄靴子过冬！”见狼群拼命，索尔汉姆拔剑在手，对左右高声喝道。

这边一众军士民兵和佣兵早已严阵以待，听得队长下令，当即一拥而上，便和狼群展开厮杀，只是索尔汉姆自己却非但没有向前参战，反而后退了几步，退到了战场边缘。

若是平时寻常过路的平民商旅，遇到这样一群狼，还可说形势不妙，可如今人类数量却比狼的数量多了许多，皆装备武器，还有猎人执弓在一旁支援，更有数只凶悍猎犬助战，可谓有着压倒性优势，战斗开始不过片刻，便已有十数头恶狼殒命。

那灰毛老狼倒也狡猾，先前命群狼进攻时，自己却非但没有跟上，反而一直在悄然后撤，倒似和索尔汉姆队长想到一块儿去了，此时见势不妙，早已顾不得其它同伴，趁着这边人类还没有将它围住，早一转身便钻入灌木丛中，头也不回的跑了。

剩下那些在人类围攻下左闪右避苦苦支撑的褐狼，瞥见头领逃跑，顿时也慌了，再也顾不上撕咬，连忙扭头跟着逃窜，那些猎犬正斗得性起，哪里肯放过它们，不等猎人下令，便已狂奔追上，有两头狼走得稍慢，只差一步就能逃入灌木丛，却被猎犬追上，从旁一跃而起将其扑翻在地，这两头狼还想甩开猎犬脱身，疯狂的挣扎，早有士兵赶到，瞅准时机剑矛齐落，结果了这两只畜生性命。

这场人狼之间的遭遇战虽然来得莫名其妙，结束得倒也干脆利落，事后清点，一共干掉了二十五头褐狼，只有那头灰毛老狼带着不足十头漏网之鱼如丧家犬般逃走了，搜索队这边仅有两头猎狗在和恶狼互相撕咬中受了些皮外伤，可谓大获全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