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天（1/2）

经调查，梶井基次郎是从东京那边过来的，在原先地区颇有名气的通缉犯。知道他的人多称之为‘炸弹客’，这个名字从梶井炸掉自己的学校起就广为流传，再到后面接二连三制造的爆炸事故，使得当地警察头疼万分，让当地地痞充满崇拜。

他投放炸弹的目的不为钱财，不为□□，只为实验和刺激。

不过这次的情况有些不同，听说横滨战况汹涌，梶井特意来此想为这场战争填束漂亮的烟火。却不料在来的第一天就被人骗到地下赌场，输得只剩条裤衩。

出了正门，梶井恍然间觉得哪里不对，能学好数理化的人脑子自然不笨，刚刚只是被对方高超的忽悠技巧蒙蔽了心智。此时冷静下来略一思索，很快就理清了前因后果。

想明白自己被人设了局，梶井一怒之下将智商被侮辱的气恼转化为行动，没有去找导致他如此惨状的罪魁祸首，而是直接对着赌场大门就是一顿狂轰乱炸。

然后……然后被路过的黑手党三人捉住，凄惨地被提回港口黑手党。

带回港口大楼后，由于犯人过于坦诚，红叶的拷问组没有再对其进行二次伤害。

很快，梶井基次郎的身份背景被呈交到森鸥外面前，估量他也是异能者且科学造诣颇深，森决定给他两个选择：

一，加入黑手党，将功补过——即，在港口黑手党长期打白工。

二，加入黑手党，以尸体的身份，躺在冰冷冷的仓库。

梶井基次郎很爽快地选了一。

虽说是打白工，但一日三餐全包，有独立实验室，还提供住宿，这比他以往风餐露宿的生活要好的太多。更何况，港口黑手党蕴含着他对科学顶峰的所有设想——死亡与神明。

自诩可以为科学奉献一切的梶井自然选择活生生地继续为科学事业的发展做贡献。

总之，他选一的理由充分而具有调理，绝对不是被宇宙大魔王说第二选项时阴恻恻的恐怖表情吓到了……绝对不是。

正式加入黑手党后，梶井基次郎立刻被安排了任务。他本来还想在入伙当天就去找伊万给他仔细讲解柠檬的优美之处，无奈现在只能一头钻进实验室里，与冰冷的器材为伴。毕竟森鸥外说过，完不成任务，冷藏室随时为他敞开大门什么的。

任务艰巨，梶井自此几周没有跨出门，从外面只能时不时听到爆炸的轰隆声。对这个新来的异能者，大多数成员连个影都没见到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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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四点钟，本应是安静美好的下午茶时间。

轰

一声闷响，五角大楼最中间的一座仿佛受到惊吓，墙体抖动了一下。有灰尘噗落落从天花板落了下来，直直地掉入还翻着滚烫气泡的巧克力杯中，然后像被岩浆吞没般，转眼消失不见。

伊万颤抖着放下伸到嘴边的杯子，沉默地看着还冒着热气的褐色液体半晌，似是受不了般将视线挪到笔触不停刷刷刷批改着文件的森鸥外身上。

即使刚刚的晃动使得桌面两端半米高的文件微微倾斜，形成比萨斜塔的构造，也丝毫没有引起森鸥外的关注。房顶上实体颗粒状的尘土掉在批改的文件上，森鸥外迅速用手拨开，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不过伊万的视线刚刚落来，森鸥外就像被触及了某种机关，脑袋僵硬地从文件堆里抬了起来。可以清晰地看到他青黑的眼圈，布满血丝的双眼，显然已经有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了。

左右晃动脖子，发出卡巴卡巴骨骼碰撞的声音，森鸥外疲惫地抻抻胳膊，眼神飘忽地递了过去。

“不是伊酱提议要留下他的吗，我就顺便物尽其用了。”森鸥外懒洋洋地出声。

“那可以让他到别的地方做实验嘛。”伊万鼓气说道。

若是楼下有个拆迁大队，时不时地发出巨响，或是更严重地引发小范围地震，即使再粗壮的神经也会承受不住嘎嘣断裂。

“不可以任性哦，还没有驯养好的野兽还不适合放养。”

常年经受美色的洗礼，森鸥外已经自成一套抗体。无论金发少年是撒娇还是耍赖，他都可以完美地做到心口不一，不管暗地里怎么想，说出来的话都理智得一如往常。

“哼”

看到对方没说两句话就又低下头开始批改文件，伊万冷哼一声瞪了眼漆黑的脑瓜顶，在下一波震感来临前，端起杯子丢下句话就走了出去，“我去把这杯东西倒掉，顺便出去转转，在他消停前就不回来了啊，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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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天气真好。”

伊万抬头看着被云朵严丝合缝盖住的天空，心情舒畅地长呼口气。

虽然对梶井基次郎本人没什么意见，还觉得有些好玩，但他搞出来的动静三番五次破坏他的甜点美食，这就很不能忍受了。

沿着港口，一路步行，过了架跨海桥，伊万打算走得远一点，寻个安静的地方待到深夜。

想法总是好的，可惜横滨最近火气太旺，和平安静的地方着实不容易找到。

再次绕过一处小型的抗争地，伊万看到远处街角有一抹赤红色步履匆忙地进了一家破碎的珠宝店。那家店从外观来看凄惨的很，四周的玻璃全部被砸烂，头顶的牌匾歪斜着垂下来，那是属于港口黑手党下数一数二的地下组织【gss】的地盘，也是伊万今早刚来查看过的地方。

直到现在，盘旋其中的血腥味还没有散去，这说明尸体还没有被搬运走，仍有发生战争的风险。

所以，这个时候，织田作之助来干什么？

紧跑几步，伊万追着织田作之助的身影走进了店里。

“谁！”织田作听到身后的动静，立刻转过身，枪口对准了这边。

“织田作，是我。”伊万举起双手，以示清白。

在几人混熟后，伊万因为新奇随了太宰的叫法称呼他为织田作，喊了几次后也确实觉得这个称呼更加亲切些。

织田作看到是认识的人，放松了身子，拿枪的手垂了下来。

“呼——伊万吗？你怎么在这里？”

“当然是路过了，碰巧看到你了就过来打声招呼。倒是织田作，怎么独自一人到这里？刚发生过战火的地方可是很危险的啊。”伊万踢翻脚边的玻璃碎片，向织田作的方向走近。

织田作环视了一圈室内的狼藉，陈列室的玻璃全部击碎，别说宝石，连照明的灯光都被洗劫一空。

叹了口气，织田作苦恼地扶着后脑道，“说什么让我将盗窃犯找出来，就凭这个惨状——”

“嗯？他们是这么说的”伊万眯起眼，危险的寒芒一闪而过，“那还真是不称职的上司，冲突的情况首领早就知道了，根本不需要手下过来犯险。告诉我是谁让你来的，对混乱这么感兴趣的话，回去我就拜托森鸥外让他冲上前线。”

“欸，这倒不必。”织田作好脾气地说着，“这也算是我的本职工作，不是我也会有别人来干的……”

“既然织田作这么说，那就算了。”伊万一扬下巴，一副大哥罩着小弟的模样，“不过下次再有人欺负你，直接给我打电话，肯定第一时间冲过去教训他们。”

“好……”

虽然并不觉得自己什么时候被欺负了，织田作还是应和地点点头。指尖轻微地动了动，最终还是一个没忍住，伸手揉上了伊万金灿灿的发顶。

唔，手感真不错……

由于是临时起意，走的匆忙，伊万没有戴帽子，只将发尾松松绑下就出了门。忽然间没有阻隔地被抚摸到，头顶温热一片，伊万身体僵在原地，好一会才缓过神。

“喂！男人的头顶不能随便摸……唔、不要揉……别给我弄乱了啊……”伊万语气凶巴巴地，眼神飘忽在织田作米色的风衣领口，他弯着双臂，手掌撑在织田作的手腕处，像是要把它推开，使出的力气却连褶皱都没有弄出来。

毫无气势的吼叫呢……

“嗯，不会乱。”织田作正色说道，手还停留在发丝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