卅八（1/2）

看样子宁王请的客人不少，龙蛇混杂，官僚名士、市井江湖，各种各样的人都有。

华缨漫不经心地问：“她也来了？”

余十坦诚回答：“来了。”

“那枫叶的旗帜是她的？”

“对，侯家商队的枫旗。”

因为只有皇室才能用红色，所以侯家的枫旗都是橙色。橙色也是艳丽的色彩，在一众旗帜中格外显眼。

“她来做什么？”华缨问接引官，“宁王请了佳乐郡公？”

接引官恭敬地答道：“贵宾名单里的确有侯家人，至于是哪位小臣不知。明日晚上宁王会在王府举办嘉宴，各位贵宾都会出席，到时候翰王都能见到了。”

接引官把华缨一行人领到一处小溪环绕的榆树林，榆树掩映中有一馆，正是宁王给华缨安排的住所。

“这里便是了，馆中已为殿下安排好佣人，佣人都不知晓殿下的身份，只知道殿下是身份高贵的客人。”

“孤知道了。”

瑞英和卿月先入馆中，两人遣散馆内的奴才，让他们只在院落中做杂活，馆内只让华缨带来的人服侍。

余十挑了把椅子坐下，卿月端了两碗冰酪上来，余十用小勺舀着吃。

“美人，今天总算能舒舒服服洗上热水澡了。”卿月叽叽喳喳地笑着，“奴婢给你带了好些漂亮衣裳呢。”

“你给我吃冰酪，不叫王上吃呀。”

卿月把另一碗推到余十跟前，“王上这份美人亲自去喂吧。”

余十呵一声，心想，我会去喂她？王上自己吃吧。

华缨对卿月讲：“今晚多准备热水，孤要好好泡个澡。”

卿月的脸蛋红扑扑，笑道：“王上要这么多水是要和美人一起开开心心吗？”

华缨问：“一起开开心心是怎么个说法？”

卿月认真地说：“蘅姑姑说，王上和喜欢的宫人一起开开心心，就能有小王子和小公主啦。”

华缨捂住脸，失声笑道：“歆蘅都跟你这小丫头片子说了些什么。”

“还有还有呢，美人还跟奴婢说床笫之乐呢，既然是乐，那不也是开开心心吗？双斧伐孤树，那就是很快乐。”

华缨转头看向余十，余十深吸一口气，立马低下头专心吃冰酪。

“阿十。”

“卿月，我觉得这里好热，你陪我去溪边走走。”

华缨朝余十走过去，“孤陪你去。”

“不了不了，王上一路上累坏了，还是躺下歇息。”

“孤有事跟你谈。”

余十知道躲不掉了，只得点头，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深深凝视着华缨，脆弱，无辜，可怜兮兮。

华缨和余十拉拉扯扯地走进榆树林，瑞英远远跟在后面。

余十沿着溪边走，华缨用有点凶狠的语气问她：“你最好跟我解释一下双斧伐孤树的事。”

“那是一个典故，卿月问起，奴家就教给她了呀。”

“当真只是如此？”

余十睁着大眼睛乖乖点头，“嗯嗯嗯。”

华缨鼻子里哼了一声，微微俯身，捏了一把她的小鼻子，“那孤就信了。”

余十回给她一个大大的笑容，华缨抚着她的脸颊，低着眼睫静默片刻，道：“阿十，我叫瑞英买一些好看的面纱回来，在梁州这段时间你都戴上面纱。”

余十双手捧住华缨的手，“王上害怕侯乐枫在这，认出我来？”

华缨沉下眼，“你别告诉我，即使遮住脸，她也能从人群中认出你。”

余十想起前世侯乐枫对她的总总恶行，早已寒了她的心。余十说：“她怎么会。我若戴上面具，就站在她跟前，她也不会想到我。”

华缨摸了摸她的长发，回头吩咐瑞英道：“去绸庄买一些漂亮的面纱回来。”

瑞英忍不住八卦道：“王上怎么突然要面纱了？该不会是担心有人惦记美人娘娘吧？”

华缨抬腿踹了瑞英屁股一脚，“麻溜地滚出去。”

“得嘞，主子！”

华缨摇头叹道：“瑞英这贫嘴的小子。”

余十说：“再贫不也是王上亲自选的亲信？”

“你不也是？”

“不，奴家是崔总管选进王府的。”

“噢，那孤王得好好谢谢他，感谢他为孤选了这么个好姑娘。”

余十竖起食指，举在她与华缨中间，“事先说好，王上大发慈悲收留我，我心存感激，留在王上身边帮助您，算是我对您的报答。”也是报答上一世葬礼的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