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1/2)
李辞一席话说完,本还有些不好意思,江可芙却似乎比他还窘迫,匆匆掀了帘子跳下车,倒似听了什么了不得的话一般。
待恒夭从内院迎出来时,还听她小声念念有词。
“这人,近来越发奇怪了......不过早有这番觉悟多好,这么些时日都混熟了,早先吃得瘪,为这几句,我还都没处还。”
“王妃?王爷又做什么了?”
恒夭小声唤她,觑着江可芙神色不似恼怒,但这语气也不平和。
余光瞥一眼恒夭,知她关心自己,细细想李辞说话时的神态,江可芙叹了口气,拍拍身侧少女的手,这当口,二人已迈进卧房。
竹溪和柳莺正坐在小凳上打络子,瞧见二人进来,一个赶紧去倒热茶,一个捧着手炉过来,等江可芙接过去。
“你们忙吧,恒夭在这儿就行。”
接了手炉,坐在放了软垫的美人榻上,柳莺和竹溪也习惯了常她们主仆两个在卧房里说话,毕竟恒夭是从涿郡跟来的,自小一起长大,比她们亲厚,且江可芙又不苛待她们,她们也没心思上赶着与恒夭争当心腹。福身后取了凳上几条络子,二人出去了。
拿起置于桌上的茶盏,恒夭递过去,跟着再问一句:“可是王爷又作弄您了?将及弱冠的人,怎的总这般行事。”
“没有...”有人替自己打抱不平,江可芙心下宽慰,只是,就因为着实反常,她倒真是不明白李辞这人了,“他今儿跟我道歉...”
“啊?”
恒夭一对圆眼睁得愈发圆,也懵了。
半晌,思索着李辞能这样也是好事,毕竟在一个屋檐底下呆着,也不能总吵吵闹闹。
“其实...自成亲后奴婢看王爷也并非不像话的人...”
“我知道...他们天家,再不成样,骨子里有些东西还在。再者他也不是什么纨绔子弟。我不过是觉的...唉,算我矫情好了,不过是他能放下身段来细数对我的错处,当真稀奇。舅舅他们疼我,若何事冤了我,也是不肯说句是他们的错的,几位哥哥们也是。能被郑重赔个礼,他倒是头一遭。”
“那,王爷能这般不是好事么...王妃烦什么?”
抿一口茶,江可芙托腮,手肘搁在榻间桌几上,开口,倒似喃喃自语。
“那可多了,我近来也奇怪,总想那么多。吵闹着,针锋相对,也无什么不好,许多事便都牵扯不着。可这个人哪,好像还挺热心的...时日久了想摘干净,似乎,就不容易啦......”
元日之后,天气蓦的转寒,似是寒冬的一场回光返照。正月初三,天色微熙之时,便从天而来纷纷扬扬一场雪。
依金陵的规矩,正月初三这日,出嫁的女儿要与丈夫归娘家。与江府同条街,不过一个在街南,一个居街北,赶上这雪,便也不急于一时动身。
因书房聚不起暖气,又不敢放多个火盆恐点了书,李辞少见得未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反是带着几卷卷宗坐在卧房塌上,撑着中间的桌几,不时透过半透的明瓦瞧外面雪势,不时又回首看倚在对面翻话本子的江可芙。
青苑与恒夭在里间整理盥室,冬日里这大木桶便不怎么用了,但过了这几日倒春寒,天气转暖,也该用上了。
用过早膳便在此处坐着,茶盏都空了几次,茶壶里的也已凉了,外面雪还未见停歇,似还愈来愈大,若执意要等雪停了,怕不是能直接赶上江府的午膳。
皱了皱眉,李辞再次瞥向对面江可芙,却见少女不知何时撂了书,靠在软垫上也正瞧他。
“雪大了。恐怕现在就得走。”
“那就收拾收拾动身呗。”
撂在身侧摊开的书,江可芙回身拿起放在桌几上,抿一口茶水下了榻,自己去取搭在衣柜旁架上的云纹藕色织金大氅。
里间里,青苑正拿着抹布擦拭木桶边缘,留心着外面动静,听闻二人要动身,顺势将布在桶沿一搭,也不及提醒身后擦细纱牡丹锦屏的恒夭,便疾步走了出来。
“王爷王妃现在便走么?奴婢替您收拾。”
凑上去替江可芙披大氅,伸手去系前襟两条绸带,指尖却不经意划过少女下颌,才沾过水的,带着凉意,冷不防的,江可芙打了个激灵。
“嘶。”
下意识出声,并非怨谁,青苑却似乎是极怕她的,手上一颤,“扑通”一声便跪下了,江可芙听着便疼。
“奴婢该死!”
一袭浅青,匍匐成脚下一团,青苑头压得低低的,贴着脚下地板,不敢抬头看人。江可芙暗道平日里也不曾见她这般胆小,自己也未苛责过谁,怎的一个不经意的小失误,她这么怕自己。
思索是否自己有过什么不妥之处,不曾察觉,却给这姑娘留了阴影,李辞已放下卷宗走过来,叫青苑去寻把伞。
“王妃......”
得了吩咐,人却不敢走,怯怯抬眸去瞧江可芙,似还需等她发话才敢走动,却瞧见李辞凑近低头,顺手替江可芙系上带子,也正好挡住江可芙对着她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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