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片：碎片之叙（其二十一）（2/2）

可这样…难道不是太可悲了吗？

无论是自己，绿茶兽，还是主税叔叔，都不会希望事情变成这个样子，但若因此轻易放弃思考的话……

棹志冥思苦想着地垂下双眸，逐渐变得狭窄的思维同头顶上方广阔的天空形成了鲜明对比。

“这样下去的话…什么都做不好不是吗？”

就算是很重要的事，也不能因此而过多地耽误时间，要是一不留神忽略了阿贤的来访就糟糕了。

棹志耸着双肩，缓缓吐出一口气后开始将重心放到了招待客人上面——或许，这里便会有他想要的答案。

说起来，当自己知晓阿贤要来做客的时候，于心底涌上来的全然不止单一的情感。那是紧张与期待，慌张中却也夹杂有一丝愉快的，非常微妙的状态。

开心…是因为身为朋友对阿贤的到来所产生的积极情感，如果没有一系列复杂的过往和纠结的事物，他定会毫不犹豫地开门迎接这位友人。

然而，既定存在的事实，却不容许棹志彻底放开。

亲手对阿贤乃至所有人犯下的滔天罪行，那无法一笑置之的过去所培育出来的悲伤，化为张牙舞爪的藤蔓，不由分说地束缚着棹志脆弱的心灵。而这，成为了他不能若无其事笑出来的理由。

不过，棹志也隐约感受到了，事到如今这份罪恶感已然不是令他难过的最大原因。主税先生早已说过，一度误入泥潭的灰猫也有追求幸福的权利，而一直以来作为棹志所收获的友谊，毫无疑问是在那暗无天日的记忆中求之不得的小鱼饼干。

居然已经尽可能地不被罪恶所拘束，而是选择了更为宽广的迈向未来的道路，那么在这前进的过程中所产生的忧愁…又究竟是什么？

是自己还无法放下，沉浸于没能改变的过去而悲伤吗？或者是绿茶兽所说的那份软弱又在不知不觉中冒出来影响了自身？

于脑海中即刻出现的否定，让棹志皱着眉摇了摇头。

“根本…就不是这样……”他独自抱着膝盖喃喃道。

“阿贤…一会儿就到了，明明应该很开心，很开心的。因为…至少他愿意和我谈一谈，光是能融洽地和博士在电话里沟通，就已经能感受到希望了。无论接下来要面对的是怎样的阿贤，都没有逃避和拒绝的理由啊…那样的话，就和之前没有任何区别了——”

忽然间，棹志的目光闪过了一丝前所未有的领悟，让他的上半身不由自主地挺直，若不是腿脚不便，只怕现在的他一定处于猛地从长椅上站起来的姿态。

区别…有的啊，绝对有区别的啊。

我现在对阿贤所怀抱的这种心情…这就是区别……

将原本紧锁的眉头舒缓下来，沿着这份心意一路延伸下去，棹志渐渐领会到了他所持有的真正的心情。

阿贤是他的朋友，仅有这点是绝不会改变的前提，无论阿贤会以怎样的态度对待自己，哪怕只是一厢情愿也好，棹志也会以不变的心意去将他和大家视为无可替代的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