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碎（2/2）

阑裳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连忙解释道:“我跟你开玩笑呢，你不会真的是要采我吧。”

蛛邪扭过头来，生气地看着他:“我就要采。”

“那你来吧。”阑裳大张开双臂，说道。

“你！不知羞耻。”蛛邪拉着他，快步往庭院走去了。

阑裳被那双手拉着，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凸起的疤痕。他不敢用力，生怕将那些疤痕弄破了。

可这些在蛛邪看来，似乎是一种疏离。他慌忙松开那双手，在黑暗里暗自将疤痕遮掩住。

阑裳感觉了他的敏感，解释道:“蛛邪，我不是。”

“嘘。”蛛邪突然回过头，将手指抵在唇上，示意他不要出声。

阑裳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到了一个白色身影，正在挖一个妖的眼睛。

不等那人逃离，阑裳迅速出手，可那个身影一下就不见了。

阑裳也有些疑惑，刚才施法，似乎打了一团棉花上。“怎么回事？”阑裳向旁边的蛛邪问道。

“您堂堂妖皇大人都不知道，我怎么知道？”蛛邪说道。

那一刻，阑裳怎么觉得蛛邪有些欠揍呢，他的阿锦，可不是这个样子。难道外形变了，性格也会跟着发生改变吗？

“你是蛛王，黑夜里眼神不是好使吗？”阑裳挑挑眉，说道。

“也就一般般，对了，你刚才是不是想我和李锦玉不一样，我早就说了，我就是我。”蛛邪指着他说道。

阑裳心想，他是怎么知道他在想什么，难道还学会了读心术吗？可若是他真的会读心术，他又何苦再辛苦伪装，假装不认识他呢？

“走，”蛛邪说道，却没有拉他的手，阑裳感觉有些莫名地失落。

蛛邪没有瞧见，自顾自在前方说道:“再不走可就要跟丢了。”

阑裳这才连忙跟了过去。

阑裳越走心中越疑惑，脚步也越来越慢，因为那是李锦玉的寝殿。难道？会是他吗？

蛛邪见他离自己越来越远，忍不住说道:“怎么，知道挖人眼睛的，是自己夜夜春风的枕边人，不忍心了？”

“我。”阑裳刚想解释。

蛛邪却分毫不给他解释的机会:“你可别告诉我，因为那个身子是李锦玉的，你没忍住。”

这下阑裳也不知道说什么了，他发现蛛邪的脑回路简直清奇。

“那你和那个将军呢？有守身如玉吗？”阑裳反问道。

“我，我。”蛛邪的脸莫名红了，垂着眸子，不自觉地低下头:“我这么丑陋，其他人不讨厌我就不错了。”

他眼神里的卑微刺痛了阑裳，他上前拉起他的手，说道:“走啦，跟个傻子一样。”

“傻子？”蛛邪感觉自己又莫名生气了，“我笨，就你那个皇妃和假李锦玉聪明。”

可他却没有抽去被阑裳的手，最终，他还是紧紧握住了他的手。

李锦玉房间里的已经全部熄灭了，只有那盏斩魂灯发散着微弱的光。阑裳和蛛邪进去的时候，他正躲在黑暗里发呆，脸上印着幽幽的绿光。

尽管月色很黑，他还是一眼认出了阑裳。“阿裳。”他本想扑上来抱他，却看见了他身后的蛛邪，还有那双紧紧握在一起的手。

蛛邪看到了他异样的目光，想要将手抽出来，阑裳却紧紧抓着他的手不放。

李锦玉的脸色有些难看，嫉妒几乎让他失去了理智。他抬手就朝着蛛邪攻去。

蛛邪抬起五指，一下将他打开。李锦玉冷笑一声，施法直奔他的眼睛而去。

阑裳瞬间移动到了斩魂灯旁边，拿起灯摔了个稀碎。

李锦玉伸出的两指停在半空中，他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地抽离。他一脸痛苦，不可思议地看着阑裳，问道:“阿裳，为什么？”

他不明白，难道这么多日的相处，比不过一个刚认识几天的妖吗？

“够了，”阑裳说道:“你装扮他的时日也够多了。”

他的脸上满是讶异，原来他早就知道了是吗？所以，阑裳，这些日子相处，你都没有把我当作他吗？

他突然有些欢喜，满怀希望地问道:“你，也是喜欢我的吗？”

阑裳眼睛里的冷漠回答了他，他看着自己的本体从李锦玉的身体中出来。

斩魂灯咔嚓一声彻底变成了碎片，他知道，他的爱碎了，梦也一起碎了。